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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明智不紧不慢地说,“那万一这件事就是关于你夏茗的呢?……”
夏茗心里咯噔一下,眉宇间露出慌张,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身体发软,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龙明智很满意夏茗的反应,难掩得意地说,“想不到吧,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之前不得不离开新闻台的原因。”
夏茗定下心神,关掉水龙头擦干双手,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总,网上的流言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认为你知道的是真的?谁又相信你的话呢?”
“那他们相信谁?信你这个疯子吗?哦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精神病人?”
龙明智一句话便打消了夏茗心中所有的侥幸,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诈你吧,要我给你看看我才到手的证据吗?我也不一定要把这个消息放给每一个人,只需要卖给需要它的人就行了是不是?就像那些想要搞垮你的人,宸星娱乐?我手上的东西在他们那里肯定能派上用场……或者说这件事让警察知道了也没问题吗?无论是这次梁秋的案子还是以前的事,那些你们搜集来的口供和鉴定,还能维持它们原本的效力吗?”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夏茗神色晦暗,脑袋晕乎乎的,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龙明智上下打量了一眼夏茗凹凸有致的身体,眼中尽显贪婪,“这不是得看你有多重视自己的前程么?看你愿意付出点什么……”
夏茗隐忍着愤怒,满脸荒唐地瞪着龙明智问,“这根本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知不知道因为我有多少人会受牵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龙明智烦躁地翻了个白眼,轻蔑地说,“那又怎么样?所以说谁叫你要这么嚣张呢?……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人都是往高处看的,也就只有你这种弱者才会在他们这些更弱的人身上去找存在感。像你这种相貌资质明明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可惜了,是个身世悲惨,妄想靠着行善好施这种千古骗局来填补你匮乏又的内心的货,怎么可能不发疯呢?……也对,像你这样的人从小就缺爱吧?何止是内心需要被填满?恐怕身上其它的地方……也是寂寞得难受吧?”
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即使是细如水滴声也能激起一阵回音。
见夏茗沉默,龙明智更加得寸进尺,径直抬手去勾夏茗肩上的发丝。
可只听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炸了的爆竹一样,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龙明智的脸上。
他眼前一黑,酿酿跄跄地摔出去好几步趴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一侧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了起来,又随即从鼻孔里缓缓流出两道液体,他用手去擦,看见满手鲜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夏茗打了,“血……血!你他妈疯了吗!你敢打我!……”
说着就见他咬牙切齿的爬起来,面目狰狞地朝夏茗扑上去,失控地抡起一只手臂作势要打。
但却不料被夏茗迅速地侧身避开,又是“啪”的一声,朝他的另一侧脸上补了一个同样狠厉的巴掌,把他整个人扇到了洗手台上。
龙明智这下才是真的被打蒙了,眼看夏茗朝他满脸不屑地走过来,嘴唇轻启,捏着他的下巴冷冷地吐出几句话。
“怎么?还想还手吗?你不是才说了我有病?知道我是疯子吗?我还以为你既然敢来招惹一个疯子,至少是做好了这些心理准备的?我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多多少少还是学了点技能防身的嘛,这种手段用来对付你这种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老废物绰绰有余了,还想跟我再试试吗?”
龙明智慌了神,满是褶皱的小眼睛泛出泪光,迅速后退几步抓狂地怒吼,“好啊!夏茗!你要是想跟我鱼死网破我奉陪到底!”
夏茗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哈哈哈……相信我,你不会这样做的,你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放弃你现在仅有的身份和地位。拼了半辈子的人,做净了出卖良心,出卖尊严的事情,结果老婆跑了,儿子也不认你,你还得用它们来维系你仅存的社会认同感呢,不然你这人活着还有什么劲呢?”
龙明智气急败坏地问,“……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夏茗冷笑一声,“你舍得吗?你不是还要用它来威胁我?……”
刚把话说道一半,夏茗突然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感又加重了不少,脸上冰冰凉凉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好像被掐住了喉咙怎么都透不过气一样。
于是她强撑着推开龙明智说,“等你想好了什么花样之后再来通知我吧。”而后便镇定地拿走抵住大门的扫帚,开门走了出去。由于实在是太闷,当她看见一个窗户后便立刻凑过去将它打开透气,但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怎么回事,怎么头这么晕……只是酒精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再说我该吐的都吐了……”夏茗靠在窗边,活动着逐渐麻木的手脚这样告诉自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可下一秒,整个笔直的走廊竟然都在她的眼前开始旋转扭曲……
在包厢里,李初彤和夏中玙坐在电脑旁,什么操作也没有干等着电脑上的数据一页一页地滚动,读条一个接一个。李初彤终于坐不住了问,“能找到吗?你这软件到底行不行啊?你有获取这些数据的资质吗?”
