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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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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雾气浮动在繁华的城市当中,黄浦江上一艘艘游轮如璀璨的明珠,点缀着彩带般的黄浦江,如梦如幻。向前行驶的船只,掩映在一片一片的浓雾间,犹如浮于天际的玉宇琼阁。

    天还未亮,小宇就起床了,他轻轻地关上门。每天早晨他都出来晨跑锻炼身体,这种习惯已坚持好多年了,一天不跑就觉得心里好像缺点什么,浑身都会觉得不舒服。所以虽然借住在苏冷这里,他也没有间断。

    他站在楼梯过道,透过过道窗向远处望去,整个上海市都笼罩在黑暗的天幕下,但毕竟已近黎明,远远近近也已经有了点点浮动的灯火。附近的院落间早起的大爷大妈在走动着,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更远处的地方,越过了院墙,沉浸在黑暗轮廓中的一条条街道,朦朦胧胧的房舍灯光。

    在春天的薄雾中,开阔的江面,阵阵清爽的江风迎面而过,拂去了内心的疲倦和烦扰。小宇一边哼歌一边沿河边的道路奔跑着,一路前行,道路右侧拔地而起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充满异国特色的万国建筑群,与路边的法国梧桐相互映衬,使得街头平添了一份浪漫和诗意。

    这个时间段,是上海市新陈代谢最为有趣的一段时间,一夜的纷扰与繁华已然散尽,新的活力才刚刚开始,店铺开了小半,赶早集的菜农或小贩陆陆续续地从身边走过,去往一个个的集市,迎面而来的人不多,但总归都给人绿色和活力的感觉。偶尔也能看见一脸疲倦、匆匆忙忙行走路边的人,多半熬夜赶工,白日有事于是赶早离开的,十拿九稳。也断断续续地碰见一两个勤劳的环卫工人手持笤帚,卖力地清扫着街道。

    因惦记着七点在楼下集合,向前跑了20分钟,小宇就转身往回跑,不一会小宇就已汗流浃背了。路过路边的生煎包铺时,他顺手买了12个生煎、三根大油条和三碗咸豆浆。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分量足够三个人吃啦。

    6点40分,小宇回到家,刚打开门,已起床的苏冷就问:“又去跑步啦?”

    “是啊!冷姐,我买了早餐。”

    “怎么这么多?”

    “我还买了蓉蓉姐的,也不知道她起来没?一会儿我给她带下去,让她路上吃。”

    “哦!你太贴心啦!”苏冷嘴里称赞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醋意:这养不熟的狼崽子,住在我这里,还在在想着他蓉蓉姐,真是心在曹营心在汉啊!这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

    6点55分,小宇拿着留给白如蓉的早餐下楼时,欧俊已开着车等在楼下。少许,白如蓉也下楼走到车旁,上了副驾驶座,她招呼愣在一旁的小宇:“快,上车!”

    满腹狐疑的小宇顺从地上了车,献宝似的:“蓉蓉姐,我给你带了早餐。”

    “谢谢!”白如蓉笑容可掬地双手接了过来。

    欧俊也把饭盒递了过来,“我给你熬了小米南瓜粥,还有小菜。”

    “谢谢!今天我可有口福了,早餐这么丰富!”经过场、见过大世面的人,逢场作戏的素质真是杠杠的。白如蓉虽然心里觉得尴尬死了,表面上却显得波澜不惊,顺口说出的话,尽量让献殷勤的人,都不觉得不自在。甚至让他二人都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位大哥,好像有点面熟。”小宇直觉告诉自己,貌似遇到情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摸清对方的底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宇,他叫欧俊,星巴克老板,你确实见过。”

    欧俊豪爽地打招呼:“小宇,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欧老板,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小宇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却在想:好什么好,我才不想认识你,明显是情敌嘛!这可怎么办,本来蓉蓉姐就不愿意接受我,现在又不知从哪来了个有实力的对手!好像对方各方面都比自己强。就坐在那里鼓着小脸不高兴。

    “小宇,你也不要那么见外,俊哥今天是去剧组报到的,他演‘严坤’,以后你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随我,喊他俊哥好了!”

    “哦!好的!”小宇心不甘,情不愿,口气有点勉强。

    “俊哥,小宇是个非常热情、阳光的小弟弟,他在剧组演‘臭鱼’,你虽才来,但你经验丰富,麻烦你照看他一下。”

    “那是自然,我俩都是你的朋友,今天我们也算是朋友啦!朋友之间,肯定会互相关照的。小宇,对不对呀?”

