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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人,您看……?”
一名身披宫廷侍卫甲衣的佝偻身影跑上前,那声音充满了恐惧。
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也就是刚刚,他身上的十几枚守身玉一齐碎掉。就连没碎的那枚,恐怕也不能用了。还好他带了过量的高等玉石保命,不然怕是这会也成了尸体。
真是没想到,刚刚那只雪熊明明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居然还有力气挣扎反击。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竟然通过燃烧内丹拼死一搏。
“?不…?别追了,即便追上了,内丹也被消耗掉了。”
被称为洪大人的老者摇了摇头,说完这话转身离去。虽然看似放弃的轻易,但他的内心非常不悦。
只是在不悦也没有用了,等他们追上,那颗内丹恐怕也已经成了废丹。更何况它所奔向的方向,是他最不想接近的地域。破甲三关,距离夏家领地边境非常接近的地方。
这被称呼为洪大人老头子,乃朝廷命官。此次前来哈默尔恩雪山,也是奉命收集哈默尔恩雪山身处的一些稀有药材。
阴霾中,一只熊掌突兀的拍下,带起些许泥沙,直奔夏时雨而来。仔细算算,竟然距离那时,已经过了快五年了。
她们两个之间的恩仇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一个是杀母之仇,一个是险些丧命,重伤之恨!都是当年相互欠下的债,只不过如今的夏时雨,还有垂死反抗的能力吗?
剑刃的光芒,擦亮了生存的曙光,那力量犹如黑夜中的火把,足以把眼前的黑暗全部照亮。
这么多年之间来杀她的人源源不断,而这一次她怕是真的逃不脱了。夏时雨绝望的闭上双眼,从一开始划开手掌放血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迎接一只暴虐的雪熊的怒火,但却是抱着侥幸心理的。
如此的实力她定然打不过暴君,本来铤而走险,也是笃定了那暴君正与人交战无暇顾及。可谁知这雪熊暴君的一声惊天怒吼,竟然如此摧枯拉朽。而现在竟以这等速度追了上来,这一次自己连跑的力气都没有,谈何反抗挣扎。
既然如此那便来吧,被哈默尔的暴君当做食物吞噬,也要比做个傀儡或者七窍流血而死要好得多。她拼死挣扎斗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却居然要输在了这里。只是这周忆柳却因为她的小聪明,也要陪她一起死上路。
他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夏时雨想到他眼中的天真与稚嫩的光辉,便是觉得他死在这里很是可惜。
夏时雨忍痛不语,面色惨白,靠在一棵断裂的枯叶树干下,紧闭这双眼的她等待着。听着那一棵棵苦叶树被撞裂的声音,随后是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随着那异味,夏时雨紧紧咬住薄唇,但却没有再次体会到当年那被撕裂的痛苦。她的心脏还跳动着,她还没有死,头颅也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身体也未被像当年的坐骑一样拦腰折断。
为什么?她知道无论多少年过去,暴君还会记得她鲜血的味道。对雪熊暴君而言,那是令它恨不得立刻用满嘴的钢牙,撕碎仇人的血腥味。
夏时雨不解的缓缓张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头满身伤痕的雪熊暴君。那雪熊暴君的嘴角被豁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舌头歪在里侧,仿佛快要掉落出来。健硕的熊身插着零星断箭,一道道刀剑所伤的血痕纵横交错。
那雪熊暴君倦倦的就那么蜷缩在地上,身后是一条又一条的暗色血痕。血肉模糊的熊头抬着,距离夏时雨的面极近。夏时雨睁眼看着它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喘着粗气,一呼一吸的血腥气味就这样喷在夏时雨的面上。
没有当年的英姿,没有当年的神气,但它的眼神依旧高傲,少了一份令人恐惧的涛涛杀气。
它的眼里很宁静,没有怒火,没有怨恨,只有满满的期待,以及深深的失落。看着这样的雪熊暴君夏时雨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湿了眼角。
夏时雨伸出手去,抹了一把血沫,别开目光用那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令你失望了。”
夏时雨几乎感受到了它的全部失落,她突然感觉自己辜负了一个人长达五年的期待。原来它还以为自己也会比当初变得更强,所以它为了不落后才拼命努力修炼。
雪熊暴君,以强大为名,就算在这恐怖的哈默尔恩雪山之中,也是一方霸主。暴君争强好胜,生性高傲,从不捕猎过于弱小的动物。哪怕是在大血封山的时候,暴君也不会吧食物的标准,放在不足以果腹的苦鼠与野兔身上。
夏时雨明白它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自己,将军赶路,不追小兔,她太弱了……
这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以来,她竟然是只动物迟迟放不下的执念。当年死里逃生靠的是什么?是她受了重伤还拼命求生的意志,是她那在最后一刻也要同归于尽的信念,还是她从未放弃的坚持?
夏时雨已经记不清了,那时的所想所感已经模糊,很多事情她都已经忘记了。
也许遇见夏时雨让雪熊暴君倍感压力,雪熊暴君总是觉得自己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着,无人能及。无论是体力还是力量他都有这绝对的优势,雪熊暴君是这片土地的暴君,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者。
然而左眼的伤痕是他的耻辱,唯有战胜留下伤疤的人,才能洗清它的耻辱。
从哪以后雪熊暴君靠着信念不断挑战劲敌,最后变得如今那样强大。雪熊暴君很怕再一次见到夏时雨的时候,自己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弱者,无法再这苦叶林中立足。
雪熊暴君在她的身上它看到了无限的潜力,看到了强大,看到了那份它不曾拥有的执着。可是这些年过去了,那隐隐约约的火烛之中,是它不敢踏足的夏家。
可是,那个曾经与自己斗智斗勇的猎物,在它无数次幻想再次相遇后的场景。它发现,这个被它视为对手的猎物,竟依旧如此之弱,就像一只随手就能拍死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