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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美梦的林希,四仰八叉的睡姿,双腿夹着被子,嘴角还流着一撮口水,口中吧唧碎碎念似苍蝇嗡嗡乱笃,那只睡枕全是他的唾液,扒着双腿正准备翻身换个睡姿,此时的他正与不知是哪位的梦中女神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腾云驾雾。
“咚咚咚!”
“咚咚咚!”
“哥!”忽屋外传来一清脆铃铃掺杂着猪撞墙之声:“哥,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再不起来我可进门掀被子了啊!”
懵懵听着门外有响声,林希忽猛然惊醒,慵道:“额,起来了”。
襄萍不耐烦,敲着门嘟道:“快点!”
林希并没有起床气,此时却无比想臭骂那小妮子一顿,正准备进入最激烈的一段戏,硬生生被小妮子搅断,屋外襄萍附耳听里头未有何声响,又强行‘咚咚’敲门,道:“哥,哥!”
“来了!”半梦半醒状态,林希仰躺在床檐幻想着与他那梦中女神来一场腾云驾雾,却被屋外震耳欲聋的响声彻底惊醒,只得伸了个懒腰,穿好衣物,打整好被子,开门看见襄萍仍杵柱杆等着他。
今日襄萍依旧梳着高马尾,换了一身浅蓝绣花绸缎衣裳,一双清灵的双眸紧凝着林希,嫌弃道:“噗,哥,看你睡这一觉头发跟鸡窝一样!”
林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触感确似一团鸡窝,道:“金窝银窝都是自己的窝!”
襄萍笑道:“时候不早了,爹唤咱俩一同去醉仙楼打探消息”。
林希轻轻点了点头未应话,清晨的街道早已络绎不绝,露水沿着突兀的飞檐缓缓低落,百姓悠然的在正褪去雾蒙蒙的街上采购,买卖,闲逛,二人带着数名捕快蜂蛹赶至醉仙楼,肥婆先是一脸错愕,不过很快扭着陀螺上来迎接,遂,抻手打趣问道:“不知公子昨日看上哪位姑娘,我叫她下来陪你!”
金捕快是个刚直之人,拔刀呵道:“大胆,胆敢与师爷如此讲话,看你们活的不赖烦了!”
方才那肥婆举止轻佻,金捕快才欲拔刀问候,遂,林希抬手止住,肥婆及在场的姑娘下人惊的膛目结舌,没想到一夜之间,眼前的毛头小子尽成了县衙师爷,幸亏方才及时收手,恐不然小命都没了,得知林希是陆知县师爷再也造次不得,心知这位小师爷定是来查樱雪姑娘之死,小心埋头静候问话,不敢多言。
林希抬眸环凝楼内一眼,转身,点指三名捕快,道:“你们去樱雪姑娘闺房查看可否有遗漏的线索!”
那三名捕快毕竟已知晓林希是知县大老爷的新师爷,自然毕恭毕敬马虎不得,拱手躯身道:“是!”
遂,上楼,襄萍则跟在一侧,林希抬眸瞧着肥婆实在反胃,油腻的浑身是肉像个陀螺,耸了耸肩,道:“你这生意不错嘛!”
肥婆垂头肃手而立,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回道:“哪里,师爷说笑了,我们这不过就小本生意”。
林希诡笑道:“是吗?”
“是的。”肥婆被林希这似笑非笑的诡谲笑意,顿,不禁抽了抽身子,道。
“可我怎么听说来你们这玩乐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林希缓缓侧头凝了一眼捕快们,抬手道:“就连他们都是你这儿的常客?”
“这!”
这群捕快不禁一怔,肥婆自然认识这群捕快,顿,乱了阵脚,不敢抬眸,手里的丝绢也被攥扯得七零八皱,不等肥婆回道,又续道:“你们这儿可有木匠常出入?”
在场的姑娘们忽眉头一皱,可甚也不敢乱说,肥婆道:“我们这儿不认识甚木匠,来我这儿吃喝玩乐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留意一个木匠!”
