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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周茂对金良娣说的话太过了,用眼神问他:你怎么这么说话?
“太子妃学的再好也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她爹不过是九品芝麻官儿,长相普通也就算了,人还又笨又呆。她哪里比得过我妹妹。”金良娣突然向我发难。
“金良娣你别太过分。”我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鞋都没穿从寝室里冲出来。
“你们家祖上还是个卖猪肉的呢!先是跟着林家老太爷打了几年仗,累了些战功家底,又投奔了先帝。你们怎么起得家自己心里清楚,卖主求荣的家伙反而瞧不起我的出身了?”
金良娣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冲出来跟她对骂,吓得往后缩了两步。
我继续说:“我不理你是烦你,不是我呆。原来好好的人,挺温顺的样子,生了孩子以后变得跟个鬼一样。跟你说话都害怕,怕哪句话说错了,你弄死我。”
我还想骂她就算再看不起我也只是妾,我还是正妻。但觉得太过了,就没说出口。
“太子妃,我姐姐是不对。可您说我们家卖主求荣,就不怕陛下知道了责罚吗?”
金六月挡在她姐姐前面说。
“有什么怕的!”我瞪着她说:“就算现在陛下在这里我也敢说。群雄逐鹿,胜者为王。先帝赢得坦荡,否则林国公也不会为了南夏携子带女杀到家里仅剩下一个女儿。”
我点到为止,没细扒她们金氏手握重兵,却屯兵在燕州南二百余里,硬是等到林氏的穿云硝响了十几次,等到旧主一家死得差不多才赶到战场。后宫内院小女吵架骂什么都可以。涉及到朝中的事儿,就有可能引发过多的猜想。我怕说多了给周茂招惹是非。
“看来太子妃真的学了不少。”金六月道:“是我们姐妹的不是,姐姐她也是替六月不平。”
“金良娣生产后精神就不好,我和殿下都很忧心。她说想接妹妹过来小住几天,我觉得挺好,殿下也觉得不错,所以就答应了。”我说:“是金良娣自己想多了。”
“的确是姐姐想多了。”金六月道:“六月过几天还要跟随父母去潭州外祖母家呢!还请太子妃看在姐姐病了的份儿上不要追究。姐姐她也不容易。”
金六月的态度一直很好,她好像只是担心我会欺负她姐姐一样,一点点地维护着金四月。以至于我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和软。
“我知道你姐姐病了,也经常维护她免受欺负。”我心平气和地说:“你自己也听见看见了,整件事与我并没有关系。她却把火儿全都撒在我的身上。我的出身的确不高,论样貌也许也不如你。可有一点你们得记住,我已经是太子妃了。不可能随意叫人欺负,这里不单单是我自己的脸面。”
“六月知道了。”金六月微微低头道:“太子妃别生气了,六月这就带姐姐回去。”
等到金氏姐妹离开,周茂才从寝室里出来。
“你动那么大火气干嘛?”他过来里里外外看了看我说。
“就烦她们说我的出身!”我气鼓鼓地说。“明明是靠祖辈的荫德才有身份地位,不知感激,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把人当人。”
安排午饭的玉荷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别生气。”
“什么话?”周茂拉我去桌儿前坐下笑着问。
“有人得宠就有人不得宠。”玉荷含着笑说:“千金玉贵的世家小姐不会想自己哪里不好,才不得宠。她们只会想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得宠。”
“你可真敢说!”我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道。
“奴婢跟太子殿下是吃一个娘的奶长大的,那年燕州奴婢也在,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在陛下那里奴婢也敢撒个娇,讨个赏赐。”
我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周茂。
“那把你赏给太子做良娣怎么样?气死金良娣,我看你这岁数也不小了。”
“太子妃说什么呢!”玉荷红着脸往门口看,此时房里就我们三个。
“别乱说话。”周茂说:“玉荷已经嫁人了。”
“那她怎么还在宫里?”我惊奇地问。
“外人不知道。”周茂压低了声音说:“我把她丈夫派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要一两年才回来。正好我们成亲,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所以就把玉荷放在了你身边。”
“你真是,那可是你乳母的女儿。”我生气地说:“不应该把她丈夫放在一个闲差上拿俸禄就行了吗!”
