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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的角度说商业,“将”就是典型的职业经理人,他们不是资产拥有者,与“天赋神权”和“继承权”不能扯上关系,否则“天下共诛之”。“农耕民族统治合法性的根源在于天赋神权和皇权继承的稳定性。”——《中国史纲》
《孙子兵法》所倡导的将领道德规范:“进不求功,退不避祸,为民事保,利和于主。”这里解释一下,战争是将领最主要的利益来源,脱离了战争的将领一无是处。这样巨大而又唯一的利益获取方式,使得将领们不顾一切的牟取军功。比如说韩信攻打齐国,本来郦食其已经说服齐王投降刘邦了,但韩信仍然继续进军,“一鼓而下齐国七十二城”。导致郦食其被烹杀,一场本不需要打的仗,冤死了多少人。所以说将领的道德规范最重要的是“为民事保”,把人民的利益放到第一位,然后才是为老板和自己谋利。
比如说岳飞,他的理想:“直捣黄龙,应还二圣。”是与老板的利益相冲突的,所以岳飞的死是必然。他名流千古是因为,他把人民的利益放到了第一位。
晓白应镇长的要求在镇政府旁边的一家饭店见面。P城很奇怪,在X城和其他地方到处可见的茶馆,在P城的这个区一个都没有。
“镇长好!哈哈哈……”晓白老远就跟镇长打招呼。
镇长跟见了老熟人一样,简单说了声“坐”,就自顾自坐了下来,顺手甩给晓白一根烟。晓白手一抖,没接住。撅着个屁股,在凳子下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根烟,颇为尴尬。镇长看到这一幕也尴尬的笑了笑,拿出火机给自己和晓白都点着了火。两人似乎已经形成默契,两根烟一点着就开始进入正题。
“今天老广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镇长先开口了。
“怎么说?”晓白凑近了一点。
“十个亿的扶贫资金给到我们P城?”镇长猛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可扶贫资金不能随便用啊。关键是……”镇长停了一下,偷看了一眼晓白,继续说道:“关键是,这事儿靠谱吗?”
晓白接话道:“这事儿……”晓白皱了一下眉头,抬头望向天花板,吹出一口浓烟,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是经理人,老板说的都是对的。不过……动辄上十个亿的事情……呵呵……”晓白用这种尴尬的傻笑结尾,让镇长明白了他的难处,镇长似乎也听懂了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那我怎么汇报哦。”镇长的眉头又扭成了麻花。
“照实汇报啊!”晓白迅速接话。“不汇报,责任在你。汇报了,责任就不一定在你了。另外,话说得不那么满,暗示一下领导不就好了吗?哈哈哈……”
“嗯,有道理。我跟书记汇报过你的情况了。书记特别嘱咐我,要我多跟你联系,配合你们解决目前的问题。”镇长的眼神里透着希望。
“感谢领导的信任啊。”晓白给镇长回复了一个微笑。
“你们项目上的卫生、安保和电梯维护我们镇上会接过来。但是电费的事情,你要想办法解决啊,不然我们都要得罪人的!”镇长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我会跟老广申请启动一户一表的建设。”晓白看了小广打给政府的报告,里面提到了这一点,老广也想推动一户一表的建设,好让欠费的数额不再增加。“用这样的方式显示开发商的诚意,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你知道,现在要让老广交电费有多难。”晓白停了一下,喝了口饭店老板递过来的水,回给老板一个礼貌式的微笑,继续说到:“因为电费的总量比较大,交得太少也不合适啊,还不如集中资源建设一户一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您看是不是这样?”晓白看了镇长一眼。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镇长犹豫了一下,“我们又要强压电业局了,唉……”他嘴里的烟抽得越来越猛,一根烟几口就抽完了。
“您身体挺好啊!”晓白开始转移话题。
“啊?”镇长缓了一下神,估计是话题切换得有点快了,“哪有,我有糖尿病,已经开始打胰岛素了。哪像你们年轻人哦……”说完叹了口气,顺手掐灭了烟头。
本来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肉体凡夫,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很多我们熟知的历史名人都有伴随其一生的疾病,与病痛的斗争似乎成为了他们抗争命运的一部分。
“哈哈哈……”晓白对镇长的这番话抱以长时间的大笑,笑这人生百态,笑这命运的不公。
这似乎也触动了镇长的某根神经,他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完镇长补充了一句:“我来安排时间,你应该尽快和我们书记见面,他是你们项目处置组的组长。”
“可能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了啊……”晓白邹起眉头,继续说道:“老广明天会过来,但具体时间没定,他已经绷不住了。他要来的消息,暂时保密吧,除非他亲自告诉你。”
“明白!”镇长拿起晓白的烟盒,掏出来两根烟,一人一根点了起来。“那今天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镇长起身,与晓白握手道别。
晓白转身往外走出门口,思索片刻,又转过头来对镇长说:“您明天能不能安排个时间,你、我、眼镜哥一起碰个头?”
