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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卖不动，还会造成灾难。
让之前花了大价钱买衣服的顾客回头退货，甚至让春华服装厂的招牌抹黑。
水怀珠把情况大致和水巍山分析了一遍，越听到最后，水巍山的脸色越重。
说句真心话，他根本不愿意看见春华倒闭。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批跟着他一起埋头苦干、在他落入困境时挺身而出的工友，他觉得对不起他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再愁又能怎样？”
叶美英开导道：“老巍，你尽力了的，别太逼着自己。”
水巍山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才用手狠狠抹了把脸，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你们吃饱了吗？我来收拾碗筷。”
叶美英和水怀珠不约而同地对看了一眼，都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来。
也是，水巍山对春华服装厂多年付出，一时之间是没办法接受这种坏结果，也没有人能替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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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八点不到，水怀珠被一阵叫骂声吵醒。
“不要脸的东西，一大早跑到我这边来偷吃！等我逮住你，非把你杀了吃掉不可！”
水怀珠听出来了，这把尖锐粗俗的声音，除了田桂凤还能是谁。
“不要脸，没本事！连一粒米都讨不回来，要是我家的这样，我昨晚半夜就劝他上吊死了算！免得还留下来祸害别人！”
“田桂凤，你骂够了没有！”
屋外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紧接着叶美英的声音也响起来：“你啥混球玩意儿，一大早站在院子里对着我这边叭叭叭地指桑骂槐，你在骂谁呢？”
水怀珠一个鲤鱼打挺起床，随意披了件薄外套后快步走出房间。
站在阳台往外一看，看到叶美英和田桂凤两人双手叉腰，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两人都是一副摆好架势，随时开战的样子。
“大嫂，不是我说你。”
田桂凤率先发难，指着叶美英身后的几只啄食的母鸡：“你养的鸡，你就要管好。我一大早撒糠喂鸡，嘿，你家里的还扑腾扑腾冲过来抢吃的了。怎么？现在你们连喂鸡的米糠都没有了吗？连鸡都这么不要脸了？”
叶美英冷笑一声，见风使舵的人她见过不少，像田桂凤这种连装也不装一下的，也算是罕见，且奇葩。
在今日之前，田桂凤喂鸡都是锁上门偷偷喂的，就怕她家养的几只母鸡会过去吃了半口。
今天田桂凤是故意撒一把糠在院子里，就是想撩架吵的！
“田桂凤，”叶美英扯大嗓门，作扬起巴掌状：“你再在我面前指桑骂槐一句，我就一铁砂掌把你大牙都扇成门牙！”
田桂凤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邪心思老娘我不清楚？”
叶美英一来火，根本不管是不是妯娌，张口就是一顿输出，“故意撒糠引我家的母鸡过去，无非是想把这几只鸡都霸占去！亏你这种人还好意思说不要脸，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人都走出二里地了，脸皮还留在坑上！”
噗。
水怀珠在楼上听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论吵架她家的老娘还真是没输过，损人的话一套接一套的，都不带重复的。
她不禁有些感慨，叶美英是身体不好，才要整天休养在家；否则就昨天在厂里，叶美英能一个手指头把程建国摁死。
田桂凤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没想到自己的算盘全被看穿了。
没错，她就是觊觎叶美英养的几只母鸡，就是拐着门路想霸占了。
可她有什么错？
她是有正当理由要拿走那几只母鸡的！
可她实在吵不过叶美英，田桂凤眼睛一转，眼尖看到刚买菜回来的水巍山，连忙一溜烟冲过去，把水巍山扯了过来。
“大伯，你来评评理。”
田桂凤比手画脚的，动作滑稽又夸张：“你家的母鸡来吃了我家的米糠，是不是应该给我赔偿？”
“什么？”
水巍山瞪大眼，一时不理解田桂凤的话。
“大伯，你家的鸡偷吃了我家的米糠。”
偷吃了她家的米糠？
水巍山皱了皱眉，这算什么事？
田桂凤完全没理会他有没有在听，继续往下说：“我们的条件不如你们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喂鸡的那点米糠是咬牙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你弟弟我丈夫每个月赚的那一丁点工资仅仅够全家四口人不饿着，现在他失业了！”
田桂凤摊开双手。
旁边的叶美英冷笑一声，行，说了一大堆废话，终于能说到重点了。
“水巍石没工开了，这个月一毛钱都没法往家里拿，你说该怎么办？”
水巍石是在服装厂看门口的，厂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工作？
水巍山耐心说道：“二婶，受影响的不止你们一家人，镇上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镇上其他人家里的鸡可没吃我家的米糠。”
田桂凤还说得振振有词的：“大伯，我家里都这么困难了，你把这几只母鸡赔给我，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水巍山害得她男人没了工作的，赔偿给她天经地义！
“滚蛋！”
水巍山还没出声，叶美英率先开骂：“占便宜也别在老娘面前，真当老娘死了啊！”
说着，叶美英拉走水巍山：“老巍，你别理她，那副自私的嘴脸看着就恶心！”
“我怎么自私了？我说的全都在理！”
眼看说的不成，田桂凤开始闹起来，站在院子里用力跺脚，并且大喊大叫。
“你们欺负我一个人是不是？行啊！那我就叫乡亲们都过来看看，看你们是怎样欺负人的！”
她闹得大声，左邻右舍听到声音的很快聚集过来，围在院子门外看戏。
“疯婆子，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
叶美英气得心口像堵上块大石头，悍妇遇上泼妇……更别说是这种没皮没脸的泼妇，骂回头她反而更嚣张。
“不要和她吵了。”
水巍山只想息事宁人，“让她抓两只鸡走吧。”
叶美英正要拒绝，水怀珠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不要称了二婶的意，凭什么白拿我们家的东西？”
“爸。”
水怀珠走下楼梯，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两下手腕，“让我和二婶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