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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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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生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看惯了大都市的繁华、灯红酒绿的女人们,变得越来越具有独立思想,她们大多积极上进,肤白貌美,有让人羡慕的工作,有可观的收入,自己解决车房问题的也大有人在。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单身或者独身。

    身为律师的苏冷出生在风卷残云的秋日,正值花草树木顽强生长之际,象征着逆境中努力拼搏的生命。苏冷的人生充满了阳刚气,倒是有点雌雄同体的意思,她骨子里就是一个骨灰级的不婚主义者。在她早已稳固的世界观里,大都市女性跑得太快,男人都被宠坏,自己能赚钱能养家,自认对男人的需求,完全是可有可无。

    而边草呢,作为新时代独立女性,拥有自己较为满意的事业,在婚庆公司当策划,为领导呕心沥血,为新人竭尽所能,怀揣一颗堪为人母的心,随着公司壮大,在婚庆圈,边草也是大名鼎鼎,前来找她做婚礼策划的络绎不绝。每当边草看着自己亲手将一对对新人送上红毯,有板有眼地站在司仪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她的内心总会弥漫着幸福与满足。她的初恋曾遇到过三观不合的渣男,继而对男人有些失望。她对婚姻的看法与苏冷不谋而合。

    白如蓉是资深编剧,曾因编写的电视剧《小别离》,荣获第23届白玉兰奖的最佳编剧奖,而一炮走红,享誉国内编剧界。白如蓉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女人,她对爱情非常憧憬,渴望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爱神丘比特对她宠爱有加,早在白如蓉上大二时就射中了她,师兄鲁高俊对她一见钟情,对她穷追猛打,不久双双便坠入爱河。她俩郎有才女有貌,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是大学里声名远播的一对金童玉女。毕业五年来两人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苏冷、边草、白如蓉,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也许是天时、地利、人和吧,虽然爱情观不同,但并未防碍她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闺蜜。

    苏冷、边草经常嘲笑白如蓉:“你个大花痴,没出息,遇到帅哥走不动道,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早早就被男女情爱束缚住,做起事来思前想后、束手束脚。哪像我们这些单身的,每天都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干嘛就干嘛,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并信誓旦旦地叫嚣:“不管你怎么想,我俩反正是要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我们自己有手有脚,自己挣钱自己花,何苦要找个男人,整日柴米油盐酱醋茶,与锅碗瓢盆打交道,来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呢?”

    好脾气的白如蓉呢,则对她们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将来有一天你们的白马王子,驾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时,你俩照样会乖乖举手投降的。”

    这天晚上七点整,苏冷和边草并肩走进星巴克。

    苏冷抬眼扫视一下回周,“蓉蓉怎么还没到?”

    “蓉蓉不总是迟到吗,肯定是又创作入迷、忘了时间吧!哪像你们律师那样守时呀?”

    “也是,我们先要杯拿铁等等她吧,”

    “waiter,来两杯焦糖玛奇朵。”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鲁高俊和倪巧兰的婚礼,就要在长城宾馆外的草坪上举行了。更气人的是,倪巧兰这小贱人今天下午,竟然把邀请白如蓉的结婚请帖交给我,让我转交给蓉蓉,她这不就是想示威嘛!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要不要对蓉蓉说。请帖怎么办?”边草焦急地问。

    苏冷恶狠狠地大骂:“倪巧兰这女人就是太贱了,好好一姑娘干嘛老喜欢当第三者呢?明明就是烂屎还觉得自己特光荣呢。想想就恶心,人贱是一辈子的事儿,害自己不够,还要害别人,这种人也真是够了。”

    苏冷还觉得不解气,歇口气又接着骂:

    “鲁高俊也真是个渣男,平时还人模狗样的,谁知道这么不靠谱,前一秒还跟蓉蓉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山盟海誓;下一秒就往蓉蓉心口捅刀子,背信弃义。”

    “事情已然这样了,骂他们、诅咒他们,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能不能不要马后炮?能不能动动脑筋,想一个万全之策?”

