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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瘦削佝偻的矮子弃下一只胳膊，嚎叫着扑向一名宙斯盾干员。
子弹倾泻不止，受视线影响，半数都打空，而命中疯魔的中川康的子弹，并没有拖缓他的行动速度。
他咬死了那跑得慢了一步的干员，择血流快、位置暴露的颈动脉。
中川康负责进实验地核心地带探路，布置截断式区域炸弹。
本来昨个儿疯病个刚过，不会发病，谁知他听闻乔爷身死，跪地挣扎了一阵，扑起来时咬死了身边一个宙斯盾干员。
人们这才认识到，中川康又一次疯魔了。
没人知道中川康异常发病的原因，毫无防备的数人边打边退，都不想与已经六亲不认的中川康面对面。
“马特！”
一个跑在前边，手捧数据板的干员高声道：“能不能拦住这个疯子？我们需要炸塌出口！”
叫马特的男子骂了两句，应道：“我尽力……”
距离拉近以后，中川康没能躲过马特连串的子弹，脑袋挨枪，一个狗啃泥杵在地上，被另一人趁机拿自动步枪突突了一梭子。
众人都知道中川康能自愈，马特与一队友停下来打算将中川康带出实验地，不料跟来的一群撕裂者近在咫尺，马特队友当场死命。
“跑！”
撕裂者的移动速度强于中川康，马特顾不上开枪，就撒丫子狂奔。
两条腿不比四条腿，不到两秒，撕裂者扑倒了马特。
多年实战经验告诉马特这种时候不能停留，马特几枪打爆撕裂者的头，爬起身往脚下丢了震爆弹。
马特半跑半爬出五米的样子，又一次遭到扑击，这一次马特打死撕裂者没有推开它，反而利用撕裂者的尸体抵挡爆炸的冲击波。
爆炸震得马特耳朵儿生疼，好在除了右腿有点瘸，行动没有受阻。
队友遇事溜得飞快，人都已经没了影踪。
马特边骂边跑，将身上余下的闪光弹、震爆弹丢沿路丢下。
到一个“Γ”形折口，技术员挥舞着面板，道：
“快！马上引爆炸弹了！”
要不是看他手里有区域炸弹的总控面板，马特有心一拳抡在技术员脸上。
马特跑出爆炸范围，随技术员摁下需要封锁区域的炸弹引爆键，一股热浪在一秒后灌在劫后余生的几人身上。
马特面色暗沉，低头检查腿伤，确认无虞，不悦道：“计划崩盘，人手已经严重不足，上边说是要派支援……鬼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要放弃九渡的计划。”
“你什么意思？”
技术员把面板画面切成了实验地内的监控，皱眉道：“主罐受凝滞剂作用，不再向外释放，建功在即，不能忍一时？”
马特一时气愤，摆手道：“等吧等吧……援兵不到，对手先动起手来，我看到时候怎么办……”
听了这话，一直在场的、后来跑离核心地带的，无不黯然。
宙斯盾有史以来，从没像这次九渡任务一样一败涂地，更不用说数次增派支援。
九渡地下实验地险象环生是原因之一。
谁都忘不了，那个鬼似的出没在黑夜里的男人。
他可以说是从各方脱颖而出的奇葩，帮手少得可怜，真打起来，却领先任何势力组织。
就这样一个人，初来九渡时，宙斯盾上边儿没一个看得起他。
风水轮流转，人家打的一手好牌，宙斯盾成了那个被打脸的。
……
“墨墨，取把切割机来，这骨头忒硬……”
沈烨扔下报废的骨锯，不想放弃费了大劲儿抬回来的破坏者胫骨，便把骨头支起，用巧力砸断。
抽走骨腔内的骨髓后，沈烨接过切割机，及时沿事先画好的虚线，将破坏者胫骨一分为二。
沈烨专注收集骨髓，没注意递切割机的不是莫涤。
在递接试管时，才看到一双浅蓝色、细瘦的手。
“乔小姐，你帮我把试管架拿来，骨髓里有活性颇高的蠕虫，能不空手碰，还是不碰为好。”
乔影取来试管架，解释道：“莫涤与唐小姐在勘察实验地可能跑脱变异体点位，我听到你喊，就进来了……”
沈烨大方道：“我一个糙人，做这些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你完全能旁观。”
“沈先生看似随便，实则这种投入不是没有收获，”乔影递来酒精，“比方说这次动手实验，沈先生能否挑不打紧的，说说？”
沈烨小心脱了手套、防尘服，用酒精净手，把一旁他着手锯骨取骨髓虫前写下的一些可能结论给乔影看。
“粉色蠕虫是很典型的基因寄生生物，早在禹城，我们对麻瓜国特遣队动手时即有过见识，我也是后来意外发现破坏者的骨髓中存在这种东西。它们分泌激素配合基因药物，使得寄主在有定向变异的情况下得到更强增益。”
“可惜这种东西会消耗寄主的身体，产生加剧多巴胺分泌的霉素……要是我没猜错，中川康那种药剂的灵感，有一部分来自粉色蠕虫。”
乔影指着沈烨写的一条，“培养蠕虫并进行注射尝试”问：“你打算怎么来？”
“拿白鼠试么，”沈烨拉乔影到一个铺了铁皮的木桌实验台前，兴致勃勃地介绍：“我已经可以实现蠕虫的培养，并且在对一只受伤麻雀进行实验时，这种蠕虫一定时间里，对麻雀产生了良性作用！”
乔影很是勉强地替沈烨高兴，半晌道：“过程呢，能不能说说？”
乔影觉得沈烨头脑一热，也没个谱儿，做这些不能一概归为无用功，却也成效有限。
哪知沈烨嘴一秃噜道：“你是不知道，我用‘幽灵’的皮膜基底层、棘层、网状层分别进行了制剂试验……结果发现纤维张力会受激素影响，呈几何倍数增长。”
“这种现象不是个例，像女妖的心肌细胞会在激素作用下扩张嗜水胞管，这个时候原先不能转运通透的钙离子、小颗粒液质都能实现短期通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沈烨没等乔影答，就自顾自道：“要是我可以参考破坏者骨质板障的板障静脉，提取蠕虫激素，我是能够制出可行药物的。”
乔影听得如梦似幻，也不晓得沈烨说了有关什么内容的话，只是觉着他说的很有道理。
照这么发展下去，沈烨大有成为一个半路入行的基因研究专家。
大量的数据、实验记录做基础，加上沈烨不厌其烦地对行尸、变异体进行研究，凭他的速度、实践经验，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专业人士。
毕竟专业人士没有沈烨这条件，可以出门随手抓个行尸开刀，更没有沈烨的能耐，连破坏者那种东西的骨头都说拆便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