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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精巧别致的茅屋,修筑得艺术品般一丝不苟。院里栽种的兰花在微风中吐送淡淡甜香。
刀子领着众人踏入庭院,房门开了,出来个花朵般的少女,梳着两条红绳的发辫,长得清秀可爱,穿得朴素得体,一举一动都透着农家女孩的憨厚。
“你们是过路的贵客吧?”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问话时还带着几分羞怯。
众人不觉诧异,刀子却冷冷道:“不是过路,是要借路,也不贵客,是闯关的扰人。”
刀子话音未落,少女的一脸喜欢变成满面愠色,“那就请吧!”她让出了进门的路。
众人随刀子进了屋,门在身后“砰”地关了,安琪吓得抓着海骄不放,风江龙很明显地抽了一口冷气,小猛和洪岩倒很镇静,不过心也在暗自打鼓。
屋里很清爽,摆着桌椅茶具,挂着山水字画,象极了一户隐居乡野的读书人家。
“坐呀!”少女眼波婉转,声音不无挑逗。大伙跟着刀子坐下来,少女沏茶的动作优雅极了,她一人奉上一杯,掩嘴轻笑,“喝呀!”
没人敢碰,刀子一饮而尽,小猛没再犹豫,洪岩也毫不迟疑,海骄尝了一口也仰头喝了,安琪抖手抖脚地,倒有大半洒在了衣襟上。
“没下毒吧?”风江龙朝少女抛媚眼,尽管他端着茶水抖如筛糠,但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少女妩媚一笑,把手搭在风江龙的肩上,“怎么没下毒?就你一个聪明!来,我给杯干净的。”
风江龙笑逐颜开,“没骗我吧,小妹妹?”
“骗你干嘛?”少女秋波微嗔,“这是人家自己喝的酒,你这么好我才给你一杯的。”
“那咱俩一起喝!”风江龙醉眼朦胧,少女含情脉脉,两人眉来眼去十分搭对。
刀子拍案而起,“不劳费心,他不会喝酒!”
“敢用掌音坏我好事!”少女大怒。
众人这才明白刀子为何要拍桌子,风江龙也才如梦初醒般恢复常态。少女朝刀子步步逼近,刀子不退反进,且冷酷似铁,“我秉正气而来,何惧你一个邪界的唤姬?”
少女受伤般尖叫一声,眨眼间化成一团黑气,黑气很快笼罩四周。
“快喝!”刀子把茶水递给风江龙,风江龙还在犹豫,众人七手八脚地给他灌了下去。
“不要慌,”刀子道:“我一破开邪阵,你们就屏住呼吸从那面墙上过去!”
众人不免疑虑,小猛大怒,“听他的,这是命令!”
此时黑气越发浓厚,刀子右手横划,左手推开众人,口中大喊一声“散!”浓滚的黑气果然闪开一条明路直通那面墙壁。
小猛命令大伙快走,安琪不动,风江龙干脆坐地不起,刀子回身疾呼,“哥哥别管,走一个算一个!”
小猛拉了洪岩和海骄,三人屏住气往墙上一撞,“咚”地摔在一片草地上。很快地,安琪也出来了,接着是风江龙,却迟迟不见刀子出来,众人急得搓手顿足,可是五双眼睛都找不到刚才出来的那面墙在哪里。
“刀子,刀子……”小猛念念不休,徘徊难安。他身后的队员却一个个地呕吐起来,慌得他拍拍这个又抚抚那个,手忙脚乱又心急火燎,刀子却突然冒了出来,小猛高兴得一把抱住又十分奇怪,“笑什么?”
“没、没什么。”刀子好笑之余面露羞惭,“我第一次用骗术呢!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后来想着又不是骗人就心安了,只是没想到骗术也这么有趣!”
小猛大惑不解,刀子道:“没入阵时我就知道这关口里设的是凶杀邪阵,我怕一人保不了你们全部,所以用掩隐法盖了我的真身,邪阵的魔主见我是个初入门的术士,就换了阵局,改为yin诱邪阵,撒的是幻病疑云。这就是师父说的轻敌者必大意而失,所以你们免受邪侵就出来了,我也才能轻易破阵。耽误这么久是想给他们化几颗真正的御邪丹。安琪不走,那是她本身体弱,中了幻病疑云,她才会以为自己病得动不了,风江龙本性好色,他当然舍不得那个yin诱阵,我助他出来时已经化了两颗,后来才一一化齐的,哥哥担心我了吧?”
刀子憨态可掬,惹得小猛不住地拍抚,只是奇怪队员们吐得这么厉害,自己怎么没事。刀子似很苦恼道:“哥哥的记性是有点差,你不记得惊恐师尊送你清铃时说过,清铃可保你直达祖墓圣地吗?所以你不会受邪气所害。等他们吐好后,把这几颗丹药给他们吃了,应该能防御一阵子的。”
小猛接过丹药,见队员们软软地躺在地上,忙上前一一喂了,才又询问弟弟,“我们刚才喝的茶水真的有毒?”