    “你说得很对,俊哥。”小宇违心地笑着附和。

    三个人表面上说说笑笑,貌似气氛很融洽。但白如蓉骨子里却觉得,小车里的气氛有说不出的压抑感,她多希望马上就能插上翅膀飞到剧组啊!

    欧俊好像洞晓她的心思似的,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铆足劲把车开得飞快,又顺手打开CD,播放起轻松的音乐来。

    很快到了剧组,白如蓉下了车,礼节性地向他俩告辞一声,逃也似地向办公室走去。

    “蓉蓉姐,晚上我坐你的车回去啊!”远处传来小宇急切的声音。

    “好吧!”白如蓉感到很是无奈,无力地答应一声。心里却在苦苦挣扎: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小宇搭我的顺风车,可离家这么远,小宇目前又没车开,我怎忍心拒绝他。以前倒没什么,我只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小弟弟看。可现在,冷姐已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也不好与他关系走的太近。

    一个上午,白如蓉都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始终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许是拍戏太忙,欧俊和小宇忙到中午都没过来。白如蓉食不知味地吃了份盒饭,在办公室稍作休息后,她决定找小贝要一份剧组的拍摄时间流程安排表。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他俩下午的通告安排得满的话,让他俩一块开车回家得了,反正下午我也没有什么关紧的事要办,我还是独自一人先开车溜回家算了。免得和他们一起不尴不尬的,难受死人了。

    于是,白如蓉来到小贝的办公室,向小贝要了一份当天的拍摄时间流程安排表,因为不知该怎样解释,她不管不顾小贝狐疑的目光,就拿着表回到了办公室。她急切地看了一下,傻眼啦:欧俊的通告,下午2点就可以结束啦,而小宇的通告一直到下午6点才结束。

    白如蓉走也不是,不走也觉得不妥,2点半时,欧俊过来了,“蓉蓉,你如果没事,跟我一块回去吧!”

    “好是好,可小宇怎么办?”

    “小宇且忙着呢,把你的车留给他开,你坐我的车先走不就行了。”欧俊像是看穿白如蓉的心思似地提议。

    白如蓉稍加思索:这样办妙呀!一切棘手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嘛!

    “好吧,我把我的车钥匙留给小贝,让他转交给小宇。”

    在回家的路上,欧俊一边开车,一边试探地问白如蓉:“你和小宇是怎么回事呀,看着怪怪的!”

    “可不是嘛,我自己都觉得难受死了。连你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可四肢发达、脑子单纯的小宇,还傻傻的、一门心思地表忠心。”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有什么难办的事,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小宇有点喜欢我,甚至为了我不惜和他妈妈闹翻,离家出走了。现在住在苏冷那里。而我只把他当弟弟看。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尴尬的是,苏冷喜欢小宇,并把这一切告诉了我。这一切的一切,现在还不能对小宇说透。我现在对小宇,是近也不是,远也不是。为难死了!”

    “这样啊!这事是有些难办。但也不是丝毫没办法,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俊哥,你快说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可以找个人当挡箭牌,来冒充你的男朋友。”

    “这不是废话,真有男朋友,我就不做难啦!”

    “听清楚,我是说冒充男朋友,又不是让你找个真的。”

    “假的我也找不来,我就只有你们这几个好朋友。”

    “动动脑筋,这个现成的大好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喔!我明白了,你是说你愿意帮我的忙啊!”

    “是啊!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啦?”

    “这样麻烦你,不太好吧?“

    “不麻烦,朋友不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吗?”

    “咱俩先讲好,我们只在小宇面前假装男女朋友,私下里我俩还和以前一样,只做蓝颜知己,只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一切都依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欧俊嘴上这样应着,但指不定心里却盼望着万一假戏真做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如蓉和欧俊在小宇面前表现得亲亲热热,俨然一对狂撒狗粮的情侣。她俩出入都成双入对的。白如蓉的车呢,一直由小宇开着。几次小宇想把车还给白如蓉,都被白如蓉拒绝了。白如蓉拒绝的理由也是那样的堂而皇之:这车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车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如果一定要还,就是不把你蓉蓉姐我当好朋友,蓉蓉姐是会生气的。

    小宇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憋屈、压抑:说蓉蓉姐不喜欢我吧,她把自己的爱车送给我开,这是担心我离家太远,来回不方便,说明她心里有我;说喜欢我吧,她又和欧俊走的那么近,搞得最近我俩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对她总有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