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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于澄玩得挺开心,多喝了两口酒,醉的不省人事,贺昇送的她回去,听说许琛在家,第二天酒醒过后于澄连楼都没敢下。
后面赵晗找她玩过几次,带着她在燕京山飞过几次机车,于澄见她的次数比见贺昇还多。
跟在南城不同,贺昇身边只有沈毅风和陈秉,规规矩矩的两点一线往返在学校和出租房里,除了样貌出众,跟普通学生看上去区别不大。
但当回到京北时,他整个人透出来的劲跟在南城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是回到自己的主场,可以恣意妄为地开着七八位数的跑车在山道上赛车弯道超车,有一群圈外人红着眼都想攀附的朋友,然后于澄想吃垃圾食品,他就把车停到路边的麻辣烫摊上,坐在她对面点了份白汤底。
跟南城附中红榜上的那个穿着校服的学习标兵相差甚远,又叫人觉得一点没变。
不妨碍于澄想继续泡他。
待在家里的时候,江眉颜试探地问过她的高考志愿,她告诉江眉颜要往京北考,江眉颜很高兴,请的几个老师帮她大概看了下成绩和专业水平,划了几个院校出来。
于澄的专业是过关的,但想考顶尖院校,文化分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江眉颜对她没要求,随她考。
日子被安排的满满的,一直待到开学前一天,于澄才和贺昇一块回到南城。
在十八班,开学第一天是有传统的,比如,大家来得一定比往常早,因为要赶着补寒假作业。
年前就已立春,阳光普照,从还未完全长出新叶的梧桐树枝丫上投下来,打出七横八竖的阴影。
“妈耶,澄子,你这作业写得也太认真了吧。”许颜叹为观止:“这就是年级第一的影响力吗?”
于澄靠在窗户边,笑着抽回试卷:“不抄拉倒。”
“抄抄抄。”许颜赶紧把试卷摁住。
“哎,许颜,这么多张呢,你分我两张啊。”赵一钱转过头来:“来,一人一半,待会换着抄。”
“我我我,我也要。”
赵炎感慨,手下笔走的飞快:“绝了,咱班竟然出现班长以外第二个写寒假作业的人了。”
齐荚正好收作业收到后面,对着作业狂补的几人细声问:“那个,我跟班主任说下午抱过去,能赶完吗你们?”
赵一钱头都不抬:“能能能,谢谢班长!”
一般交作业都是上午就得交,齐荚明显是故意多申请了点时间。
“嗯,那就行。”齐荚点头:“没事,那你们抓紧,写完递给我就行。”
祁原还在犯困,被几人吵醒,抽出一沓空白试卷放在桌子上,脑袋上竖着刚才睡觉压起来的一撮呆毛:“懒得抄,直接把我名记上吧。”
齐荚愣住,沉默一会实话实说出来:“班里目前只有你一个人没写,老徐一定会找你的。”
“嗯,没事。”祁原往后桌上靠,拿出游戏机:“记上吧。”
“......”
齐荚杵在他面前站着,纠结半天,就在赵一钱以为齐荚要被祁原气死的时候,齐荚拿起他的试卷,缓缓叹一口气:“算了,我帮你抄吧。”
“嗯?”祁原一愣,抬头望向她:“你帮我抄?”
齐荚点头,拿上试卷转身就走。
祁原放下游戏机,望着她的背影腾出手啪啪鼓掌:“谢谢班长,回头请你吃饭啊,二零一八年感动中国人物非你莫属!全世界最好的班长!”
“记得字写得丑点,不然不像我写的!”祁原补充一句。
班里一阵哄笑。
“要不要脸啊你。”于澄扔过去一团废纸砸他脸上,笑他:“过个年回来,脸皮够厚的。”
“啧。”祁原吊儿郎当地接下那团纸,咧嘴笑:“能不写作业,别说不要脸,头不要了都行。”
“......”
“脸皮厚真就服你。”
这会二月下旬,于澄三月份开始就要参加各个美术院校的校考,时间上没剩多少天,贺昇从放寒假前就将重心转移到数学竞赛上,两人这段时间就是各忙各的,
数学竞赛组专门在知行楼划出一间教室,参加的学生由奥赛组老师单独带队,于澄之前去那边教室找过贺昇,第一次去还乌泱泱坐满了一整个阶梯教室,后来再去就只剩下包括贺昇在内的五人小组。
只要国赛拿到金奖,五个人就可以直接获得京北大学一对一特招的面试机会,最差也能获取一个降分的优待。
省赛的结果已经出了,附中的数学组是苏省第一,两周后要去京北参加全国竞赛,所以于澄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找贺昇,怕打扰他,偶尔贺昇有空了就给她发个消息,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晚上馄饨店的人不像早上这么多,贺昇坐在于澄对面,喝着奶茶,垂着眼碗里的馄饨一口没动。
“想什么呢?”于澄在他面前挥挥手。
贺昇抬眼,松开吸管舔了下嘴唇:“想题,突然想到解法了。”
“......”
“昇哥。”于澄喊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走火入魔了吧你。”
贺昇不在意地笑笑,往椅背上靠:“差不多吧,这段时间做题都要做傻了,还好,下个月竞赛比完就能就解放了。”
于澄忍不住问:“要是拿到金奖,能直接保送,你还来上学吗?”
“不知道,还是会来的吧,得拿高中毕业证啊,多少做做样子。”贺昇笑了:“怎么了,怕我直接走人了?”
