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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吧女生涯阿鸾来和吴杏儿告别,她要回到老家去了。她达到她的目的,挣足了她想挣的钱。她不想一辈子干这种不明不白的工作。她的聪明就在于她有目的,可以使她快乐的目的。她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她懂得见好就收,她不交男友,只和他们做那个爱,从他们口袋里得到她想得到的。她不被任何事物所迷惑,她不再是天真的少女,她一次次提醒吴杏儿,深圳没有感情,它是赚钱的天堂。
阿鸾走了,吴杏儿失去惟一倾诉的对象,她的世界变成聋哑人的世界。她常常呆立镜前,脱得精光,看着镜中的自己,吴杏儿从上到下地抚摸,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向她袭来,她的身体和心里出了问题。李强唤醒她的本能,她知道,她仍然需要点什么。
吴杏儿为自己树立起一个目标。她要去干事了,她有一种预感,那晚,她垂涎已久的诱人果实,真的落在我脚前。
第一步如果迈出了,这以后的路也就好走了。
当吴杏儿发现存折上再也支不出钱的时候,她第一次体验真正的慌恐,第一次真正正视钞票的价值,第一次明白,每个人都应该有积蓄,学会合理地分配积蓄。她面临着交不起房租,面临着被人赶出去的尴尬。没有钱的她,只有死路一条。她的费用超过了每月六千块,她必须尽快地找一份六千块以上薪水的工作。
吴杏儿刻意地化妆,深蓝色眼影,闪着银光,腥红的口红,泛着性感,卷了睫毛,喷了香水,长发中分遮着粉粉的双颊,她是风中的女妖,黑暗中的女鬼,华灯下往来的人流,她的眼睛绽放绿幽幽空洞的光。她就要释放自己了。真的,她真的要去放纵自己了。她心里这样喊着,让夜的黑拥抱我,让夜的黑做她的情人。
她拿着几个月前得到的那张名片,很轻易找到那家四星级宾馆。西餐吧,她看见我要找的名片上的人。华歌,他的眼睛绽放惊喜的光芒。菲妹正在用她磁性的嗓音唱英文歌,厅里的光忽明忽暗,像情人挑逗的目光。音乐悠扬深远,情人们在跳贴面舞,一群男人围着吧台举杯豪饮,和吧台里的吧女打情骂俏,这就是她要工作的地方。
这不是纯洁的工作,这是她赚钱的地方,充满诱惑,金钱,美女,洋酒,名车,豪宅,性那个交,纵歌纵舞纵那个欲,无边无垠的自由,大把大把的钞票,各种颜色的男人,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人计较你是谁,总统皇帝也好,乞丐流lang汉也罢,只要掏钱,尽可以风流。女人,把压抑释放给男人,男人把压抑交给女人,纸醉金迷,恨太阳的存在,盼月亮的升起,酒精把你从头到脚燃烧。
七年前的八月八日,她告别了纯真,和图大逑离婚自己在社会闯荡;七年后的八月八日,她告别的是纯情,她埋葬以前所有生活。名片,文件,通讯录,顷刻间化为灰烬,随着抽水马桶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流走了,所有失败的不快义无反顾地寻找它的主人去了。
吴杏儿是吧女,来这座城市的第十个月,她有了第三次所谓的工作,华歌是她第三个老板,她的工作简单机械,只要想办法推销酒吧里高利润的酒水,她不但有基本生活费,还有百分之十五的酒水提成,酒吧规定吧女不能收小费,但那只是规定,没人介意。她的心变得黑暗,自私,充满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是西餐吧,其实只是西餐吧的俱乐部酒吧。酒吧比较自然,很少有人像包厢里野猪般歇斯底里地干嚎,也不像夜总会里装模作样的假斯文。酒吧是喝酒的地方,是麻醉后放松自己的地方。它有轻柔,也有疯狂,你可以坐在高凳子上面对面和摇滚歌手对唱,麦克风架在架子上,用不着你手扶或者握着,你自由地垂着双手,愿意放在哪儿就放在哪。你是酒鬼,也是歌手,有吉他手伴奏,你可以唱一首忧郁的歌,最好是男女低音。这里的人讨厌尖锐的嘶鸣。当萨克斯响起《回家》时,你已经醉了,快滚吧,明天还是同样的靡靡生活,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
