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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明明就全都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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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尾巴里最后的夏日。

    痛苦不是爱本身,是爱而不得本身。

    小县城离我生长的镇子只需要二十分钟车程,离得很近,可是我不想去了。

    我经常这样出尔反尔,决定好的事情,第二天就可以推翻。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我每看完一篇心灵鸡汤,就会信誓旦旦的对橙子说这句话。

    橙子一脸宠溺,却故意表现出无奈的样子,回答道,“你又要干什么。”

    我脑子里一直记得这些小片段,以前的温柔,现在全部变成了伤口。

    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吃完中饭没多久,又开始准备吃晚餐。

    “木逸,高考怎么样。”大伯问。

    “一般般,就正常发挥。”木逸拘谨的回答。

    “你考完,你爸妈总算是熬出头了。”婶子说。

    木逸尴尬的笑了笑,说,“嗯”。

    木逸只是窝里横,在外面还是给足爸妈面子的。

    我低头吃饭,不理会他们的对话。

    吃完晚饭后,我和木逸出去散步,一如很多年前一样,我们跟奶奶报备好,等会儿就回来。

    “要注意安全,不要太晚了。”奶奶叮嘱的话,也是原模原样,一句都没有改。

    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

    广场音乐烘托出繁华气氛,地摊摆满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儿,天上的星星闪呀闪,小地方有小地方的热闹。

    我觉得孤单,哪怕木逸默默陪在我身边,步步紧跟着我的节奏,我也觉得孤单。

    几经周折,新伤旧伤交错叠合,光打在影子上烫出悲伤,从此有了一颗空洞,没有办法填满的心。

    “木北,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能在这里就好了。”晁西站在人海里说。

    我回过头,烟花把天空渲染成粉红色,耳边声音聒噪,晁西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要哭了般。

    “好巧啊。”我笑嘻嘻说。

    其实听见了,其实听见了晁西说的,“木北,如果你也能在这里就好了。”

    不止这一次听见,以往的很多次,我都听见了。

    第二次月考,考数学的前一天晚上,晚自习结束,走读生挤在校门口等大门打开。

    我和晁西肩并肩同走一小段路程。

    分道扬镳时,晁西对着我的背影,轻声说,“木北,我好开心遇见你。”

    我疑惑的回头看着晁西,问道,“你说什么?我刚刚在神游,没有听见。”

    “木北,明天数学加油。”晁西说。

    “好。”我点头如捣蒜。

    那天失眠了,很晚才睡着。

    我在思考这段关系的合理性,若以朋友之名,我和晁西的亲密程度算不算是越界。

    班里的闲言闲语,我是知道的。

    学生时代,读书排在第一位,晁西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与我的观点达成一致。

    由此生出的那些陪伴都是以学习为前提,算不上苟且与暧昧。

    我后来才知道,晁西每天绕了很远的路,只为了陪我走那一小段路。

    烟花放了好一会儿才停。

    晁西和朋友出来玩,遇见了我,就抛弃了朋友,跟着我去散步。

    木逸在左边,晁西在右边,我夹在中间,三个人都不说话,画面太违和了。

    “那人好像糕糕啊。”木逸说。

    我朝着木逸看的方向,果然看见了糕糕。

    糕糕身边还有个人,一个烧成灰我也认识的人。

    橙子,回来了。

    木逸没认出橙子,准备上前去打招呼,我拉住了木逸,哭着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想早点回去。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再抬眼时,糕糕和橙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晁西看见我哭,以为我肚子很痛,在旁边很着急。

    于是我又哭又笑,我想我是疯了。

    在回去的路上,晁西问,“还是很痛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痛了。”

    晁西说,“木北,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低着头,不说话,木逸也很识趣,没有多嘴。

    “你回去找你的朋友们玩吧,我前面就到了。”我开口催晁西走。

    晁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虽然很自以为是,但是我此时推开晁西,是为了拯救晁西。

    “你看见这姐弟去哪玩了吗,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巷子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没有。”邻居大妈回答。

    婶子在旁不耐烦的说,“他们都多大的人了,又不会丢。”

    奶奶让婶子搀着她,挨家挨户的问我和木逸的去向。

    这都是小时候的戏码,可能在奶奶记忆里,我和木逸还是多年前的小屁孩吧。

    “回来了,回来了。”婶子指着我和木逸说。

    我扶着奶奶,笑嘻嘻的说,“不是说好了,出去玩会嘛,我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四处找我啊,又不会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拍拍我的肩膀,慈祥的说。

    上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些什么,借口工作上有事情要解决,需要打个电话,等会再上去。

    月亮忽明忽暗,蚊子在耳畔嗡嗡作响,我在楼下走来走去,迟疑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糕糕的电话。

    “你在哪呢?”我问。

    “在a市啊,怎么啦,想我了?”糕糕说。

    “对,想你了,我明天回a市,一起吃饭吧。”我手不自觉的颤抖,询问道。

    “明天可能不行,过几天吧,我去找你。”糕糕言语闪躲,底气不足的说。

    我随便拾了根小木棍,蹲下来,在地上画圈圈,说,“糕糕,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你不要瞎想,我最近就是忙,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糕糕说。

    “好,我相信你。”我说。

    与糕糕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我还是蹲在原地画圈圈,直到自己腿麻,才上楼睡觉。

    糕糕在撒谎,我在电话里听见有人讲小县城的方言了。

    我原本可以揭穿她的,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在心里结了一个疙瘩,友谊里要是有疙瘩,就没有办法,和好如初了。

    糕糕为什么要骗我呢?我想不通。

    是怕我哭,怕我闹吗?

    橙子,我一直都很希望可以再见你一面,我现在见到了,比没有见到的时候还要难过。

    橙子,我觉得我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