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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月感觉到一阵眩晕,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在朗风的房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就连门锁都未曾动过。
朗风靠着床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扯过床上的被子,他紧皱着眉头,眼神里有熊熊燃烧起的怒火,他的周遭似乎都在发生着不可描述的变化,像一种光亮逐渐变得刺眼。
“无耻的人类。”他声音低沉却有力,清月帮他把被子盖严实,安慰他道,“都怪我不好,没看好你。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清月心里还是觉得难过,她想起那些人或掩嘴笑,或交头接耳的场面,只差没拿出手机来拍照了。
“我竟然忘记我们不能喝酒了。”朗风看向她说,见她神色有忧伤,伸出手握了握她的脸,“你不用觉得难过,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清月摇了摇头,“不要了,聚众看人出洋相是这个世间惯有的事,他们也不能说全然有错,凡夫俗子而已,你又何必与他们计较。你有没有一种方法,就是可以抹去他们那时候的记忆之类的。”
“有是有,可是我......”他只要想到平白被那些人看到自己的肉体,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把脸丢尽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清月起身去打开她的粉色包,找出一套运动服来,“你先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她就开门出去了,一个人荡在客厅里,她去烧了一壶开水,水开了倒出一杯放在桌上晾一晾,等凉了些,她又端起去敲他的房门,“朗风,你穿好了吗?”
没反应。
“朗风?”她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她急急打开门,抬头便又看到恢复如初的朗风了,还是原来帅气阳光的美好面目。她笑了笑,“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他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狗吠声响起。
是二旺。
2.
清月看了朗风一眼,镇定了一下,然后去开门。
果然,它在外面遛弯回来嗅到房间里的气味,就赶紧叫唤起来了,那样子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劲的往清月这里靠,清月帮它把狗绳解开,它就又甩着尾巴跑进房内,围着朗风呜呜的。
“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秦总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失踪了,让我赶紧回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回酒店。还好你们回来了,我得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安阳喜形于色,他们可不知道刚才秦淮安的语气有多着急。
清月只得勉为其难地笑着,她的脑子里思绪乱飞,她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解释这一瞬发生的许多事情,朗风为何会无故脱了衣服,又如何突然间两人消失不见,如何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这几个问题,她都要努力去编织一个妥帖的谎,她讨厌欺骗,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欺骗他。她现在有些头疼,不知是不是海风吹着凉了的缘故。
“秦总,夫人他们已经到酒店了。您放心。好的。”安阳高兴地说着,接着又把手机拿到她面前,“秦总要和你说话。”
清月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她用另一只食指的骨节按揉着太阳穴,“喂,淮安。”
“你没事吧清月,你们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又多着急。”秦淮安气急败坏的,此刻他已经亲自驾车往酒店赶了。
“我,我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清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朗风,他坐在沙发上,眼睛也看向她。
“好了,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我等会就到了,我们见面再谈。”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清月把手机交给安阳,笑着说,“好了。”
安阳接过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歇着,我去做事了。”
“好。”清月礼貌地回应着。等他走出五米开外,她进屋关上门。
3.
“我们走吧。”清月走向朗风,表情很平静,像一张纸。
“去哪?”朗风问。
“先离开这里吧,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我把他的脸丢尽了。”清月垂着头提着自己的裙摆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你在怪我吗?怪我乱喝酒,失了分寸。”朗风眼睛盯着她,想要从她那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不是,”她拧着眉看向他,“朗风,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无所求的人,哪怕你知道我一无所有,我只是人间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可是你依然选择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你。”
朗风高兴地裂开嘴笑了,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果然是天上的人,大概是花露喝多了,才能滋养出如此皓齿。他摸了摸清月的头,很臭屁的样子,“我就知道。那好吧,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就走。”
“可是安阳去工作了,门卡在他那里。”清月突然意识到她的门卡并不在身上。
“这有什么难的。”朗风得意地拉她站起来,用手盖住她的双眼,然后嗖——他们就出现在隔壁的房间了。还好酒店房间没有摄像头,要不然这一幕被拍进去可真的成为爆炸新闻了。
“哇,太神奇了。”清月已然从刚才的紧张氛围里脱出来了,她赶紧去拿她的箱子,礼服穿着太碍事了,她从箱子里取出自己的衣物,比较轻便的与朗风相似的运动装,她到房间里换上,把礼服平整地放在床上。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它。就好像,不配拥有秦淮安。
“我们走吧。”清月拉过两只箱子,悄悄打开房门,然后探头张望了一下,“朗风,现在没人,我们赶紧走吧。”
两个人一人拉着一只箱子并排走着,朗风还抱着大粉包,包里还揣着被缩小了的二旺。此刻带着重物,确实不好隐身飞行,只好拖着,快速向前。
他们前脚刚进电梯,秦淮安就从另一部电梯出来了。他脸上虽然有疑虑的神色,可在出电梯的那一秒,他又重新挂上笑,到底是她这个人比较重要,至于为什么把朗风说成是她的哥哥,只要她解释一下就可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表哥,堂哥,或者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而已,只要她跟自己解释一下就可以的。
他兴冲冲地快步走到清月的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他又敲了敲,力道稍大了些,依然是沉寂。他的眉目渐渐收紧,转而又去敲朗风的门,却始终无人应答。他心慌了,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安阳,安阳知道后赶紧又从楼上下来,见到秦总焦虑地站在门口,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
“刚才不还在吗?会不会休息了没听到敲门声啊。”安阳边说边拿卡刷门,走进去一看。一片寂静。
“人呢?再看看隔壁。”秦淮安双手叉着腰,走到外面,安阳赶紧拿卡刷门,他放下手走进去看,还是没有人。他又去房间,却只看到下午灼热的阳光和平放在白色床被上的蓝色礼服,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
他的心彻底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