“他一死囚,要不是看在他对玉荷有情有义,早就脑袋搬家了。再说就是去一两年,又不是不回来了。”周茂毫不在乎说。
“你还真是做皇帝的好材料。”我瞪着低声他说:“皇帝陛下没选错人。”
“所以说你得宠吗!聪明又伶俐。”他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也笑眯眯地看着他,笑着笑着就想哭了。
“你说没事儿我得罪她们干嘛?这下完了,她们想要害死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啊!”我苦笑着说:“我在中宫的时候就经常听老嬷嬷说宫里害人的法子。我马上就要生产了,她们不会对我孩子也下毒手吧!”
“你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周茂往我碗夹了一块鸭肉说:“哪有宫廷秘闻传得那么离奇。你生产,即使顺利都有可能有人受罚。如果出现问题,所有人都会被株连。任何一个环节上有人动手脚,都会被人揭发。除非父皇对你下毒手,其他人害不到你。”
“你又乱说话。”我打了他一下。
玉荷笑着:“太子妃放心,殿下跟陛下也敢这么说。”
周茂有些小得意:“父皇一直都很喜欢我。”
我撇撇嘴,把头转向别处。父母去世太早,凭我怎么回忆,也想不出更多与父母相处的美好时光。偶尔还会想起非常可怕的场面,吓得我就更不敢回忆了。
“别生气了,失宠的太子妃,快吃饭吧!”周茂又往我的碗里夹鱼。
我看着碗里的鱼,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周茂是皇子啊!从小到大都应该是高高在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像是一对家境普通的夫妻。从前在白马寺的时候,他也经常带着我去弄那些不着四六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龙子龙孙的样子。
“都这么长时间了,太子妃怎么才发现。”
下午,周茂盘腿坐在榻上看书。我趁着跟玉荷准备给皇后娘娘带去的东西的时候问她。
正对着册子清点数目的玉荷说:“这有什么奇怪,殿下从小长在鲁国公府。国公府与别家不同,家里子女多,规矩少,所以感情也更亲近。几位公子和夫人都是夫妻恩爱,太子殿下在那种环境中长大,自然少了很多皇家的高高在上。”
“那清平县主呢?”我好奇地问。
玉荷想了想,“记住的不多,县主从小性格就野。奴婢记得那时她经常跟四公子玩儿,有时候玩儿累了就睡野地里,国公知道了也不说她,反而问:睡着了被狼叼走了怎么办啊?后来她在外面睡觉都睡树上。”
“树上?”我抬头想想红衣白裙,衣袂飘飘的清平县主趴在树上睡觉的样子,真美的不可方物。
“太子妃别怕县主。”玉荷道:“她这个人虽然邪气,心地却很善良。”
“那她为什么总刺杀太子啊?”我又问。
“奴婢也不知道。”玉荷苦笑着说,她看四周没外人,小声说:“其实奴婢的丈夫就是县主手下的刺客。有次行刺因我被太子殿下抓住,判了斩监侯。后来的殿下有件事儿得找个可靠的人去办,就把他提了出来。差事办好了,回来能混一份体面的差事。办不好,他就回不来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我不高兴地说:“你可是她乳母的女儿。而且幕后主谋是清平县主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大人物间的博弈,牺牲的都是小喽啰。玉荷已经十分感激殿下了,要不是殿下玉荷早就死了。”她说:“太子妃一定见过殿下后背上的烧伤,那就是救玉荷的时候受的伤。”
我当然记得那个,第一次看见吓得我都不敢动了。
“当年的燕州实在是太惨烈了。”玉荷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翻涌上来,我看见她握册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别想了别想了。”我过去安抚她说:“人总是要向前看,困在痛苦的记忆里,不是好事儿。”
玉荷连连点头儿。她说:“太子妃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请您一定一定要相信殿下。他绝对不会将您置于危险之中。奴婢第一次从殿下口中听说太子妃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十分喜欢您。”
我羞愧难当,心想周茂那个乌龟王八蛋,怎么什么都跟玉荷说。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废宫那间破烂的书房遇见周茂时的情景,我恨不得一头撞死。那时候把食盒放在门口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推开门,还往里面走。
“殿下说您明明怕的要死,还想方设法救下那姑娘,奴婢觉得太子妃很勇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