于澄低着头没说话。
贺昇哄人一样地把奶茶拿到一边,骨节修长的手指擦掉杯壁上的水珠,笑笑:“我不用参加高考,就专心给你当小老师啊。”
于澄看向他。
“要是参加高考,怎么都能拿个前三或者状元吧,状元给你辅导功课,一节课怎么都得四位数起,赚了啊澄姐。”
这话于澄听得开心,但又不想直接表现出来,摆出一副傲娇样,落在贺昇眼里跟只小孔雀没区别:“当我付不起这点补课费?”
“当然不是。”贺昇哼笑一声,不太正经:“你最有钱,我穷死了,求你给我个打工的机会吧。”
于澄嘴巴不饶人:“尊贵的兰博基尼车主,请问您是在使用文学里的讽刺手法吗?”
“没,这也不是我花钱买的,车库里随便摸的一辆。”贺昇耷拉着眼皮,嘴角淡淡勾起个弧度。
“车、库、里、随、便、摸、的、一、辆。”于澄咬着调重复他的话:“来,昇哥,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字字不提钱,句句都炫富的,我也想学学,省得被人骂暴发户。”
“......”
“不能看见兰博基尼就忽略我的努力啊。”
贺昇抬手无奈地扒拉两下碎发,深褐色的眼睛下隐约可见淡淡的乌青:“那句口号怎么喊来着,拼搏改变命运,励志照亮人生,难道身为附中学子,我不够拼搏吗,不够励志吗?”
于澄愣住,贺昇确实拼,她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之前学习还是现在做竞赛,他的拔尖不完全是天赋,还有比别人不知道多花多少倍的用功。
所以于澄才会一开始以为他家境不好,真的,他太拼了,完全不像个富二代,跟除了玩命读书没第二种选择一样。
“说说吧昇哥,你是怎么抛弃不努力就回家继承财产的想法的,也让我学学。”
贺昇靠在墙上,食指大拇指捏动着校服拉链,在领子那一块来回滑动:“没什么,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他垂着眼,头发有段时间没剪了,较长的几根直楞楞戳着眉骨,带出点颓感:“打个比方,我明明喜欢的是这杯芋泥奶茶,但我没钱,也没有等价值的东西交换,老板大发善心地送我一杯,但给的是我不想喝的。”
“为什么?”于澄第一反应就是反问。
“是啊,我也问为什么,为什么都送我一杯了,但偏不给我我想要的,他说没什么为什么,是他给,所以给什么我都得收着。”
贺昇说完撩起眼皮子看她一眼,混不吝地笑出来:“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可理喻,又真是他说的这个理。”
“嗯。”
于澄点头,又觉得心疼,抬手顺了两下他的碎发:“其实你还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
“嗯?”
“选择被澄姐包养,澄姐给你买,买你爱喝的,给你买奶茶店都行。”
“......”
周末,于澄晚自习请了假,待在家里完成美术作业,算是艺考生的特权,允许学生出去完成专业课。这幅画她赶时间,画好就要寄到京北找人过目,刚放下笔刷休息,微信上赵晗就发过来一个视频弹窗。
“什么事?”于澄接通问道。
画面里她脸颊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洗的颜料,于澄抬手,随意地搓了两下。
镜头对面,赵晗黑色的短发微湿,正在一家美容院里,黑黝黝的眼睛让于澄想到在墨绿森林里自由奔跑的小鹿,有种奔放的灵气,这也是于澄喜欢她的一个原因。
赵晗把镜头反转,投射到一本时尚杂志上,指着上面的模特:“哈尼,我想接个头发,你帮我看看哪个好看啊。”
“接头发?”于澄大致扫了一圈模特图,也没什么主意,主要她和赵晗认识不久,没熟到能帮人决定换个发型的地步。
万一丑了,就很尴尬。
“要不你问问造型师?”于澄微微蹙眉,她真拿不定主意,主要还是觉得赵晗更适合短发些。
“哎呀,我想试试看嘛,你就帮我挑一个。”赵晗指到封面图上:“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跟你的发型好像,我很喜欢,自然又好看。”
于澄随意笑笑:“行啊,你试试,接的不好看你再换。”
她点头:“好的,那哈尼你先画画,我接好了拍照给你看哦。”
“嗯,好。”
画画的时间过去的特别快,等到整幅画完成之后,天都黑了,手机叮咚响一下,是赵晗发来的自拍。
于澄点开放大开,怔愣住。
赵晗化了妆,对着镜头微笑地比着耶,乌黑长发散在肩头,模样和于澄有三分相似。
赵晗发过来一个吻:嘿嘿,第一次尝试长头发,太美啦~
于澄捧着脸,随手回:嗯,多试试,挺好的。
大概是真高兴,光给于澄看还不够,赵晗又将这张自拍发了朋友圈,于澄刷到的时候顺手给了一个赞,两人有共同好友,没过多会又出现气泡小红点提示。
周秋山在下头跟着评论:牛啊,差点认成于妹,老赵也开始走美丽性感路线了?
赵晗回复:yes,老娘本来就很美好嘛。
到这也没什么,但周秋山紧跟着又回复一条:哪天让阿昇认认,看分不分得出来。
于澄垂眸,望着这条评论心头涌出一种怪异的不适感,索性将这条朋友圈划过去不再看。
她喜欢赵晗,不代表想跟她相像,更不想别人说谁像她的时候扯上贺昇。
没几秒钟,又有红色气泡出现,是熟悉的猫狗头像,于澄控制不住地点进去。
贺昇没点赞,回复的是周秋山的那条。
【眼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