    “能怎么办?把请帖撕啦!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千万不要让蓉蓉知道了!知道了能让她气死!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蓉蓉早晚都会知道的,要我说早死早托生,长痛不如短痛。”

    因写稿子忘了时间迟到的白如蓉,正要开口跟她们打招呼,听到她俩的对话,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蓉蓉失魂落魄地小跑出星巴克,如同被抽走灵魂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没有开灯而是呆呆地坐在地毯上,默默地摘下定婚戒指和鲁高俊送给她的项链。

    “怎么可能?今天是愚人节吗?上周两人约会时,我俩还在畅想着怎样举办婚礼呢?难道他平时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吗?难道他说的情话、发的山盟海誓都是言不由衷吗?一个人一天说谎可以,一周也行,一个月也可勉为其难,但要坚持八年来一直说谎,且不留痕迹,那演技可太高超啦!难道是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蓉蓉一夜胡思乱想,却始终理不清头绪,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彻夜未眠。

    翌日下午6点零8分,在一片经过鲜花、彩灯精心装点,显得典雅、新颖、时尚的草坪上,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在优美、悦耳、神圣的《婚礼进行曲》中,新郎鲁高骏和新娘倪巧兰正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迈向婚姻的殿堂。随着司仪的一声唱喏,新郎聋拉着脑袋,面带愁容地挽着拖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缓缓地向前而行。

    站在长城宾馆门口的婚纱照前,已长达半小时的白如蓉面对此情此景,脸色阴沉沉的,悲催到极点。

    蓉蓉躲在角落里看着新人走着红毯,内心弥漫着委屈、伤心与不解,愁肠寸断,伤心欲绝,哭得稀里哗啦。

    强忍着想要冲到婚礼舞台向新郎问个明白的冲动,在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那一刹那,白如蓉第一次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了。

    不顾周围路人的目瞪口呆,白如蓉泪如雨下,披头散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愤怒地狂奔着,直跑得汗流夹背、精疲力竭。

    忽然从一家门店里传出优雅的吉他声,随后传出了一男人伤感的歌声:

    你要结婚了,

    新娘不是我。

    在这无人的角落,

    我偷偷眼泪抹。

    你要结婚了,

    新郎也不是我。

    太多的难过,

    我该对谁说。

    你要结婚了,

    新娘不是我。

    我们相爱过,

    所以我才会难过。

    真是太应景了,白如蓉不禁止住了狂奔的脚步,侧耳细听。

    你要结婚了,

    新郎不是我。

    你要好好生活,

    要幸福快乐。

    太多的承诺,

    太多的失落。

    你给的浪漫,

    都已经过去了。

    白如蓉面无表情地循着歌声,来到星巴克,她无力地拖着双脚进了星巴克。

    一位服务员过来,“美女,来点什么?”

    “来一杯西西里圆舞曲!”

    歌手留着长发,扎个小辫子,长着一张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欣赏的脸。见她进来,瞥了她一眼,又接着唱:

    太多的沉默,

    太多的不舍,

    眼中泪光闪烁,

    不会再堕落。

    太多的啰嗦,

    太多的懦弱,

    曾期盼的幸福,

    都已经错过。

    太多的折磨,

    太多不适合,

    我们也只能,

    成为彼此的过客。

    听着凄美的歌声,歌为心声,触景生情,越想越伤心,蓉蓉一杯接一杯地喝得酩酊大醉。

    不知过了多久,歌手停住了歌喉,走到白如蓉身边,关切地问:“小姐,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心里难受啊!我男朋友今天结婚了,可新娘不是我。”

    歌手耐心地开导:“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想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时间会让你忘掉一切的!”

    白如蓉睁着醉眼白了歌手一眼:“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没被人拋弃过,哪能理解我心中的痛有多深?恨意又有多少?”

    歌手苦笑:“你哪有我惨啊,想当初我被我前妻抛弃时,还给我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日子虽很难熬,但我不照样挺过来了?相信我,风雨过后肯定会有彩虹。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再给你打开一扇窗的。”

    白如蓉想了想,笑了。“是的,你确实比我了惨一点,我被抛弃了,只一个人;而你被抛弃了,还带一包袱。来,为我们的惨干一杯!”

    服务员看不下去了:“美女,你真喝多了,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太吓人了?快回家吧,我们要打烊了。”

    蓉蓉也不作声,结了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歌手整理完东西,刚想开车回家,从旁边跑出来一个东摇西晃的醉鬼,不容分说就钻进他的车,随手拿出一笔钱吐字不清地说:“快送我回家。”

    歌手刚想拒绝,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店里喝酒的姑娘,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喝醉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扭头发现姑娘已经睡熟了。无奈之下歌手只好把醉鬼带回自己的家。让她睡在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睡在沙发上。

    歌手自言自语地叹息:“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这半月我已经第三次碰到单身美女喝醉了,怎么这年头女人都这么胆大啦,不怕遇到坏人啊!算了,和醉鬼有什么道理可讲,权当遇到流浪猫做慈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