“对啊!”刀子还在笑,见哥哥惊惶,忙正色道:“那也不算毒,是沾邪水。那面墙是邪气化的,喝了沾邪水才能不受气墙的阻挡。”
“你是说我们有了邪味,气墙以为是同类就放我们过来了,是这样吗?”
“就是的,还是你说得对头,我也想这么说的,就是说不好。”
“你说不好,我能懂吗?”
小猛抚抚弟弟的头,刀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咱们到那边歇会儿吧,让我服侍你洗洗,那水很干净,能吃能用。”
众人来到溪水边,海骄和安琪用一块军毯挡了,两个女孩在那边擦洗。溪流分岔的这一边,刀子要给小猛擦澡,小猛推着不让;洪岩光着上身正洗得舒服;风江龙则脱得精光,泡在水里好像睡着了。
刀子终于脱了小猛的上衣,“你就让我服侍你吧,哪个护奴象我这样啥也不做,啥也不管?我心里不安呀!师父在仙境会骂我的!求你了!”
刀子泪眼汪汪,小猛只好答应了。刀子揉着眼睛选出个地方,右手一推,一个石塘顷刻铺就,一股溪水从主流灌了进去。他伸左手在水里悠悠搅着,很快地,水面冒起热气。他嘿嘿笑道:“能洗了,跟家里的浴缸没法比,但也能将就着用。”
小猛穿个裤衩躺进去,水温适度,十分舒服,不由嗔道:“你又耗神力了!”
“这是微末之功,热水的气道并不伤损丝毫,若是不用,也会被我们抛舍掉的。因为它对我们没帮助。”刀子边说边给哥哥搓洗。
小猛不忍拦他,只好任他服侍,又细想他刚才的话,笑道:“你是说,你们所吸取的灵气和精华,经过你们体内的修炼后,就会分出有用与无用的来,有用的拿来助长功力,无用的就象报废的物件一样,把它排除掉,是这样吗?”
“神了!怪了!”刀子无限惊赞,“哥哥真乃世间奇才、神鬼天师!不然怎么知道我们修习的大理?说得这么明白、解得这么清楚。你要是练神鬼术啊,只怕早就到了万有万无的境界!”
小猛大笑,“用你的话来解你的意思就是奇才天师了吗?我听惊恐师尊说你功力虽不足,修为却很深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才练成这身本事的吧?”
刀子低头一笑,“师尊是过奖的话,哥哥也太抬举我了。师父说,吃得苦中苦,善为人中人。我若是真的用功了,也不会让你们受这一路的罪。就说刚才,我若有真本事,又何必要靠骗术取胜?师父知道我用这种不为人齿的手段,一定会羞于收我为徒的。”
小猛故作不悦,“鬼师有盖世奇才,是一代出尘高人,前无典范、后人难追,他绝不希望你是个滥用神力、有勇无谋的人。以他的胸怀和智慧,又怎么会认为你玷污了师门?看到你于世事中渐渐成熟,他只会欣慰;看到你不畏邪恶、不弃根本,为了神鬼术度恶从善的宗旨而以身相搏、用心拼取,他只会夸你,也会很高兴收了你这么个忠贞不贰的好徒弟!”
刀子冥想片刻,神色渐次舒朗。伸左手在小猛身上轻抚道:“哥哥闭目养一会儿神吧,我给你揉揉筋骨,很舒服的!”
小猛未及答应就觉困意袭来,他在发出一声享受的呻吟后酣然入梦。刀子满意地笑了,现在的自己才象个护奴嘛!他抱了哥哥的衣服在另一条支流中洗起来,洪岩来到他身边,“你不洗洗吗,刀子?”
“这么多人,我不好洗的。”
“海骄她们在那边,我们又都是男子,你干嘛害羞?”
“我……没害羞,只是真的不好洗。”
洪岩猜他有难言之隐,此时海骄的大嗓门从军毯那边传了过来,“你们没有谁有先见之明吗?肯定都没带香皂吧?”
洪岩摇头,刀子点头,“有有有,我带了哥哥的来,不嫌弃就用吧!”
海骄大笑,“队长也太有意思了,怕是有洁癖吧?执行任务还带这个,拿过来呀!”
刀子想说是自己带来的,又怕海骄太大声吵醒哥哥,忙取了香皂递给洪岩,洪岩推着不接,“你送去嘛!”
刀子没法,只好低头过去把香皂搁在地上,“放这儿了,你来拿吧!”
“喂!”海骄在那头跳了一下似的,“你伸只手就递进来了,我们这边又没鬼,怕吃了你啊?”
