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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人贩子，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水怀珠先把自己的情况讲了，厂里出差到外地都会有一封介绍信，她把介绍信交给乘警验看，表示自己是服装厂里的职工。
“我傍晚时接热水时遇到她，她就缠着我问东问西，刚才更是抓住我不放，警察同志，我真不认识她，也不想和她有啥交往。”
胖女人自然要替自己辩解。
“乘警同志，我真的不是人贩子。这年头热心不能有吗？”胖女人还振振有词的，“我只是看这位大妹子很投缘，想和她聊几句不行吗？这样就有罪了？”
“我没觉得和你投缘。”
水怀珠冷着脸：“而且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不想和你聊天，你还非要抓着我不放。”
没啥证据，乘警也只能把胖女人批评教育一番，警告她不许再接近水怀珠。
“有啥了不起……”
胖女人嘀咕着，狠狠瞪了水怀珠一眼，垂头丧气溜回自己的车厢。
乘警盯得太紧，也知道在这趟车引起了注意，胖女人和她男人在下一站就提前下了车。
这不是水怀珠的胜利，她只是逃过了一次危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被胖女人骗？
“谢谢您。”
水怀珠回卧铺车厢后，主动打破宁静，向戴眼镜的中年人致谢。
对方拿着报纸，点点头，简单说了句我知道你是一个人坐车的，就再也没提其他。
本来也是萍水相逢的旅人，火车旅途中短短的相处，帮忙叫来乘警就是有正义感，这人气质不同一般人，可能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人家不想多交谈，水怀珠也不惹人嫌。
不过她再吃东西时，就把带着的食物都放到了靠窗的小桌上：“您尝尝？”
中年男人根本不理会散发着香味的卤肉，怡然自得吃着火车餐。
水怀珠确定了，人家是真不愿意搭理她……好吧，她又不是不识相。
经过胖女人一事，几个车厢三教九流的人意识到水怀珠的厉害，再没有类似的事儿发生，第二天早上，水怀珠平安到达羊城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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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怀珠刚下火车，就看见在出口醒目的一个地方，有个黑黑瘦瘦的女人不停地东张西望，手上还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水怀珠”三个字。
她径直走过去，“我是水怀珠。”
“你好。”
女人急忙放下牌子，朝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颜小小，是陈智陈老板让我来接你的。”
颜小小长得小巧玲珑，名字和她倒是很相符，不过眉梢眼角里带着生意人的精明，还有口音，一看就是羊城的本地人。
“陈老板说你想看布料。”
颜小小一边领着她从人群中左穿右插，很快走出去：“我先带你去招待所放下行李。”
“好。”
水怀珠不是第一次来羊城，可是她来过的是二三十年后的羊城。
1994年的羊城自然还没有后世建设得繁华热闹、高楼林立，但是也初见规模，到处都熙熙攘攘，高楼也能隐约见到了好几幢。
颜小小带着她找到批发市场附近的一间招待所。虽然说是招待所，不过房间新净，床铺整洁，她也挺满意。
“陈老板本来交待过带你去住酒店的，”颜小小一边忙着将窗户打开，让房间通风，一边说道：“但是酒店离批发市场有些距离，而且我也不熟悉，想来想去，还是这间招待所比较安全。额，水……”
颜小小顿了顿，水怀珠连忙接过话：“你叫我水怀珠可以了。”
“我就叫你怀珠吧。”
颜小小也是爽快，“怀珠，你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楼下有一间黄飞鸿武馆，出入的都是练家子，没有坏人敢来这儿撒野的。”
水怀珠笑着道谢。
她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要是扭扭捏捏的，相处起来都累，更别说打交道了。
“小小，我想现在去批发市场。”
“现在去吗？”
颜小小挑眉：“你不用休息一会？或者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
水怀珠摇头。
她来羊城是工作的，也不是玩，早上在火车上醒过来时，已经吃饱喝足，就为了一下车能有力气干活。
“行，那我们走。”
批发市场总不会离火车站太远，这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大宗的货物需要靠火车运输。
在今后很多年里，羊城的服装布料批发市场一度掌握着全国50%以上的货品量，各省的服装批发市场也从羊城拿货，最前沿的一手货源就在这里，做衣服的多，卖布料的自然也多……然而后世人尽皆知的几个大服装批发市场还没有被统一管理。
大棚式的摊位随便牵了电灯照明，更多的是路边摊，地上铺着花油布，衣服或者布料就那么一堆堆冒着尖。
进货的人根本连看都懒得看，抓起衣服就往蛇皮袋里装。
“全部5元一件，快来选，快来看！”
“西装裤8元！”
“连衣裙……”
在市场里说话是要靠吼的，“穿过这条批发服装的街道，往前边右拐便是布料批发街。”
颜小小很熟悉这边的环境：“我自小在这边长大的，现在也是做服装，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在天桥那边摆了个小摊子，没有陈老板厉害。”
“棉布2元一尺！”
“新染织布料……”
此起彼伏的声音，扰乱着心神。
水怀珠并不急着下手，一家家看过去，她提着的袋子里一块布料都没装。
颜小小紧紧跟着她，怕她被当地人欺负。颜小小就是典型的羊城人长相，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地方口音，谁也别想轻易糊弄她。
水怀珠瞧不上那些特别廉价的布料，要进那些货，她实在不必跑这么远。
把所有摊位都看过一遍，水怀珠才选中了最里面的一个摊子。
同样是搞批发，这摊子没把布料胡乱堆着，一匹匹的整齐摞起来，颜色也从浅到深，分得很好看。
水怀珠很快看中一匹白棉织布料，轻轻摸了摸：“老板，这匹布料多少钱？”
“你要零买还是批发？”
“批发！我不止要一匹的。”
“批发100块，零售就108块。”
别的摊位，这样的一匹布料只要8、90块，这家却要足足一百元，批发价就贵了十来块。
颜小小拎起布料，“别把我们当外地人宰！”
老板呵呵笑，水怀珠摸着布料的面料。
这布料摸着柔软透气，一看就不是廉价货，要做好的衣服，布料贵点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