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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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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膝盖猛然下压,差点折了我的老腰。我明知他故意使阴,心底反而激出一股倔强之气,捏紧拳头拼命忍着痛,愣是没喊出声来,但冷汗却不争气地从额头上大颗大颗冒出来。

    秦天见我既不大呼小叫也不开口求饶,皱皱眉头颇感意外,但是在下属面前不好再施阴招,鄙夷地啐了句:“贱骨头!”

    滕晋看不过眼,高声喝斥道:“警察同志,你只见到他打人,却不知道杨槐对小凤意图不轨在先,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小凤早被杨槐污辱了!你黑白不分、冤枉好人,配当警察么!”

    秦天抬头望着小凤,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关切之情,嘴唇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克制住。

    杨槐咿呀咿呀喊了几声疼,一只手捂住面颊,一只手指着我对秦天道:“警察同志,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疯子有严重暴力倾向,快抓回派出所关起来!”

    秦天淡淡道:“警察办案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教我!”转头对一名同行的男警员道:“押回局里严加看管!”

    “喂,你得把杨槐一起抓了才对呀!”滕晋跳脚叫道:“杨槐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他蛊惑小凤,老邝怎么会动手打他?你脑筋会不会拐弯,能不能有点推理能力,有没有上过刑侦课程?”

    秦天不搭理他,问杨槐道:“要跟我们一道回去吗?”

    杨槐脸上花花绿绿像戴了个丑生脸谱,却仍保持一贯的高傲姿态,扬起下巴不屑地道:“警车一股酸馊味儿,我闻不惯,我自己开车去!”

    秦天也不勉强,对几名警员挥挥手,偷偷又向小凤瞟了两眼。

    “秦天!”小凤突然开口叫道。

    秦天触电般转身,眼角眉梢兴奋满溢,仿佛等这句呼唤已等了一个世纪。

    小凤脸上升腾起一重厚厚寒霜,不疾不徐道:“不管你对他使什么手段,我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不会当你女朋友,更不会跟你结婚,就算孤独终老也不跟你在一起!你把他弄残废了,我伺候他下半辈子;你把他整死了,我抱着他的灵牌跟你同归于尽!”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震惊了,虽然我也惊讶得目定口呆,但混沌的脑子却霎时清晰起来,一直萦绕心头的疑团隐约有了答案。秦天之所以几次三番对我咄咄相逼,原来所有恨意的源头竟然来自小凤!从小凤的说话不难推断,秦天曾经追求过她但被拒绝,不知哪条神经出错居然把我视作情敌,因此才抓住一切机会对我百般刁难!

    此时秦天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也难怪,堂堂七尺男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意中人无情拒绝,而且还当着“情敌”的面儿,即便朝他当头扣一屎盆子也远不及此刻尴尬狼狈!

    杨槐嘻嘻笑道:“警察跟流氓争风吃醋可不多见呐!哎,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小同志,你不必担心,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网红模特,脸蛋漂亮身材好,还乖巧听话,当老婆最合适不过!”

    秦天铁青着脸瞪了他几眼,一甩手带头走出房间。

    负责押解我的警员比秦天温柔多了,虽然一样的大眼瞪小眼,好歹没有拳脚伺候。

    警车就停泊在工房外的石阶梯下,“咦?”我忽然心念一动,清楚记得赶到工房时警车早已停在那位置,滕晋倒车时还差点蹭到警车的前保险杠。“我和杨槐冲突前后不过五分钟,即便工房职员报的警,警察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秦天从闭路电视上看到我动手打人全过程,身为警察遇到冲突纠纷理应立即劝止调停,而不是等我打伤杨槐才实施抓捕,这不是故意纵容我犯罪、好找理由逮捕我吗?”

    我仔细回忆秦天和杨槐对话时的神态,两人之间好像存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我蓦地打个激灵:他俩早已认识,他们是一伙的!秦天事先埋伏在工坊里头,杨槐故意激怒我、引诱我出手,秦天随后现身抓捕,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警员将我扔进警车后排,滕晋追上来拍着车门叫道:“老邝你别担心,斗殴不过是民事纠纷,赔偿点医药费就完事了。我认识几个律师朋友,一定能把你救出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我感激地朝他点点头,低声嘱咐道:“尽快查出像章和照片的来源,还有录音和白晓升……”

    话未说完,警员一手推开滕晋拉上车门。我透过车窗望向小凤,只见她薄唇紧抿,脸上阴晴不定,眼波中流露出复杂的深意,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警车刚驶出小巷子,身旁警员忽然拿出一个黑色头套。我立即警惕起来,连忙喝止道:“我双手已经铐上了,为什么还要戴头套?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警员咧嘴笑笑,突然感到后颈一阵酸麻,一股强烈的电流自背心迅速传遍全身!我痉挛几下,随即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几阵低低的谈话声,我勉力撑开眼帘,首先见到的是一堵灰色的墙。目光沿着墙体向上游移,天花板也是灰色的。再转到另一侧,竟然见到一道小臂粗的铁栅栏!