林希暗笑:嘿嘿!死肥婆你中计了,遂,冷道:“你方不是说你这儿是小本生意,怎么这会儿说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你这儿找乐子,你这是想隐瞒甚还是想隐瞒甚呢?”
肥婆心头一紧,不好,又中计了,可为时已晚,林希已抬手示意金捕快欲将其羁押,道:“将她押回衙门,杖折三十大板!”
金捕快得命跃跃欲动将肥婆羁押。
在场的姑娘下人们无吓得花容失色,肥婆更是吓的冷汗直冒,哆嗦扑腾跪倒在地,生怕三十大板打在她屁股上开花,急忙跪下,扭扭捏捏结巴道:“师爷,我说,我说,我甚都说!”
“从实说来!”林希抬手示意金捕快止手。
肥婆抬起丝绢往面上来回擦了擦汗,幽道:“?东郊有个谭木匠,木工做的很是精致,黎城内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然而他做工价却相当昂贵,普通老百姓请他不动,也只有黎城大户人家方有此能力,醉仙楼所有的桌椅扶梯,窗棂,门都出自他手,谭木匠亦是醉仙楼的常客,自然姑娘们都晓得他!”
林希侧凝姑娘们一眼,她们个个肃手而立,缓近两步,问一姑娘道:“你们与樱雪姑娘关系如何?”
那姑娘躯身一礼,娇道:“回师爷,樱雪姑娘素来与我们不交,为人实在孤傲得很,行事更是独来独往。”
另一位姑娘插道:“师爷,樱雪姑娘仗着她乃头牌,很是傲慢,以至只要是她所不喜,通通退回。”
林希转身问肥婆,道:“可是事实?”
肥婆面带委色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
被林希这么一吓,那肥婆只得乖乖实话,看来昨日肥婆见樱雪姑娘之死时,面露鄙夷之色并无道理,遂,接着问那姑娘道:“你可认识谭木匠?”
那姑娘忽拘谨,微微点头,道:“认得!”
“那谭木匠是何为人?”林希抬眸紧凝着那姑娘,问道。
那姑娘两媚眸顿一百八十度大转厌恶屈委之色,道:“回师爷,谭木匠极其好色,喜爱喝酒玩乐,常常在姑娘们体上滴蜡,捆绑等行变态丑事!”
“可有此事?”姑娘讲的字字有据且心含厌憎,想是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吧,侧头又问其一姑娘们,道。
那姑娘也微微拘谨,肃手点了点头,魅惑的眸子里尽是无助之色,仿佛在祈求有人能为她做主。
哟呵,想不到这谭木匠倒是会享受的嘛,遂,林希又问道:“谭木匠与樱雪姑娘有无关系?”
那姑娘思量半晌,道:“谭木匠在醉仙楼与樱雪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他十分贪念她的美貌,还欲纳她为妾,但樱雪姑娘性格孤傲得很,怎会瞧得上那一木匠,次次将他阻于门外!”
“而后呢?”林希道。
“一次谭木匠又来此寻她,然而樱雪姑娘不知用了何法子,尽唤来坞龙帮的人,坞龙帮便将他狠狠揍了一顿,至那后在未见过他寻樱雪姑娘了!”
林希又道:“谭木匠何时见过樱雪姑娘?”
那姑娘面色稍微放松了些,道:“有次樱雪姑娘在楼中献舞,当中有许多文人骚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容颜,谭木匠亦是其中一个!”
看来凶手有可能就是谭木匠,他一直贪念樱雪姑娘的美貌,又欲纳她为妾而不得,樱雪姑娘还找人将他痛扁一顿,想必他心中怀恨在心才将其杀害罢,遂,转身命令众捕快前往东郊缉拿嫌犯。
东郊一角,离醉仙楼仅数里路程,二人带着数名捕快匆匆赶到谭木匠的住所,正门两间房,满地都是杂乱无章的木头块及木渣,林希躯身俯看地下木渣与醉仙楼的装饰如出一辙,地上还有几件巧夺天工之势的成品椅子,窗棂而立,襄萍欲毫无顾忌踹开屋门,林希抬手止住,轻道:“谭木匠估计会些拳脚,小心点!”