“好啊!”镇长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我约好了时间再通知你。”随后挥手与晓白告别。
事情总算能有所进展,晓白回到住处准备睡了个好觉,再不休息好点心脏怕是又要罢工了。正洗澡的时候,广玉玲打来电话。晓白没顾得上身上的水滴,简单擦擦手,接起了电话。
“小广总,你好!”晓白毕竟年纪不大,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没办法再幽默起来。
“晓白,在项目上吗?”
“在。”
“我过来。嘟……”广玉玲直接了断。
晓白刚套上衣服,正扣着扣子,广玉玲已经到了。“哟!身材不错嘛。”广玉玲调侃着。
“哟!见笑了!看来我还是有优点的嘛。”晓白洗完澡,身心开始放松下来,恢复了原来玩世不恭的样子。
“别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半玩笑,半当真的语气,还蛮有领导的风范。说实话,广玉玲还是有蛮多驾驭人的手段,但是领导最重要的是“掌舵”,而不是驾船。你驾驶技术再好,方向错了,驾驶技术就失去了意义。
“明天我爸爸要过来,你知道吗?”广玉玲轻描淡写的说道。
“嗯,我知道,大广总打电话跟我说了。”晓白拿起桌上一个面包顺手递给广玉玲,接着说:“还说能搞过来十个亿的扶贫资金,这个你怎么看?”晓白说完,看向广玉玲。
广玉玲把头一抬,直视着晓白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我们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需要相对保守一点,在证实之前不能将其转变成交易筹码。而这样的事情落实起来也不那么容易。现在就对接政府高层是不是太早了?另外......”晓白想着,如果事态无可避免的向不可控发展,那就只有尽量延缓它,在此过程中或许能有机会争取主动。
“那你是不相信了?”广玉玲迅速恢复了冷峻的一面。
“我当然相信,只是这种牌我们可以拿在手上,等各个环节落实了再打出去,这样会比较稳妥。”晓白抿了抿嘴,看着广玉玲。
“我看你就是不相信。”广玉玲转头看向窗外,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安排你什么工作你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明天你配合婷婷去办两件事情。”说完便起身走出了门口。
晓白起身要送,广玉玲头也没回。“唉......”晓白叹了口气,默默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抬头慢慢吹了出去。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叹气。
事情似乎早有定数,但人总是不服输的,这也是诸多奇迹的开端。事情处理得多了你就会发现,在社会高速发展的当下,所谓“稳定”状态其实是不存在的。这算是某种形式的“经验主义”吧,就像是商鞅说的:“学者腻于所闻”。我们刚从计划经济体系中走出来,“世袭罔替”和“铁饭碗”思维一度充斥在我们的头脑当中。再加上应试教育,“唯一确定答案”的思维模式锁定。我们始终会用一种“拿稳定工资”的思维定式,脱离了这些我们就会焦虑。但往往改变,就应该从抛弃这种思维定式开始。当然,思维的更新和平时的为人处世一样,“过犹不及”。脱离“稳定思维”,选择“增长思维”,同样不能过于激进,很多原来成功的老板都栽在里面。他们在“成功学”的指引下,抛弃原来的业务体系,不停的投入重金“追风口”,成功概率几乎为零。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自己从哪来的,“孤注一掷”是极其愚蠢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