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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风蹲坐在李老一旁,看着担架上的李老满目担忧,一路上张千风已经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并且拿到了新的强心剂,又给李存义打了三针。
李存义眼皮沉重,他很想一觉睡去,但是他没有,他强大的意志力在坚持着,他想坚持到洛水之滨,他知道若是自己睡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了。
李存义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他的双眸中暗淡无比,仅仅一会,面容更加苍老了,像极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其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死气,只要是人都能看出来李存义已经命不久矣了。
将死之人,尤其是老人,都有一些特殊的现象出现,那是一种特殊的死相,脸上的气息被人称作死气,仿佛病入膏肓之人般,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此时在场的人若是有释迦法眼一类的神通,就会看到李存义的三把火已经是油尽灯枯,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火星,随时都会熄灭。
随行的众人眼角通红,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在地板上。
在众人的心中,李老一直都是精神抖擞,面带慈祥的笑容,虽然已经一百岁高龄,但他精神奕奕,宛如五六十岁的老人,身体更是健朗非凡,头发也是梳得整整齐齐....
可是现在,李存义浑身是血,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化作一块块的干硬碎片,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到了随时都会咽气的地步。
“快了,我们已经进入洛水市地界了。”窗边,有驱鬼师出声,他看到了下方的公路,那是到达洛水市的高速公路,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大字。
“洛水人民欢迎您!”
高速公路两旁,是一座座郁郁葱葱的山峰,那是云岭峰。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速一变,向着下方的公路旁缓缓降落。
他们的直升机没油了,此刻要更换飞机前行。
张千风缓缓抱起李存义,鬼域展开,“刷”的一下便瞬移而出。
就在晃动之时,李存义剧烈地咳嗽一声,他口中再次出现一大口鲜血,还掺杂着内脏的碎片。
刚刚擦拭干净的嘴角,此时又成了鲜红一片。
“李老!”张千风出声,心中惶恐,眼中有着浓浓的惊恐之色。
这一声咳嗽后,他感到李存义的气息更加糟糕了,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李存义微微睁眼,一双更加暗淡的眸子看向了张千风,唇齿微动,一丝弱不可闻的声音发出。
隐隐中,张千风可以听到三个字。
对不起。
说罢,李存义轻轻呼吸了一口空气,他看向了蔚蓝的天空,眼中弥漫着一层水雾,浓浓的不甘之色与痛苦之色浮现。
他多么想活下去,再次守护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民,可惜他生命到达了尽头,可惜,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天空中,有凉爽的秋风吹过,掺杂着山坡上的秋菊香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而李存义,在这一刻,他眼中原本暗淡无比的色彩彻底暗淡了下来。
老者头顶散乱的头发在风中摇曳,原本只剩下一丝火星的生命之火在风中彻底熄灭了,老者最后一丝生机也随之而逝。
此时此刻,对于无数百姓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却有一位默默守护大夏国八十多年,同时为万千驱鬼师开辟了先河的存在,在这一刻生命到达了尽头,一切生机彻底消失。
灭鬼局总部,众人看着视频中的转播画面,泪如泉涌。
大夏国,一个繁华的城市中。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此执行任务,他浑身的肌肉爆炸,充满了强横的气息。
刷!
男子化掌为刀,一记掌刀将面前的一直恶鬼打爆,其手上赫然是浓郁到极点的鬼气。
“鬼明王.....”就在此时,中年男子的耳机中传来一道声音,“李老不在了....”
听到此言,中年男子浑身一颤,他猛然间抬头,眼中有鬼气喷发而出,看向了北方。
那浓郁的鬼气中,赫然通红一片,泪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而下,滴落在脚下的水泥地板上。
原本犹如霸主一般强横的气息也随之消失,转而是无尽的哀伤之情。
与此同时,一处极阴之地。
这里,有一位短发寸头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他在吐纳这种精纯的阴气来入体修炼。
“砰!”的一声,男子所处的密室门被暴力推开,一人冲入了密室中。
“鬼雨王,李老走了,李老他.....”来人声音哽咽,面色悲伤,向着密室中的男子喊道。
闻言,被称作鬼雨王的中年男子身上有强大的鬼气冲天而起,宛如细雨般的鬼气瞬间布满了密室,带着无尽的悲伤之意。
“老师.....”
其声颤抖,带着情绪崩塌之感。
........
洛水市边界处。
张千风此时哭得像个孩子,五十多岁的他紧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如决堤,不断跌落在衣服上。
泪眼蒙眬的张千风,隐约间看着怀中的李存义,感受到他逐渐变低的体温,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李老,抱紧了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国家与人民的伟大老人。
泪眼蒙眬中,张千风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最后一刻的画面,这位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叹息,都在说对不起,他为不能继续守护脚下这片土地而感到惋惜,痛苦,不甘.....
张千风此刻心中痛苦万分,他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张千风想仰天大吼,他心中痛苦无比,已经到洛水市地界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为何会如此。
“李老!”
“不.....”
其余人刚刚出飞机,便察觉到了李存义气息全无,众人皆是心中痛苦。
眼前这个老人,是伟人,是驱鬼师圈子中真正的伟人,他戎马一生,处理鬼事件数千件,更是教出了无数优秀的徒弟,他可以说为国为民,是真正的大侠,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