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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夏。
一封密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二弟别来无恙,昔唤博研所传之计,不知筹备如何?益州兵将完备,粮秣充足,可支此番大计。若荆州亦备,弟可于此月内起兵北伐,策应益州战事,望熟筹见复。兄自入川以来,七年未见矣,然忠志之士皆拼力以正国事,吾等亦须暂忍数载,聚首之地,当在旧都。
关羽眉目紧锁,看着密信念叨:“熟筹见复,熟筹见复。大哥为此似已准备多时矣。”念了一会儿后,罕见的在屋里踱起步来。
“父亲,大伯来信所谓何事?”关兴很少见他爹这么慎重,想知道是什么事。
“唤关平,马良,与那独孤彻来。”关羽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吩咐道。
人越少,事情越大。
在场五人将信传阅完后,关羽开口道:“熟筹见复,大哥亦是留有余地。汝等是何看法?”
关平道:“儿前日往四郡督察,检阅士兵,见其武训足备,皆可战者也。”
关兴也说:“儿与廖将军日夜练兵,新入伍者亦整训近百日,足可驱驰。”
“嗯,季常,粮草诸事如何?”
马良道:“回君侯,荆州去岁连战数月,粮草已尽,今不过一季屯粮,似难持久。”
会场沉默了,毕竟这次计划要求荆州方向要大张旗鼓的进攻,吸引曹军注意,借此为益州打开局面。只是虽然夺回长沙桂阳二郡,兵员得到补充,但是粮草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解决。
关羽又把目光投向独孤彻,但并未开口说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一注目,也不过是抱着希望问问。
“末将以为,至少可夺回襄阳。”独孤彻也是先说说看。
关羽示意其继续。
“末将前日驻守襄阳,已拆毁南墙防务,及去之时又迁出百姓,焚毁大半房舍,便是为后续反攻准备。今不过半载,襄阳防务必不可能恢复,城内亦不过守军而已,吾等以雷霆之势攻之,可以速定。”
“然则何以成总攻之势?”关羽问道。
“末将不知。”独孤彻如实回答:“末将以为,主公大计欲成,关键在曹公而非在我。吾等夺还襄阳,再出中原,若无声势,而操起援兵拒我,则吾等退回,襄阳入手,亦是不亏;若造得声势,彼围魏救赵,则幸甚至哉。”
“嗯……关某既掌荆州,又赖大哥嘱托,授以假节钺。今大哥有求,关某焉能不尽全力?吾意已决,此番须夺声势,助大哥成功!”
关羽拍板了。
“季常,可否求粮于百姓?”关羽还是向百姓伸手了。
“在下愿往。”马良应承道。
“唉,无论成败,关某亏欠荆州百姓多矣。”
数日后,刘备收到了关羽的肯定答复,遂率领亲兵大摇大摆的进屯江州。与此同时,诸葛亮,法正已将计划安排下去;马超,黄忠,魏延已各自领命;张飞,赵云驻守阆中江州要地,随时准备接应四方。
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箭在弦上,待时而发。
“报,江州方向蜀军异动!”曹营细作报道。
曹操似乎对这没有兴趣,半躺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继续品尝着桌上的美酒佳肴。
“领兵者何人?”贾诩问道。
自荀彧荀攸死后,曹操身边的谋士就以贾诩程昱为首。
“回魏王殿下,是刘备亲兵。”
曹操一下子坐直了,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为本人否?”
“然,彼亲往军营视察,为密探所见。”
曹操听罢,又躺了回去,开始思考:亲力亲为,是刘备的一贯作风。当今世上也就刘备值得自己认真了。我曹某人何许人也?起沛国,定河内,平黄巾,安兖州;取袁术,灭吕布,破袁绍,刘荆州望风而降,西凉军如鸟兽散。横扫四方无敌手,天下英雄惟曹刘。如今自己已是六十六岁高龄,那大耳公也已花甲了吧?如今进兵江州,关羽又整兵南郡,意图在哪,无需多言。倒是真想亲自再会会他刘玄德,只是还得统筹全局,坐镇后方,以免再出现董承,伏完,吉平等事件。自己智士猛将从来不缺,但能在庙堂之上为他统筹后勤,坐镇后方的全能谋士,自荀彧之后再没第二人。
想到此处,曹操缓缓开口:“文和(贾诩字文和)是何想法?”对于有大本事的人,他还是愿意以表字称呼的。
“回魏王,如今二公子所率二十万生力军远征未回,各地兵力亦无空余,若援樊城,需动中央军。”贾诩一针见血。
曹操冷笑一声,道:“此意乃是不可轻动喽?”
……
话分两头,却说荆州休养生息半年,也是兵强马壮。关羽再次集结荆州众将,并且由于东南一线蜀吴设岗不设防,除了糜芳傅士仁两个破绽以外的荆州将领尽皆出动,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襄阳。
而襄樊一带,徐晃和曹休部队的存在加强了防守强度,总兵力也有四万。曹仁在得知襄阳惨胜的状况后也彻底把防守重心摆在樊城——中原南面最后的门户上。这是一场实力相当的较量。
关羽命令廖化、关平,霍峻、关兴各领一万人马分列东西两侧,自己亲率大军在正南面进攻,打造围三阙一的局势。
曹仁不愿在必失之地损耗兵马,遂令徐晃弃城留兵,在合围之势前退回樊城,准备迎接关羽军团以及后续的刘备军团。
就这样,蜀军几乎兵不血刃的再次打下襄阳城。
独孤彻仍谨记第二次襄樊战役时自己作为防守方的狼狈景象,自然不允许重蹈覆辙,遂趁机提建议道:“禀关将军,末将以为,襄阳重镇魏得之则吾等如鲠在喉,吾取之则可西通上庸,南庇江陵。是故此番虽是佯攻,亦当留军巩固襄阳城北防务,待撤退之日,襄阳亦有斡旋余地。”
“哈哈哈,善!关某亦是此意,前日已令王甫领三千军修缮工事。”关羽笑道。
“关将军英明。”
“休整三日,再攻樊城!”关羽轻抚美髯,很是自信的下令道。
此时,江州城一名便衣老者和数百白毦精锐正在趁着夜色分批次悄然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