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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个个的都非要逼我去死不可吗？”
赵乐然单手来回指着程禾与陈卓，双腿因过于害怕而不停打颤。
寒风从她袖口处钻入，赵乐然单脚空在阳台外，但凡一个不留神就能从几十米的高空坠成肉馅。
“我们什么时候强迫你了？”
程禾疑惑不解地摊开双手，耸动着肩，步步朝赵乐然走来。
她单手扶住赵乐然的后脑勺，压低音量，“不是你自己想死的吗？”
“我没……”
赵乐然正打算开口反驳，却突觉双脚空空，陈卓与程禾的距离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被程禾推下楼了！
【程师父这是在干嘛？难道没看见楼下这么多围观群众吗！】
【各位冷静，我相信程师父有自己的打算！】
【不会到时候还要给我们看赵乐然皮开肉绽的画面吧？别啊，我会害怕得睡不着觉的。】
直播间内的水友们都还没理解程禾的行为，下一秒她却在众人的关注下，独自从高楼一跃而下。
不过是眨眼间，程禾就拽住赵乐然的手，二人消失在大家视线内。
“不见了？”陈卓趴在阳台上，喃喃自语。
程禾拽着赵乐然在空中坠落时，她施法移形换影到赵乐然的卧室内。
“这就晕死过去了？”程禾感叹。
明明是她说要自杀的，她好心帮忙怎么到头来对方还吓晕了？
程禾将赵乐然抱在床上，自娱自乐地欣赏起墙上的照片。
虽乍看上去一模一样，细看其实是每个姿势一张照片。
“呃……”
赵乐然手捂着剧痛的脑袋，迷离双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还记得自己刚刚被程禾推下楼，怎么现在却在卧室？
“是我做梦了？”
“你没有做梦。”
程禾随意从墙上扯下一张照片，递给赵乐然，“你就这么喜欢他，没有原因？”
“我凭什么告诉你？”
惊悚的坠落感还没完全消失，赵乐然的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她一把夺走程禾手中的照片，视若珍宝地紧贴入怀。
“我之前也遇到过像你一样的狂热暗恋者，你猜她怎么喜欢上的？”
程禾坐在床榻上，诉说着曾经的经历。
赵乐然仍旧抱有警惕心，她缩在角落，不敢与之对视。
“她以为男生对她也是喜欢，他们是双向奔赴，但实际这人都不记得他。
在他的视角里，自己只不过是帮助了个需要被关心照顾的陌生人而已。
你脑子不笨，我相信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赵乐然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涨红着脸，倔强地别过头去，“我不明白。”
“行，那我在换个话题，你好奇她的结局吗？”
全过程中，程禾都保持一定耐心，神采奕奕的双眸一直注视着她。
“什么结局？”赵乐然小心翼翼地发问。
“她死了……”
“就因为嫉妒心，抱着和你一样的观点：得不到就毁掉。
她想拉着男生一起去死，可惜男生撞大运没出事，她的身体却穿过钢针，最终死不瞑目。”
程禾指向墙角，赵乐然顺势好奇看去，只瞄见一眼便瞬间毛骨悚然。
一个女人被钉死在钢针上，猩红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
“如果你这次真坠楼成功，那在我下次劝人回头是岸后，我就多了个反面教材可以讲。”
程禾笑扬起嘴角，仿佛在讲件无关紧要的趣事，与此同时墙角的画面也渐渐化为灰烬。
她伸手遮住赵乐然的双目，灵力从掌心灌入脑门。
手足无措、疑惑不解、悲伤抑郁、愤怒憎恶……
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般朝她袭来，赵乐然瞪大的双目疯狂颤抖，热泪不自觉从眼眶流出。
“陈卓的感受，你能体会到了吗？”
无论是谁即使同理心、共情能力再强，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在赵乐然眼中，她只不过因爱生恨做出诋毁陈卓名誉的事，即使网友们在疯魔，无非就是几句评论和骚扰电话。
只有在她完全代入陈卓心理感受后，才能意识到完全没有赵乐然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我也不想这样的，”赵乐然弯下身，双手怀抱双膝，“我只是希望陈卓能多注意我些，能过来和我道歉赔罪。”
“可是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和你道歉？
陈卓单纯地不喜欢你，这就是错吗？”
“……”
这是寻常人都会犯的致命错误，明明对方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却下意识代入视角而抨击对方的所作所为。
可设身处地地想，对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就算不回消息、朋友圈不点赞、逢年过节不发祝福语、不给买生日礼物……
他也没有错，毕竟你不是他的对象，他也不喜欢你。
“可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我要在网上直接坦白并道歉说这些都是我造谣？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这么做了，那些网友不会放过我的！”
赵乐然体会过陈卓网暴时的心情，也深知网络的传播速度有多快多广泛。
她不愿让父母知道他们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是个会为爱发疯的二货！
“嘭！”
程禾一掌拍在床头柜上，力量大到实木柜都裂出缝隙。
两个面前的距离仅仅只有几厘米，程禾呼出的热气拍打在赵乐然的脸上。
“人，就该为做过的事负责，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恳求你，而是要求你。”
程禾一改往常云淡风轻的吊儿郎当样，对其对视的是她那双冰冷的眼眸。
好言相劝不听，来回和她打太极，耍无赖。
不发脾气，还真以为她是早教班老师了？
赵乐然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认真编辑足足半小时，给程禾看眼确认无误后才点击发送。
“你…不是陈卓女朋友吧？”赵乐然试探性问道。
“是或不是很重要吗？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程禾的话字字戳心，赵乐然却丢了以往的士气。
她沮丧的翻阅评论区下的谩骂声，唯有在接到母亲的通话时，眼底才划过一丝慌张。
“乐然，网上的那件事难道真是你做的？”
“妈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