“是哦,我忘了!”襄萍点了点头,这才记起凶手是个懂些拳脚之人,遂,拔出碧泉剑,金捕快跟在侧后,用力踹开房门,只听‘哐当’一声门开。
襄萍手持碧泉剑轻轻迳往屋内走去,金捕快紧随其后,持刀左右横立,严查,半晌,,屋内空无一人,才回身招呼道:“哥,屋里没人!”
墙角边仅有一张简单的床铺,正中搁置着破旧不堪的方形桌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林希进屋粗略一番,用手扇了扇空气中那潮湿之味,咳嗽两声,道:“搜仔细点儿!”
众捕快异声同道:“是!”
林希抬眸横凝屋内一圈,不见可疑,遂,转身迳直床榻踱去,掀开皱枕,只见一件鲜红亵衣裸露在下,遂,皱着眉拾起亵衣凑鼻一闻,亵衣上还存留一股浓浓女人的体香,林希如此不拘顾忌拾起女人亵衣闻,襄萍‘咦’的一声直摇头,赶紧远离他数步。
据附近密探叙道,谭木匠与他娘子今早去城外寺庙烧香,估计晌午才能赶回来,遂,林希抬头凝着艳阳东南方位计算时辰,预计现在是十点左右,也就是古代巳时,到晌午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便将活捉谭木匠的任务一一布置好后,与襄萍在屋内等候这场瓮中捉鳖的戏码。
眼看晌午已至,谭木匠夫妇手提竹篮正在赶回住处的不远处,他们哪里知道身后离不远处有两人秘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住处也已埋伏着数十名捕快,正等他们落网,这不,夫妇二人刚进门,埋伏在外的捕快伺机蜂蛹如虎之势将二人抓获,一时间,二人顿反应不及,面色煞白,双手被捕快反押扣背,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提篮内的菜也已被踩得七零八碎,闻听屋外声响,方知鳖已经被抓获,二人喜跨门立出,金捕快拱手躯身,道:“师爷,疑犯已被抓获!”
林希面带笑意微微点头,上下打量夫妇二人。
“你们是谁,为何抓我们?”说话的正是谭木匠,面如黝色,双手极力反抗挣扎,呵道。
“你看他们穿的是何衣物,就明白我们是谁了!”林希抬手示意谭木匠凝看捕快,诡笑道。
夫妇二人左右晃摇,抬眸凝了凝,顿,恍然这一众人是县衙之人,半晌,谭木匠怔道:“大人抓我夫妇二人为何?”
林希道:“我又没说你们犯事,你又在心虚甚?”还未等谭木匠反驳,抬手续道:“把谭夫人放了罢,将谭木匠带回县衙审讯!”
金捕快得令,遂,松手将谭木匠夫人缉放,顿,谭夫人当即扑通跪地,哀饶:“求求大人将我家相公也放了吧!”边磕边求道:“我与相公二人并未犯何事,望大人明察!”
说时,谭夫人面若急色,又哐铛三声响头,林希凝了一眼地上七零八碎的菜,道:“谭木匠牵扯一桩杀人案,需得带回县衙查办,若真无关,定当放还!”
话罢,抬手示意捕快收队,遂,泱泱众人踏出屋外,途中,林希低眸紧凝着被羁押的谭木匠埋头思索,见他左右双足似与常人无异,大不符合,其次他好像并无半点功夫,可青瓦上的木渣又作何解释?或许是被风吹来的巧合?又或作案的不止一人?那如果是两人作案,为何青瓦上只留有一种鞋印?那同脚之人又是何人,所有谜团,恐得待将其带回县衙好生盘问,或知其中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