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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纨就是这样,要么她什么都不做,要做的话,她就会做得与别人大不相同。
就好比这个灭佛,更为准确地说,是有关如何规范对佛教的管理的相关提议当中,太子妃就展现出了一股一点都不把佛教放在眼里的感觉。
其实……
这奏折无疑是深得太宗的心,因为本来她也不信佛,只是由于皇后信佛,所以才勉强能容忍佛教在这肆意地传播。
正好,既然太子妃对此有心,那便让太子妃去做吧。
额……
这让自己来做,苏纨是没想到的,那不是让她给全国僧人诅咒的机会么,这是一件十分拉仇恨的事,虽说她不怕被人诅咒,但是被人盯上了,也不好。
尤其还是这些阴险的宗教,万一搞个什么毒药出来,把她给毒死了,那就不好了。
所以,这事苏纨是不会傻到那么做的,当然是要找个临时工,出了问题就都推卸给临时工,这才是一个聪明人的正确的做法。
因此,苏纨想了想,还是得给自己找一个出面的,让对方正正经经地给朝廷上一份奏折,同时,此事便也由对方去全权负责。
那么这个人选,该选谁?
坑善良的人,毕竟对方也没惹自己是吧,那就侯君集吧,因为苏纨知道,此人不除,迟早是要出事的。
侯君集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太子妃竟然是主动与自己交好,其实上一次苏纨举荐苏定方的事,还是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的。
认为,太子妃更加看好的是苏定方,而并非是自己。
如今,太子妃竟然让自己负责这样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委以重任,那她除了惶恐、激动,还有什么?
这是太子妃把她当作有用之人,也是自己人的印证。
然后……
侯君集这就去执行了,而且是让很多人看不懂的,不遗余力地去执行,关键是,本来这事,好像跟兵部也没什么关系。
只能说……
朝中的人都在看热闹。
而侯君集这一行动,当然,那些僧人便也闹到了太子这。
为什么会闹到太子这,因为李承乾跟这些僧人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否则,李承乾为什么长孙皇后一生病,她就说要去请僧人给长孙皇后祈福。
由于此事苏纨并没有跟李承乾打过招呼,自然,李承乾也就不知道这事是苏纨主导的,而那些僧人呢,当然也想极力地争取自己的权力。
这就让李承乾很为难了,一边是兵部尚书侯君集,更是朝廷的意志,一边,则是自己的信徒。
咳!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不出事的时候,李承乾是佛教的信徒,出事了以后,佛教就是李承乾的信徒,因为没有她这个太子庇护,佛教真的算个屁。
侯君集当然也没想到,太子跟佛教的关系已经如此之深。
其实……
也不深,尤其是最近几年,她几乎都没怎么跟佛教再有过联系,但是昔日的情谊尤在,她还能记起曾经诸多大师一起讲道(其实就是讲故事,她以前爱听这个),一起坐而论道的欢愉场面,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然后……
这便把侯君集给找来,问侯君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侯君集则是看了看太子身边坐着喝茶的太子妃,目光眼神不由得有些茫然跟疑惑,侯君集根本不敢说实话,因为,看太子妃这样子,就知道这锅她是背定了。
于是……
只能是把佛教为祸的地方都说了出来,诸如蚕食生人,规避王徭,凋耗物力,其实她很想说,这是太子妃的意思,或者是圣上的意思,但万一说错了……唉,只能是吃死耗子了。
而李承乾这边……
其实,她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侯君集这些话无疑都是对的,佛教的确存在着这些问题,而侯君集正是为了以后不发生这样的问题,所以,才要站出来整治这些宗教。
明白了侯君集的意思后,李承乾就懂了。
虽说昔日她与佛教的确是有一些情谊,但这些情谊还不足以让她改变国策,因为任何宗教与大唐的利益比起来,都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
这管一管,其实也是好的。
看完了李承乾的表现,苏纨也只能说,李承乾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这才像个干大事的人。
于是……
这一年最严厉的管理佛教的法规便得以颁布。
而侯君集这边,自然是被那些僧人在心中诅咒了无数遍。
贞观十三年,高昌国国王麴文泰私通西突厥,而且阻碍西域诸国向大唐进贡,太宗想对高昌用兵,然而,朝中却几乎没人同意。
因为这实在是太远了,七千里远。而且还是个只有石头、沙子的地方,就算是用兵打赢了,也守不住。
最终……这到底要不要发兵,苏纨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然而苏纨当然是站在太宗这边的,坚决发兵,因为谁控制了西域,谁就控制了丝绸之路的经济,你想想,光是在那里收税,就能赚不了。
太宗就问苏纨,派谁去好。
苏纨直接拒绝了太宗想派苏定方去的好意。
太宗只能是作罢。
不过……
为什么苏纨会拒绝,这显然也是太宗无法理解的。
直到……
随着侯君集在高昌大胜,之后又有人弹劾侯君集……
不过大概,这也只是巧合吧。
但由于侯君集让人有点失望,这反倒是让苏定方更加有了表现的空间。
这不!
高昌打下来了,总得派人去守吧。
而这苏定方,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太宗跟苏纨这么一说,这一次苏纨却是同意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说实话,太宗都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过……
此次除了苏定方,苏纨还又举荐了裴行俭,因为她想让裴行俭去尝试做治理西域相关方面的事情。
这很快便得到了太宗的同意。
或者说,本身太宗也想看看这两人的表现如何。
另外,这建安西都护府的念头,也在太宗的脑海中出现。
幸亏她还没有忘记此前太子的进士试答卷。
不过……
当听说那不是太子写的,而是太子妃写的,太宗则是再次有被震惊到。
这不,在太宗再次把她召来问话时,苏纨便不得不顺道给太宗提了一个建议。
侯君集不是还关在牢里嘛。
这关在牢里也不是个事,你看,再怎么说,候爱卿也是有功之臣。
要不这样!