    我大吃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嗖”地坐起,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只容翻身的小床上。薄薄的木板上铺了一张残旧草席,脚边叠着发出霉味的枕头和单薄的被单,床底下搁着一双棕色塑胶凉鞋。正对床头的角落凿开了一个开放式蹲厕,没遮没挡,散发出阵阵馊臭。木床与铁栅栏之间仅放得下一个小木柜,摆放着塑胶水杯、牙刷、牙膏、毛巾和一卷卫生纸。木床一侧紧挨墙壁,另一侧留出不到半米宽的过道。三堵墙壁,一道铁栅栏围成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密闭空间。

    一座标准规格的囚室!

    囚室外的过道顶上吊了个电灯泡,泛出幽森惨淡的白光。我借助微弱的光亮低头看看身上,幸好还穿着昏迷前的衣服,不过手机、钱包、钥匙、香烟、打火机等随身物品全被取走,皮带、跑鞋和袜子也被脱了去。

    “我不过打了杨槐几拳,为什么将我囚禁起来?有那么严重吗!”我在床板上重重拍了两掌泄愤,又想到:公安局的收押流程非常严格,民事纠纷的嫌疑犯通常只收押在拘留所,秦天纵然对我恨之入骨,也不能滥用职权把我弄进监狱来。难道……往深处一琢磨,忍不住打个寒噤:“难道杨槐被我打死了?否则警察不至于关我小黑屋,更不会单独囚禁!杨槐身材魁梧、皮粗肉厚,就这么不抗揍?我可没往他致命部位招呼呀!那家伙虽然面目可憎,可也不像短命之人啊……”

    这时铁栅栏外再度传来人声,声音由远渐近,两个男人正往囚室方向走来。

    我连忙躺下,拉过被单盖住头脸,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只听得其中一个人道:“我在吴厅手下十多年,从来没接过今天这种古怪任务!秦队,你最好给小弟交个底儿,万一出了岔子我好作打算,就算上头要找人背锅,我也……”

    “别嚷嚷!”秦天的声音响起,“局里的高度机密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么!你只管按领导吩咐办事,出了乱子我一力承担,不会叫你吃亏!”

    “好吧,有秦队罩着,我还有啥好担心的!”那人得到秦天的允诺后似乎稍稍释怀,没走几步又小声嘟囔:“犯人收押后一直未做笔录,受害人也迟迟没来报案,吴厅突然亲自提审,好像不太合规矩……

    “老李!”秦天有点不耐烦,“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们是纪律部队,服从上级命令是基本准则!你对领导有意见可以去纪委投诉,别在我面前啰啰嗦嗦,我最讨厌毫无价值的抱怨!”

    那人被秦天一顿贬斥果然不敢再吭声,加紧脚步来到囚室前,“嘿,这小子真能睡!喂,快起来,领导要亲自审讯!”拔出腰间电棒在铁栅栏上敲得咣咣响。

    我伸伸懒腰扒开被单,假装刚醒来的样子,眯着眼睛向外面望去。只见秦天和一位比他矮半头的中年警员站在铁门外,秦天神色严峻,一双鹰目冷森森盯着我,嘴角斜斜向上蹙起,毫无顾忌地露出幸灾乐祸的坏笑。

    矮个子警员老李打开铁锁,熟练地将我双手铐在背后,命令我穿上塑胶凉鞋,喝了句:“跟我走!”

    囚室外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过道,过道尽头亮起一点豆大的灯光。我用力瞪大眼睛,依稀辨认出牢房里一共有五间囚室,关押我的那一间位于最靠里的位置,其余四间囚室静悄悄、黑压压,并没有收押其他犯人。老李打开手电筒,摇曳不定的光束发散出诡异的光芒,像千百双无形的魔掌,将我推向更加怪谲、危险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