刀子顿了顿,只好照办。海骄接住香皂的同时抓着刀子的手咬了一口,听见刀子惊呼“哎呀”以及逃跑时的摔跤声,乐得她开怀大笑,“还会神鬼术呢,这样就吓跑了,没劲!”
“别逗他了,”安琪白她一眼,“队长那样的人也经不起你臊,何况他?”
“我偏臊他!他什么磨难没受过?就缺这个了!等着吧,呆会儿给你表演更精彩的!”
“有多精彩?”安琪撇撇嘴,“你不会光着身子去臊他吧?”
“你自己想那样,还瞎赖别人!”海骄按着安琪又掐又挠,“看看你这付lang荡样,要不要我请他来参观一下,满足你的心愿?”
安琪扭不过她,只得蹲下身去求饶。海骄得胜了,心里很畅快,她故意飞快地抹着香皂,“你别急,我很快就洗好了,马上腾出这块宝地,让你们来个鸳鸯浴!”
安琪又气又臊,背过身去不予理睬。海骄哼哼唱唱地果真很快就洗好了,边穿衣服边冷笑,“你慢慢磨着吧,我去请他过来!”
安琪知道她是开玩笑,所以不理她。海骄绕过军毯来到刀子身边,“你刚才让鬼咬了?跑得跟逃命似的,没把屁股摔两瓣吧?”
刀子脸色紫涨,咬着唇笑。海骄见他拿块湿布在擦腰上的皮带,不由好奇道:“什么啊?会发红光吔!”
“这叫龙鳞,红光是它的灵气。”
“龙鳞?”海骄忍不住摸了摸,“是件宝贝吧?它也有神通吗?”
“有啊,它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可以因人而宜,变换长短。”
“这么神啊!我看看!”海骄要动手,刀子忙解下来递给她,“你轻轻抚吧,它会给你回应。”
海骄依言而行,龙鳞顺着她的手指发光,“太神了,我可以试试它的变化吗?”
“当然,”刀子指着龙鳞上的扣带,“从这儿打开,系上就能试!”
海骄兴冲冲解开扣带,还没系到腰上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抢了,回头见是风江龙,气得她张牙舞爪扑上去,风江龙一把将她掀在地上,刀子忙扶她起来,她抡拳踢腿地还要打,刀子急忙拉住她,“先给他看了,你再试吧……““凭什么?”海骄甩开刀子,“龙鳞是我先要看的,你肯让人,我还不肯呢,从小到大我让过谁?”
海骄回身去找枪,刀子忙拦住她,“你消消气,我给你另一样东西玩着,等他看好了你再试,行吗?”
“那得看是什么东西?”海骄推了刀子一下,显然不服刀子的调解。刀子不怒反笑,握起海骄的手,“东西在你手心里了,别放哦,捏紧了到那边的花丛里去,只要凭空洒开,你会看到很有趣的事。”
“真的?”海骄这样问着却已经跑出老远,刀子从不骗人嘛!
“看不出你挺会泡妞的嘛!”风江龙竟有几分醋意,其实他对表妹从无好感,所以对刀子的讥讽只能算是动物的本性。
刀子却不明白“泡妞”的意思,他愣了愣,笑了笑,“海骄还没试呢,给她吧!”
“我又试了吗?”风江龙把龙鳞系在腰上,左扭一下,右晃一下,见刀子毫无怒色,遂抽出匕首作挑衅状,刀子却使劲点头,“试吧试吧,它刀枪不入!”
“谁说我要试?”风江龙愠色满面,“我只是想割点下来作个纪念!”
刀子哈哈大笑,“你好傻哦!都说了刀枪不入,怎么割呢?还我吧!”
“开玩笑的嘛!谁要割了?”风江龙拿匕首划着龙鳞,“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嗯!它是用来保护我气门的,只要我丹田处不受伤害,再重的伤我也能调息疗治。”
“你最薄弱的地方在小腹上吗?”
“嗯。”
“不是吧?”
“真的!别说丹田正位了,连我肚脐周围半指的地方都很薄弱,经不起轻微的伤损。”
“怎么会呢?”风江龙盯着刀子的小腹,“你那儿一拳一脚都受不住吗?不可能连一小块腹肌都没吧?”
“靠腹肌怎么护得住气门?”刀子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还我吧,海骄还没试呢!”
“行行行,还你还你!”风江龙不耐烦地解着龙鳞,却突然大叫,“哎哟刀子,怎么解不开?你没做手脚吧?我快喘不过气了!”
“不会啊!”刀子也很奇怪,忙奔上去帮忙,谁知风江龙跳起来,照准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刀子疼得两眼发黑、心口冒火,由不得痛叫一声蹲了下去。
洪岩闻声回头一看,刀子蜷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他跑上去又摇又喊。海骄也远远地见刀子缩成一团,骇得她又跑又喊,“快点队长,刀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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