华歌,大家称他华哥。他领导着三个男人,十一个女人。他和三个吧女形成销售团体,直接跟酒吧的效益挂钩。他对吧女更客气点,吧女是卖力的销售员,大家需要密切合作,如果有一方不卖力,他的日子就不好过,营业额上不去,利润完不成,大老板会炒他鱿鱼,解除他的承包合约。
三十多岁的华歌,已经发福,肥头肥脑,他穿着黑衬衫,打着黑领带,叼着雪茄在酒吧里走来走去。他朋友很多,各行各业。
吧女阿婷,上海妹,她的头发最出色,黑油油披到屁股蛋上,她抱着头发梳,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她哄男人绝对的一把手,哄死人不偿命,没人知道她从男人口袋里骗出过多少钱。小嘴嘟嘟着,柔声细语,吞香吐兰,矣侬软语,男人早已骨软筋麻。她靠卖嘴巴挣钱,靠卖嘴巴掏空每个接触她的男人的口袋。她的目标是在上海拥有一套她自己的房子,再也不去挤那亭子间,和所有上海女人一样,她工于心计,时刻精打细算。她从不做亏本生意,付出一分,至少得到一分半。她也是那次在人才市场被看中的,那时,她刚从一家公司市场部助理的位子上被人挤下来,原因是她的老板实在看不惯她动嘴,不动腿的上海小姐做派。
她的做派,用在酒吧这样的工作环境正合适。她干得得心应手,早知道这里的钱这么好赚,她才不会在那间破公司耗半年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估计,到年底,她的愿望肯定可以实现。阿婷英语讲得不错,她说她每次看到那些“鸡”跟鬼佬(外国人)讨价还价时的那种窘迫和着急,她都有一种冲动,真想充当国际皮条客。她们笑她,叫她自己上,那感觉多好!她愤愤然,随口一句“港督”,“十三点”。
俏俏吧女,广东妹。人和名字一样,没人相信她是广东人,广东人怎么可能长这么靓?其实广东人也有很多漂亮的,只是在人们印象中没多少记忆。俏俏美的精致,五官是雕刻家成熟的作品,身体是画家完美的构思。她疯着和男人喝酒,忍不住想看她,想用手摸摸她。她高耸着的米米,沿着低胸领口,可以看到半个球形,鬼的魂飞了,男人算什么?她喜欢酒吧的环境,其他工作她统统没兴趣,干不了几天,就炒老板,她父母不舍得说教她,她男朋友拿她没办法。她说:“早知道自己这么贱命,当初就不该念那么多年书。”
她喜欢和男人在一起,喝酒,猜拳。她追求一种刺激,她根本不在乎提成,小费。她只要这样活着,过这种魔鬼般的生活,她离不开这样的生活,她说:“我想得不得了,就像和男人做那个爱的感觉,越做越想做,越想越做。一刻都离不了,恨不能做遍天下所有的男人。”
她天生就是被人干,干人的料,我想象她和男人放荡时因快活感而歪曲的漂亮五官和颤动不止的那对大肉球。
吧女helen,就是吴杏儿。helen的到来,正好替了一个缺。先前那个湖南妹,赚够了钞票,回老家娶老公去了。临走她跟华哥说,保不住度完蜜月她还会回来。helen是来赚钱的,为了她心里那不可告人的庸俗,比起阿婷的算计,现在的helen毫不逊色,helen有着目中无人的高傲和冷艳孑然的外表。
有时,吴杏儿自己特犯糊涂,连她自己想干什么她也搞不清。除了交房租,她没地方消费,除了衣服,化妆品,她还要买点什么?她不想给自己买钻戒,自欺欺人;她也不想给自己买房子,她不知道买到哪里。她把上学再一次当做自己的理想,但她没时间去,她在心里想,想着念大学,论文答辩,英语测试。她天天做梦,活在梦里。除了晚上在酒吧赚钱,她只会呆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看电视,无论睡着,还是醒着,电视机成了她生活的伴侣。
吴杏儿不再有想法,夜的黑吃掉她的灵性,酒精尼古丁麻木了她的思想。她天天酒气冲天回来,招待所的房间成了她栖息的坟墓,她常常搞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已经被魔鬼缠上了,她爱上了这样的生活,她害怕白天的太阳,害怕看见明朗下那张蜡黄的没有血色的死人脸和那双无神空洞的死人眼。白天,她不再出门,躲在招待所的房间,挡着厚窗帘,开着冷气,永远亮着灯。她体会不到外面世界的千变万化,她没有温度和季节的概念,她的身体永远冰冰凉,形如僵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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