父皇,我这里有一份攻打高丽的奏折,要不,就让侯君集去提前做好准备。
然后……
便是一份让侯君集去北海郡训练水军的奏折。
嗯!
就很劳苦的,很底层的那种工作。
说实话,侯君集堂堂国公,你让我干这种事,如果是其他时候,那绝对是对一位堂堂国公的侮辱,但现如今,毕竟是有错在先,因此,倒也算是安排得合理。
太宗一开始还有些为难。
但考虑到,这确实也是不错的做法,便随太子妃说的去办了。
反正,也就是敲打敲打,迟早还是要召回来使用的,就当是让侯君集去冷静反省。
但是,也就是苏纨的这一个建议。
……
两年后……
侯君集就都没有回来过。
这是其一。
其二,朝中也是早就找到了可以接替侯君集的人。
那就是苏定方。
还别说。
苏定方到了西域以后,虽然并没有打过什么人数过万以上的硬仗,但是表现却是越发地让人瞩目。
而且她所写的奏折,对西域的形势判断,也十分让太宗重视。
这不!
这不是缺个安西都护,如今,已经全权让苏定方一人来统领,关键是,苏定方做得还真不错。
而且……
苏定方不仅仅只是领兵不错,治理地方上的事情,似乎也干得有条不紊,据考察的官员回来汇报,西域如今地方以及百姓都被治理得很好,西域的百姓,也大多都过上了好日子,呈现出一派祥和的迹象。
当侯君集听说了此事。
只能说……
她逐渐也开始发现有点不对了。
一开始,她原以为太子妃还顾念旧情,所以才让她去外地冷静冷静。
但后面,她却发现,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感觉现在更像是太子妃借机把自己调离长安,然后安排她的人上位。
一年前,她便陆续地派人给太子妃写了信,大意是想让太子妃给她说说情,让她尽快回到长安。
然而……
太子妃一开始还好生地安慰她,让她再待待,修身养性,可后面,也就是半年前,干脆不管她写多少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
侯君集这下就知道坏了。
隐隐感觉自己有一种被人给坑了的感觉。
……
“陈国公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太宗第五子,李佑最近明显跟侯君集走得很近。
“我可能被一妇人给骗了!”
“谁?而且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骗我们陈国公?难不成是……嘿嘿。”
“真是深不可测!”
侯君集这样道。
而李佑还以为是什么暗语呢,心想的确,有的女子的确是深不可测,而且还很紧。
但不知为何,这酒都还没喝完,侯君集竟然便起身走了。
侯君集回去后,便知道,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苏纨一个人的身上。
她得给其他人写信,而且……
她早该这么做了。
是那个女人在拖着她!
写完了信后,她又继续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只希望,这封信有用吧。
可自己已经两年都没有回过长安了,还有人愿意替自己说话么?
如果自己回去了,正好如今又没有空出来的位置,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这些都困扰着侯君集。
至于齐王李佑,见没意思了,也就回去了。
没想到,刚回去,便又是被自己的长史权万纪给训了一顿,到底是她是齐王,还是对方是齐王。
而且,这人竟然还想给自己父皇写信。
有这人看着,自己是到哪都不舒服,要不,把她杀了得了!
放在任何脑袋正常的人脑中,这都是一件不可为的蠢事,但偏偏,齐王这脑袋就是异于常人。
而且……
她还真这么干了!
主要是齐王是个重情义的人,而这权万纪竟然想要放逐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昝君谟跟梁猛彪,那她能忍?
只要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权万纪杀了,只要别人找不到证据,那就不是她做的。
但偏偏……
事情还是败露了。
毕竟,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就算是想谋杀别人,那也是错漏百出。
此事便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传到了长安。
太宗如今则是感觉,还是自己皇后所生的皇子听话,别的皇子就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你看看这齐王的所作所为。早年在长安的时候,就曾自己招募壮士,与她的舅舅有谋反之意。
现在到了齐州,更是……
本来,在岑文本的说情之下,太宗都打算把侯君集召回来了,毕竟,两年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但是!
此时此刻,她却竟然是在齐王长史的文书当中,看到了齐王与侯君集来往密切。
这下好了!
太宗不悦,这侯君集今后也就别想再回来了。
不过……
侯君集这事暂且不提,还是让齐王自己回来解释解释。
身为皇子,为何要听信小人之言,而且与小人为伍。
其实……
权万纪并没有把齐王想要杀她的事上报朝廷,只是说了,必须要将齐王身边的小人流放。
但是李佑慌啊,她不知道权万纪万一要是回到了长安会对父皇说什么。
要是权万纪把实情给说了出来,即便她是大唐皇子,那杀人也是重罪。
于是……
在好兄弟昝君谟跟梁猛彪的劝说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此前是本王仁慈,原本是想去杀你的,最后怂了,只是往你屋里扔石头,现在好了,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本王不义,是你逼我的!
路上,直接就把权万纪给杀了。
也正是这一杀,而且还跑到了侯君集的家里。
侯君集也直接傻眼了。
你们三是傻子么!这样的事你们都敢干?然后,李佑再把权万纪把她也说了。
侯君集只能说难怪。
按理说,这个时间节点,要是圣上真的要召她回京,早就召了,却是为何还迟迟不见圣旨,敢情是你三个傻子干得好事!
很快,权衡完了得失。
再加上三人的劝诱,又念及大唐对自己的种种不公。
罢了!
那就反了它吧!
但是这样的造反,无异于螳臂当车。
以齐州一州之兵,就想挡住大唐几十上百个州,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是再来一次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