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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刀子一路嘀咕。小猛故作不察,时而倒退着欣赏夕阳的余晖,时而任东来的晚风吹乱头发。
刀子终于忍不住了,“哥哥哪来的好心情?那个部长对你笑里藏刀,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咱出来时,他还咒你死呢!你们旧日有仇啊?”
“对啊!”小猛呵呵地笑,“我跟他呀,那是新仇旧恨全都有哇!”
刀子怔怔不解,小猛这才附在他耳边,“这部长是假的,他就是洪岩查出来的那个杀了自己的哥哥,冒名当上部长的乱党头目!”
“什么?”刀子大惊,“搞这半天,今天这事是他弄的呀!那你怎么还说给他听?他会不清楚自己做的事?”
“我管他!就是要讲给他听!现在抓不了他,我气死他!”
小猛笑言至此,沉肃道:“记住了,以后遇到他,你得假装不知道他是坏人,懂不?”
“嗯嗯!”刀子一脸正色,“你有一次在会上说过,这是机密,泄露了按死罪论处!”
小猛苦笑,“你不是精卫队员,我这样要求你有些过分,但你是我弟弟,而且很不幸知道了这些事,所以你必须按我的要求。”
“当然!不管我是什么,首先是你的仆从,但我不是按你的要求,是按你的吩咐!只要是你说的,我通通照办!”
“那好,从现在起,你不要当护奴了,当精卫队员!”
“啊?”刀子瞠目结舌。
小猛冷笑,“啊什么?照办呀!”
“我……我……”
“你什么?话说满了是吧?我现在吩咐你当精卫队员,咋不照办?”
“这个不好办嘛!啥都行,你不能改变我的身份呀!”
“我就要改!你要怎样?”
“我……”刀子急得要哭。
小猛戳他一下,“你呀,什么都当真,闹着玩的嘛,我哪敢改你的身份?你师父都改不了,我算老几?”
“老大!”
刀子这一声象在赌气,小猛心想,这小东西有点脾气嘛!
路过军部总务楼时,小猛让刀子在门外等着,他得去跟那个摩托被强制借用了的人解释一下,当他与车主道别出来,却只发现地上有一个要他回家等待的暗记,直觉告诉他,花儿出事了!
是的,花梦刚下班就接到妈妈的电话,她按照妈妈说的,到了南区的一幢别院,门口的人把她领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她刚坐下,白金就来了,且顺手关了门。
花梦立刻意识到妈妈骗了她,但是发火解决了不问题,她尽量平静道:“听说今年的十佳青年评选你已经入围了,请问今晚要算什么?绑架?诱骗?还是软禁?”
“别这样嘛!”白金行个绅士礼,“我这儿给你道歉了还不行吗?谁让你不接我的电话?害得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谈谈我们的事……”
“够了白金!我不想老是重申一个你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我今晚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请你别来烦我!”
“别发火嘛!瞧你……”白金笑嗔,“我请你来就是谈这事的,以前是我错了,只想着爱你,完全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以后不会了,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并且让我做你的朋友……”
“不可能!”
“为什么?”
“还用问吗?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怕我抢走你?”
“不是!”
“那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嗯!”白金使劲点头。
花梦瞟眼冷笑,“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我和小猛都不允许对方有你这样的朋友!请把门打开,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而且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行吗,十佳青年?”
“呵呵。”白金苦笑,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花梦,“那好吧,干过这一杯,算是好说好散!”
花梦微觉不爽,但是白金已经仰头喝干了酒并且打开了门,也许是真的吧?花梦抬起酒来稍稍抿了一口就走,没走两步就倒了,酒里有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完全昏迷前找到那颗绿中透红的满珠。
此时的白金快要疯了,天使就在自己怀里,梦寐以求的幸福唾手可得,他却不知该从哪儿做起?天仙般的玉体仰卧在床,看一眼都会迷死人,亲一下令人,得到她会怎样?
白金颤抖着手探进花梦的胸衣,“砰”地一声,不是他脑子里眩晕带出来的幻听,而是落地窗的玻璃被打破,确切地说,是一个人从外面撞了进来。
白金吓得又叫又跑,却把闻声而来的花母撞个四仰八叉。
花母揉着摔疼的地方还没骂出口来,听白金说一个会妖术的人要奸污花花,吓得她连滚带爬地朝卧室奔去。
且说刀子见了衣衫不整的花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忙找东西去盖,正要施唤醒术,脑后却吃了一下。原来是花母见刀子趴在床边朝女儿伸出一只手,气得她抄起一个花瓶就砸。
刀子疼得大叫,这一声把花母吓得也大叫,两人都见鬼了似的,一个是畏惧对方的身份,一个是害怕对方的妖术。
总这么怕下去也不是回事,刀子抱起花梦跃出窗去,花母惊声呼救却追寻无踪。
夜色里,小猛终于等来了弟弟。两人将花梦安置在沙发上,刀子忙施唤醒术,花梦睁开眼来,见到小猛就哭,小猛一面劝慰一面自责,突然发现刀子蜷在地上也抽泣声声,“我错了,我有罪……”
“你怎么了?”小猛莫名其妙,花梦也停止了哭泣。
刀子蜷缩道:“按门中禁规,窥见主母羞体当挖去双目,擅触主母躯体当处死,我……我两样都犯了……该死!”
小猛一时无奈一时心疼,花梦哭笑不得,两人好不容易将这家伙哄得愿意去睡觉,哪知他在卧室门边回过头来,“对了哥哥,你不是不许我隐瞒身体上的不适吗?所以我得跟你讲一声,我头上挨了一下,就这事,你们聊吧,我睡去!”
“什么?”两人按上去一看,刀子的后脑上开了大口子!这家伙居然不当回事?
两人架起刀子匆匆去了救治所……
自从受骗,花梦不再回家,一直住在救治所她自己的休息室里。爷爷也很生气,不准儿媳来看孙女,电话询问也不行,儿媳太浑帐,老头不允许再有意外发生。
这天,小猛带刀子来救治所拆伤口上的线。完事后,花梦将兄弟俩领进楼后的小花园,刀子对院墙边的秋千情有独钟,小猛示意弟弟过去玩,刀子犹豫一阵就去了。
花梦远望着秋千上的刀子,不由想起了铃儿,想起了木屋定婚,想起拜婚月神、想起那场撕人心肺的诀别……
“真象一场梦啊,梦还有醒的时候……”花梦含泪轻叹。
小猛心酸不语,拉起花梦出了花园,把这地方让给弟弟一个人吧,让他在秋千上尽情回忆,关于爱情,弟弟只剩了回忆啊……
回忆犹如细品老酒,烈味辣口,倒出甘甜;香气扑鼻,却苦在心头。
捧着这般陈年苦酿,真可让人一醉方休!
刀子的确醉了,当空艳阳成了那晚的月亮,满目蔷薇变成木屋前的桂花香,垂杨是素白轻纱在飞,微风仿若伊人轻抚,却为何催人下泪?
哪有无味的泪水?我的就是。
所有苦涩已被我沉淀在心,眼泪带不走我的悲愁,是因为它载不起我的思念。
思念是我心上的盘石、灵魂的枷锁,除了她,谁也搬不动、解不了!我愿如此负重前行,赎罪般将心魂刺得鲜血淋淋,绝不让伤口结疤,这伤要永远佩戴在身,它是情魔的象征、爱过,并且不会再爱的死证!
秋千上的刀子晃晃悠悠,完全沉溺于内心的悲情,以至耳边传来的喝令都让他以为是很远处的声音。
“你个浑小子,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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