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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是好人家！”
水老太大言不惭说出这句话时，水怀珠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她。
谁不知道这老太太重男轻女，在家里从不待见她，还口口声声叫她贱丫头，这样轻视她的人能给找什么好人家？
怕不是随便找一户普普通通的家庭就是了。
但是水怀珠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是猜轻了，还是低估了水老太讨厌她的程度。
“对方是哪里的人？做什么的？”
水巍山声音重了不少：“你别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去，说出重点来。”
别的事情好糊弄，但是事关闺女终生幸福的事，肯定要问得一清二楚的！
“咳。”
水老太干咳了一声，视线不停地瞟着王大娘。
她这是心虚了？难不成对方是非常差劲的，自己也不敢说？
水怀珠心头疑惑刚起，那边接收到信号的王大娘马上接过话闸子。
“水厂长，是我说的姻缘，肯定要给你们说好的啦。男方那边是附近村子的，也是姓王。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多好啊，没有别的兄弟跟他分田分屋，什么都是他自己的！”
独生子的家庭？
这在农村里来说算是很少见的。虽然政策是实行计划生育，国家鼓励只生一个，但是有农村户籍的，基本都是生两个的。
水巍山和叶美英互相对看一眼。
“年龄多大？”
叶美英忍着怒气，下意识问了一句：“是不是比怀珠年纪大许多的？”
“哎，怀珠妈妈，年纪大点的会疼人，年纪大的啥事都懂，不像那些小年轻的毛毛糙糙的，这年纪不是问题的。”
“那是大多少？”
一听那话就是年纪有问题的，叶美英喝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这人别以为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
“也、也没大多少。”
王大娘支吾了一下，或许是做媒人的都厚脸皮，差的都可以舌灿莲花说成好的，王大娘马上又理直气壮了。
“也就是大了十来岁而已，刚好是最会疼人的时候！男的已经说过了，怀珠如果嫁过去，她什么粗活也不用干，只做家务活，侍候好男人就行了。这样的家庭嫁过去就等于是享福了呗。”
什什么？
大了十来岁？？
叶美英眼前一黑，几乎要晕了。
水巍山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比闺女还要大十来岁的人，这老太太不是脑子有坑，就是故意答应下来的！
哪个人家愿意找大十来岁的？
再往上扯扯，等于是找个爹了！
水巍山狠狠瞪了一眼水老太，气得亲娘都想骂了；而水老太假装没看见，嘴里还有在附和王大娘的话，说什么没错，年纪大的才会疼人。
水怀珠气极而笑。
她总算是见识了一回上门说媒的媒人说话有多离谱和奇葩的。
什么叫嫁过去了粗活不用干，只要做好家务活和侍候好男人，就是享福了？
家务活不是活？侍候男人是享福？
“王大娘，”水怀珠轻声细语的，“我能和你说一句话吗？”
王大娘瞧着水怀珠就喜欢，同时心里也暗暗叫亏，这姑娘生的漂亮柔软的，要不是发生了那种见不得光的丑事，她还能给找一户更好的家庭，捞取更多的礼钱呢。
“怀珠，你想说什么？”
王大娘笑呵呵的，“你也觉得年纪大的能疼人对吧？”
“不是。”
水怀珠嗓音轻柔，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是说，能不能一巴掌把你这个香蕉芭乐扇出两里地的树上挂着晒死，反正你以后都要死的，别人是埋进土里的，你是挂在树上的，也算是享福了。”
王大娘脸色憋得紫红紫红的，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你这小姑娘长得好看，但嘴巴怎么说话的呢？也太难听了！”
“我闺女还是客气了！”
叶美英边说边撸衣袖，“妈的混账玩意儿，老娘现在就想动手把你扇出去！”
“哎哎哎，老太太，你家里人怎么这样的啊？”
王大娘吓得一溜烟躲到水老太身后，“你不是说这事全由你作主的吗？”
王大娘在心里直犯嘀咕，要是知道他们这么厉害的，她才不愿意接这桩破事儿！
还不是这老太太天天去缠着她，说非要找个人把家里的贱丫头赶紧嫁出去。
“我闺女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能轮到她这个老太婆来作主了？！”
叶美英随手拿起角落边的扫把，“你自己滚出去还是要我拿扫把赶你出去？”
水老太忽然嗷地一嗓子嚎起来，“老大，你家婆娘要打死你的亲娘咧！你究竟管不管！”
水巍山没好气地说道：“谁叫你背地里做这些事的！快让这个人走，这门事我们是肯定不能答应的。”
“我做错啥了？”
水老太硬挺直脖子：“我不是水怀珠那丫头的亲奶啊？按理来说我才是这里辈分最大的人，凭什么不能为她的婚事做主？”
这句话让水巍山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这句话字面上没毛病，作为怀珠的亲奶，老太太的确能有个参与权。
但也只是能参与，并不是让她完全做主！
水老太看水巍山没出声，更加自恃有理，闹得更是厉害，一句一哭一句嚎，什么年纪大点怎么了？我为那丫头找了个疼人的也不对？
水老太一哭嚎起来是没完没了的，闹得人头痛。
更别说叶美英身体不好，在各种的噪音吵闹下，脸色逐渐开始变得青白。
水巍山扶着她：“我们先上楼吧，这事改天再说。”
他想总不能一说订了亲事，马上就要办的。还有时间说服老太太，别瞎操心。
“什么改天？”
王大娘插了一句话：“水厂长，你们今晚收下了这些聘礼，这门婚事就当你们答应了的。这两天内就会有人来把水怀珠接过去的。”
“什么接过去？”
叶美英忍受着开始剧痛的脑袋，“对方连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都想省掉？”
虽然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可听到“接过去”这三个字还是气得不轻。
她的闺女不愁嫁，不需要做到这么下贱!
王大娘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的样子，脸上表情又有些怪异的不敢说。
水怀珠灵光一闪，冷眸犀利地扫过去。
“奶，对方除了年纪大，还有什么其他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