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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毓从没怀疑过她的高中时期不是噩梦的漩涡，就算她在漩涡里搅拌的时候，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她虽然不认为是坏事，至少也不是好事。
姜亦南的脸真真切切在初毓面前出现的时候，初毓手上端着原本该递给他的咖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摔在了地上，初毓清楚的听到了杯子和地板的撞击声，像是她心里打鼓回响的声音，她连咖啡被物理因素溅到裸露的脚踝都没有知觉。
姜亦南痴痴的望着初毓的脸，他想起了高中时期，在班里第一次看见初毓的样子，站在讲台上疏远且淡漠的眼神，清秀的脸庞，倔强的下颌线，他见过很多美女，但还是为初毓心动。
“初毓，好久不见。”姜亦南牢牢盯住初毓的眼睛，初毓不发一语，她低头才发现乱溅的咖啡，已经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开了，姜亦南的衣服也是。
“初毓，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有看到过吗？”姜亦南记忆里的每一封邮件发出都是石沉大海，都是未读状态，他还是没有停止。
“我没有用过邮箱了。”初毓淡淡道。
“初毓，你是在这里上班吗？能给我联系方式吗？我……一直都在找你。”姜亦南想起高三初毓人间蒸发的那段时间，他找了很多人，才拿到初毓的邮箱地址。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初毓蹲下来试图捡起杯子碎片，咖啡沾在她的手指那刻，她觉得太黏腻了，仿佛当年的痕迹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而是像这咖啡沾在她手指，黏腻。
突然，初毓看见自己手指的黏腻被席阳手上的湿巾擦拭干净了，然后他拉了初毓站起来，他手上的湿巾包裹的咖啡渍，印在了初毓的心里。
“亦南，你认识初毓？”席阳感觉到初毓与姜亦南微妙的气氛，其实他在初毓摔下咖啡那刻，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俩了，毕竟店里放着的轻音乐也藏不住C位出道的瓷器与地板撞击声。
“啊……我们是老同学了，学长，今天可能谈不了书籍采纳的合作了，我有点事情先走了，初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姜亦南被初毓那句不要见面的话给打击到了，他觉得初毓像是专门扎他的仙人掌，他敛下受伤的眼神，匆忙告别。
席阳看着姜亦南的背影若有所思，平日里对美女风流不羁的姜亦南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初毓没看姜亦南一眼，转身拿来工具再次返回打扫咖啡残局的时候，席阳已经走了。
“初毓！早上好！”
“初毓！下午好！”
“初毓！晚上好！”
姜亦南后面的日子都在初毓这里耗费，初毓毫无波澜，甚至无视了他，他还是孜孜不倦，他点的咖啡每次都是初毓叫云袅袅端来的，云袅袅她们也知道有个帅哥天天缠着初毓，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初毓，来者是客，你就给我端一下咖啡啦，这几天有事没来，别来无恙啊！”姜亦南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初毓还以为他是放弃了，没想到他又来了，初毓无奈叹息。
“姜亦南，你跟我过来。”初毓带着受宠若惊的姜亦南走到江边，风轻轻柔柔的，但吹起来，头发还是乱了。
“姜亦南，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同学。”初毓眺着远远的高楼，感觉高楼高得有些悚然。
“我们之前同桌的交流，我以为我跟别人不一样。”姜亦南回忆当初，刚转来的初毓坐到他身旁，半年没说话，在他的喋喋不休下，初毓终于和他展开交流，直至高三的某个月，初毓申请个人座位，与姜亦南没有再多说过一个字，再后来，人间蒸发了。
“姜亦南，我很感谢你当初帮我，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要再见面会好一点。”初毓想起高中短暂的快乐好像还是姜亦南带给她的，她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初毓，我喜欢你。”姜亦南认真的说，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正经。
“所以，不见面我不同意。”姜亦南担心初毓拒绝，立马继续道。
其实初毓不打算对姜亦南的话作出回应，她一直都知道姜亦南喜欢她，说实话，她高中的时候也有对他有过短暂的好感，但很遗憾。
“姜亦南，谢谢你，你这句话太晚了。”初毓实话实说，她也不想掩饰这段记忆。
“初毓，你是不是看见我，就会想起以前。”姜亦南苦笑，他也觉得这个告白太晚了，要是可以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
“……”初毓不言一发，像是默认，她无法否认，姜亦南虽然不是始作俑者，不是帮凶，但是他给她带来的帮助，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姜亦南，你看你额头上的疤，你说我怎么可能忘的掉。”初毓一开始就看到被姜亦南刘海盖住的疤痕，虽然若隐若现，但是现在在风中暴露无遗。
“初毓，你现在重新来过，可不可以重新认识我。”姜亦南没有掩饰他的疤痕，他把初毓整个身体朝向他，初毓抬起头，看见熟悉的笑容，嘴角勾起的括号，初毓仿佛回到了那天。
“初毓，我姜亦南保护你。”姜亦南跌跌撞撞的挡在初毓面前，惊心动魄的红染色了姜亦南的脸，他像是没有痛觉，还在朝着初毓勾起嘴角，初毓整个身体怔住，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糊了满脸。
此刻，回过神的初毓，往后退了一步，眼泪止不住的流。
“姜亦南，我害怕……”初毓哭得浑身发抖，她不敢闭眼，一闭眼浮现的都是一幕幕姜亦南染红的脸，姜亦南满不在乎的笑。
“初毓，我现在很好，都过去了。”姜亦南上前再次抓住初毓的肩膀，有些用力，他低下头看着初毓，初毓咬着下唇，她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风还在吹着，灯还在亮着，初毓和姜亦南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鱼儿换氧跃出江面泛起波澜产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