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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旭半信半疑地看向程禾，她表情镇定自若，语气笃定的样子，看上去没说假话。
程禾也看出他心底的顾虑，便主动开口证明自己的实力。
“你叫倪旭，父亲倪建国在十年前来到这打工，但又因为十年都没有联系，所以村上人都传言他在这找了个小三。”
倪旭听后，震惊到瞳孔颤抖，心脏止不住地乱跳。
程禾还说出他小时候太调皮掉进了臭水沟，他的高考成绩是多少。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会算命啊。”程禾摊手，表情骄傲。
倪旭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变成现在的满眼发光，在思想落后的村中长大的他，对于玄学本就深信不疑。
何况程禾说出口的信息完全对得上。
“那你真不是人贩子，真的能帮我找到爹？”
倪旭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确认的答复，满眼期待的盯着程禾的脸庞。
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父亲，他的声音和模样都已记不清了。
但倪旭可以保证，只要见一眼，无论父亲变化多大，他都能一眼认出来。
【所以说出门在外还是要有技能傍身，不然都没人相信你说的话。】
【是不是村里的孩子都有掉过臭水沟的经历，我以前也有过诶。】
【我就不一样了，我小时候掉进过厕所。】
直播间内的画风渐渐偏离轨道，大家彼此都在攀比谁小时候掉进去的地方更厉害。
“当然，我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程禾低下头看向倪旭的人字拖，刚刚自己用劲太大，鞋垫部分已经开裂受损不能再穿了。
“不过我还是先带你买个衣服去吧，今晚就住我家。”
“可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倪旭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开始怀疑程禾帮助自己的目的在哪。
他知道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好心人，可他不觉得会有多幸运能碰见这种人。
“你好好上学，出了社会有的是机会来报答我。”
程禾没有说出所谓的“我不用你回报”，她知道倪旭感到受之有愧，想着也许这么说还能减轻他的负担，给他增添几分想好好读书的心思。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折射出二人修长的影子，男孩踩着破烂的拖鞋艰难地跟在女人的身后。
望着熟悉又美好的背影，倪旭想学习的心更为坚定。
“对、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绳索捆绑住四肢的男人躺在地上，脸上的血迹使人看不出他的样貌。
手中握着铁棍的女人冷漠地蔑视他，男人想求情但碍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只好用牙叼着她的裤脚。
“别拿你这口水沾上老娘新买的裤子！”
女人抬起右脚，用高跟鞋的鞋跟踩在男人的侧脸，硬生生戳破一个窟窿。
站在角落的下属见此血腥的场面，好心站上前委婉提醒女人。
“嫂子，大哥让你别弄死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弄死他了？”
女人扔下铁棍，拍打掉手中的灰尘，正打算回头离开就撞见满脸笑意的刘汉。
“王婷，快让老公我抱抱！”
“死一边去。”
王婷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可即使表情不友善，行动上还是张开双手拥抱刘汉。
刘汉松开手后，上下打量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站在身侧，缓缓弯下腰，舒缓的口吻问道：“虎子，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嫂子的店别管更别碰？”
刘汉为了不让王婷在家闲着无聊，给她开了几家黄金铺玩玩。
王婷是个暴脾气的主，不喜欢有人掺和到自己头上来，这都是圈内默认的规矩。
偏偏虎子不信邪，进了王婷的黄金店还看上了个导购，人家不从就扬言要砸店。
“大哥，我是真不知道那是嫂子的店，我要知道的话，即使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闹事啊！”
虎子将能活着走出小黑屋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刘汉身上。
可他疏忽了一点，刘汉是个宠妻无度的男人。
他一直对外宣传：“听老婆的话会发达。”
“虎子啊，”刘汉轻拍虎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语气，“你嫂子这次是真生气了，我也没法救你。”
刘汉浅笑着起身，背对虎子朝王婷比出个大拇指。
他早就想要除掉虎子这种不听话的手下了，可是对方像早有察觉一般，一直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正好借着王婷这事，可以解决掉虎子。
夫妻俩瞥眼逐渐双目无神，没有希望的虎子后，相伴离开小黑屋。
“听说今天有个小屁孩找你帮忙寻爹？”
“他就是倪建国的儿子。”
提到“倪建国”的名字，刘汉不免皱起眉头，仿佛提到什么腌臜之物。
“那你要是不帮他找，媒体那边岂不会说你？”
王婷知道倪建国就是刘汉心里的一根刺，她刻意避开担心聊到以前的往事会让他不开心，便随口扯开另个话题。
“没事，我先装模作样找几天就行，”刘汉微扯开衣袖，看眼手臂上的陈年旧伤，“反正他都对外失踪十年了，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刘汉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径直走向座位，弯下腰打开保险箱。
他从里面拿出一件血迹已干的外套，顺手摔在桌上。
“赵秘书！”刘汉大喊。
赵秘书打开门从外走来，先对坐在沙发饮茶的王婷点头致意，随后面向刘汉等待吩咐。
“你去把这件衣服拿去烧了，记得放在你家里烧。”
他不愿让陈年往事有被翻开的几率，便只允许赵秘书拿回家处理。
“好的，老板。”
赵秘书接过外套，瞅见外套的左上角写着“倪建国”三个字。
他依稀听周围人提起过刘汉当家做主前与倪建国发生过的事，四字概括无疑是“相爱相杀”。
随着敞开的大门合上，王婷抿口微烫的茶水。
“你怎么突然愿意处理掉倪建国的衣物了？”
这件外套刘汉整整放在保险箱内十年之久，王婷偶尔也催促他尽快处理掉，可他总说再等等。
今天倒是奇怪，居然主动愿意烧毁处理了。
“我这心底总觉得压得难受，感觉再不处理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