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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王思彤主动提起，陈川都忘了他也能拿一份买断稿酬。
虽说这钱本质上是从左口袋倒右口袋，但这份稿酬上附加的成就感，却是有钱也换不来的——
看看看看，就说我有大神之姿吧！
随便原创一本网文，就能拿到千字100，而且还是在1998年的千字100，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成绩？
嗯不行，得把这个记录提的更高些，区区千字100似乎还不足以让后世那些个苦逼写手们顶礼膜拜……
于是，陈川将他的身份与位置，迅速调整为实力派网文白金大神，然后与代表资本的起点网文版权管理部王思彤部长，展开了一场势在必得的讨价还价。
为了替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陈川甚至主动去查看了他连载《非洲纵横》以来，始终不曾在意过的那些数据。
“我才连载了这么点字，就已经取得了点击破十万、推荐破千、收藏破百的傲人成绩，这能是仅值千字100的渣渣吗？想签我，你必须加钱！不然此处不留爷，爷去投那榕树下！”
这操作，把王思彤都给看呆了。
陈总你是不是傻，你堂堂魔大互娱总裁，跑去友商的地盘连载，会让外人笑掉大牙好吗？
但王思彤下一瞬就觉得自己肯定错了，因为陈总可是和她一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傻呢？
真相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总绝非真要叛变革命，也绝非是真的在讨价还价，而是在用这种有趣的方式，给我“上课”。
本课的教授内容，是如何与难缠但又有才华的网文写手打交道。
不不不，这不仅是在给我上课，陈总恐怕还捎带着在考校我能力，在确认我是否真的够资格掌控版权部——
能舌绽莲花将理论说出话花儿的，谁知道是不是仅会纸上谈兵的赵括赵渣渣。
我这就用事实证明，我王思彤才不是这种百无一用的渣渣。
怀着这份自傲，王思彤与陈川展开了针锋相对的唇枪舌剑，旁征博引的试图让陈川相信，千字百元的买断稿酬，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天价。
论嘴皮子，陈川竟完全不是王思彤对手。
真是的，长得漂亮的女人，都这么难缠的吗？
幸好，陈川还有超能力——卍解，撒币召唤之术！
应召而来的，不是女装大佬saber，而是一位律师。
律师瞅着脸熟，哦……就是昨晚应召出现在追尾事故现场的姚律师。
“姚律师，我现在要和魔大互娱这位王部长，谈一份网文全版权买断合约，我认为她开出的区区千字100元的买断价诚意不足……来，你和她谈，我会按照你谈下的最终价格以及合约条款，支付最终酬金。”
陈川简略说了下情况，就把与王思彤谈判的工作，丢给了姚律师。
姚律师有点不情愿，毕竟他只是名律师而已，而不是锱铢必较的谈判专家。
还有，按照小陈总你开出的条件，若是谈判失败或者结果不够让你满意，我还有可能连酬金都拿不到。
总而言之，性价比太低了。
“要是谈判结果让我满意，也许我就会让魔大互娱设立法务部。”
察觉姚律师动力不足，陈川果断加码。
严律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律师就没一个傻的，陈川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后话他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让小陈总满意，就有机会成为魔大互娱法务部的负责人，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要知道，这个魔大互娱，虽然乍一瞧只是个随时可能倒闭的新兴互联网公司，可它背后站着的可是庞大的义门集团！
就算魔大互娱倒闭，只要在这个过程中把小陈总伺候好了，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那都只是起点！
姚律师捋起袖子，和王思彤展开了拉锯战。
战况焦灼，暂时看不到结果。
没办法，这是网文才刚起步的1998年，谈判双方都没有先例充当论据，只能根据各自寻找论据——
王思彤甩出了她从事实体出版业的经验，姚律师对以各种涉及版权的法律条文。
陈川？他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喝冰阔乐呢……
然后吧，陈川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陈川顺手接听，喂？了一声。
“小川哥，我已经下火车了，你在哪儿呀？”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轻快女声，略微有些失真，但是依然很好听。
小川哥？
下火车？
(?。?)……
姑娘，你莫非是拨错了电话号码？
陈川疑惑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陡然发现——卧槽，哪儿是人家姑娘拨错了号码，这分明是我自个儿脑子瓦特了啊！
“你是……戴叔叔的女儿？”
陈川试探着问道。
“对呀，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电话那头的戴一弦笑嘻嘻回答，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戴一弦确实心情不错，生来首次无人陪伴独自坐长途火车，对她来说是一次新奇又自由的体验。
首都，我来啦！
好心情的戴一弦夹着电话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接站的小川哥，她的动作幅度略微有些大，晃的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甩来甩去，更晃的公话老板眼晕。
这小姑娘，生的可真俊呐——
“咳，那什么……”远在魔大互娱的陈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灵光一闪急中生智，章口就来：“妹子啊，实不相瞒，我还在二环上堵着呢……嘿哟我去，堵成这样你丫还想插队？！什么人啊！素质真是太差了……妹子我不是说你啊，是有一开出租的居然想插队……妹子你还在火车站是吧？这样，你看看附近有没有金拱门之类的快餐店，有的话你去随便点一套餐，不用吃就是占一位子休息会儿，堵车应该差不多快完了，我一个小时内保准赶到火车站！”
虽说欺骗小姑娘的感情不对，可谁让金主爸爸威胁要撤资撤人呢，网站非正常垮台可是会被狗系统砍一半阳寿来着，这可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奈奈的，都怪昨晚那个崇洋媚外的大波浪，要不是被她追尾加恶心，接站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绝不可能忘到九霄云外的！
对，肯定就是这样。
陈川疯狂甩锅。
不明真相的戴一弦，倒也没怀疑陈川会骗说谎骗她，信以为真的即时问了公话老板。
附近还真就有一金拱门的门店，就在马路斜对面，过个天桥就到了。
约定达成。
没时间向王思彤与姚律师与解释了，挂断电话的陈川一跃而去，冲出了魔大互娱。
一个小时赶到火车站而已，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