夏中玙被她唬住,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嘛,暂时还没有……”
“没有?”李初彤不可置信地站起来,“那你这不是当着我的面做违法的事情?跟我开玩笑呢大哥?算了,我还是联系我队里的人吧,你别瞎弄了……”
夏中玙被吓得不敢吱声,只得乖乖点头,李初彤拿出手机,一边翻找电话号码一边跟夏中玙交代,“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也别跟任何人说,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这种事都不是你能干涉的……”
“夏茗和凉哥也不能行吗?”夏中玙小声问,李初彤果断地回答,“当然不行!虽然我是相信他俩的人品的,但他们毕竟是记者,最妨碍我们公务的就是记者这拨人了……”
这时传来一阵距离他俩很近的手机铃声,两人一同看过去,一部手机就放在旁边的桌上。
李初彤看着眼熟,将它拿起来问,“这是夏茗的吗?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出去连手机都不带……”
“帮她接了吧?就说待会儿打回去。”夏中玙说。
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数字号码,李初彤犹豫片刻,无奈将其接通,“喂,你好。”
可半晌都没听见电话那边有人说话,李初彤等了等又问,“喂?你好?喂?……怎么不说话啊?有人吗?”
一阵杂音过后,电话那边一个终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喂,您好?请问是患者的家属吗?……”
李初彤诧异,“患者?什么患者?你找谁啊?”
对方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这边是市第二医院,刚才是一个患者借的电话,打到一半就跑进电梯了……是五一七房,手腕骨折的患者梁秋,你是她的家属吗?”
李初彤愣住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夏茗的手机,二话不说跑出了大门。
她本来在走廊可以遇到此时此刻已经近乎晕厥的夏茗的,但奈何事发突然只顾着讲电话去了,一边交代护士“快联系警卫把她追回来,不要让她离开医院。”一边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出另外几个号码,联系在医院执勤的警察,“喂?梁秋好像离开病房了!赶快走楼梯去大门口堵她,找到人后给我电话!”
夏茗都看到李初彤她人了,但就是没来得叫她一声,只看见她人影在不远处晃眼而过,一路冲出餐厅。
夏茗扶着墙壁,强忍着眩晕的感觉艰难地往前走。随着时间推移,她已经逐渐丧失了对方向和平衡的感知,甚至连自己的手和脚都感觉不到控制不了了,完全是靠着惯性和肌肉记忆在往前移动,根本不知道走出去了多远,或者走了多久,她仅存的理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可能是被人下药了。
她想不起来这一切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也根本来不及多想,好几次她都快要撑不住倒下去了,却又被那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无措感驱使着,只能让脚下的步子走快一点,走得再快一点,想要赶在那无边的黑暗将她吞没之前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根本顾不上来往的人是谁,每每见着一个路人都往他们身上扑,朝他们伸手求助。但嘴里却含混不清,只能挤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音节,“我,我……帮我,救……救我……”
大多数人都很冷漠,只把她当作醉酒的人绕道而行,少有的几个年轻人也只是见她姿色不错,朝她动手动脚的,她却连一丝推开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已经麻木的肉体被他们蹂躏,让唯独清醒的那分理智更加煎熬。
“滚开!滚开!你们这群人渣!都给我滚开!”她终于挤出一点力气怒吼道,将这些人一把推开,却反倒先把自己推倒在地,摔得生疼。
可当她抬头看见周围这群年轻人个个错愕的神情时,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些不舒服的触碰竟全都是自己的幻觉。
而这几个唯一愿意帮她的人就这样被她反咬了一口,自然都很失望,没人再愿意多管闲事,全都丢下她走远。
她扶着唯一可以支撑的墙壁艰难地坐起来,在来往嘲弄与鄙夷的眼神里,只觉得手腕很疼,心里委屈,终于不由自主地在大腿上掉下来几滴泪水。
“我哭了?我为什么哭?”她在心里念叨着,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觉得愈发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刻薄的话,做出鲁莽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颤抖,止不住鼻酸,止不住流泪。她心里很抱歉,又很委屈,某一瞬间甚至想要咆哮和控诉,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控诉什么。
也许她也有渴望过自己被拉一把,或者被抱一下,或者有人能对她说句安慰的话……
她不清楚。
她的意识逐渐飘远,愤怒和痛苦渐渐消散,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丁点力气站起来。
眼看面前就是一条向下的阶梯,再往前迈出去一步就会踩空,她却只顾着抹干眼泪,笨拙地整理头发,还在担心待会被人发现的时候,妆不能花。
这时伴着一股淡淡的果香味道将她包围,将她淹没,她半眯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认出了那熟悉的味道,终于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来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你怎么现在才来?”
男人没有回答,还他没等记住她的笑容,夏茗又一瞬间泪湿了眼眶,抿起嘴唇哽咽,泪眼婆娑地质问。
“说话啊?……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去哪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差一点我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孤单一个人了……”
男人的胸口被夏茗的泪水浸湿,温热了一时,不一会又泛上来寒意。
夏茗才说完没多久身子就往下掉,吓得男人下意识搂紧她的腰间将她扶稳,也附和地回答,“没事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罗西,曹飞,刚好走在秦瀚海后面,这一抬头就看见秦瀚海和夏茗抱在一起的景象,全都惊掉了下巴。
只有秦瀚海把一只手抬起来,放在口罩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示意他们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