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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些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成祖有拖延症,大伙儿除了与章添德三天两头的在成都府到处闲逛赏景,与其说是赏景倒不如说是等,然而,这一等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终于等回了奏折,陆布政使翻开奏折凝了凝半晌,脸色似有些失望。
“是不是圣上不派人?”林希看着陆布政使的神色就大概知道了甚答复,道。
“嗯!”陆布政使收起奏折点了点头,道:“是的!圣上非不派人下来,还说我们让朝廷折损俩员官员,作为惩罚说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且!”
早就预料到是这结局,林希道:“而且甚?”
“而且还命我等三月期限,三月一到,朝廷会派人来重新接管四川,而我们则回朝廷领罚!”
明成祖还真是明成祖,威严而不苟,虽只是只言片语,却也听得出其中玄机,这不就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麽,林希摇了摇头道:“这皇上怎么能这样!”
“皇上怎么能这样!”
林希襄萍几乎同时道,襄萍实在有些想不透继续嚷道:“这哪里是命人做事,这简直就是压榨,你有利用价值便用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便随便他怎么处理!”
“嘘!襄萍切莫胡说!”陆布政使赶紧止住襄萍,道:“这话咱们这儿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圣上耳中,咱们大伙儿没有一个能谈的了,弄不好还被治一个九族之罪!”
“爹!我又没说错,皇上他这么做确实不合理啊,你说是不是!哥?”
说时,便朝林希凝了一眼,林希也凝着她,尽管她说的几乎是这么个意思,但细想一下,其实明成祖身边估计也没甚人可以调遣的,要是能派遣的话早就派遣了,哪还轮得着自己啊,然而,朝中那些文官虽然有官场经验,但是他们也仅仅是在朝中,况且明成祖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他可是一代枭雄君王,又怎么不知道这些,虽然明面上是戴罪立功,实际上也就是陆布政使比朝廷那些大臣更合适前去羌地谈判罢了,这等一箭双雕的计策,换作自己定也如此。
只是期限只给了三个月,实在是有些短了,改善少数民族关系又不像种庄稼一样,就算是种庄稼,那也是需要些时日才能成熟结果的。
林希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襄萍凝着他想的有些入迷,便唤道:“哥!”
“怎么了襄萍?”林希猛地回神道。
“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说话!”
林希皱起两道道:“你说甚了?”
襄萍简直想吐血,咬了咬牙狠瞪着林希没在应话了,这时,陆布政使又开口道:“其实圣上还是对我们不错的。”
“怎么说?”
陆布政使道:“皇上知道章千户也跟我们一起来了四川,便也传了圣旨给他,让他配合我们一起改善汉羌关系!”
“哦!那就还好!”这也算不错?就章添德那憨憨脑袋能做甚事,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他还能做甚,林希无语的点了点头道。
说曹操曹操到,章添德就像是林希的护卫一样,三天两头就往他这边跑,不知道的林希是他的顶头上司,不过也确实是顶头上司,然而却是隐藏上司,他边进来边憨笑道:“嘿!兄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才两天没见而已,林希白了他一眼干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是问你们商量好甚时候出发去羌地了没?”
林希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还在商量中!”
“没事!咱们一起商量!”
“好!”陆布政使点了点头道。
语罢,便开始讨论起来,林希先开口道:“半月前!”
“停!你别说了!”
林希话都还没说两句,就被襄萍抬手打断,道:“喂!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说甚!”襄萍抬眸凝着林希,仿佛把他看透了一样,道。
只有章添德不知道二人在打甚哑迷,一脸憨样的凝着。
“哟呵!看不出来嘛,你现在这么厉害了!”林希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想说甚?”
襄萍道:“你不就是想说让爹同意你去羌地麽!”
“对!”林希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我不同意!”
“我们也不同意!”
说时,正堂进来了苏青和谭若涵,林希往后凝了一眼,道:“为何不同意啊?”
苏青走进坐下道:“眼下羌地不知道是甚状况,你又没跟羌人打过交道,若是贸然去的话,碰上是非怎么办,你那天也看见了羌人就像是黑熊一样身强体壮的人,若你这样单刀赴会,那跟送死有甚两样!”
“对!苏青姐说的对!你武功不行!”襄萍跟着淬了一口。
章添德俨然一副看戏作态,林希道:“可是这儿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总不能让伯父去罢,再说谁说我没跟羌人打过交道,那天那女扮男装的羌人不算麽!”
“无论你说甚我们都不同意!”
知道她们是担忧自己的安危,林希道:“是!我武功是不如这在场的任何一个,除了谭若涵,但是论嘴上功夫你们又有谁是我对手,你说是罢,章大哥!”
“啊?”章添德正听得入神,耳听有在叫他名字,回神点头道:“是!是!”
“章大哥!你!”
刹时襄萍一记寒光凝向章添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捂着自己的头转了过去,林希凝了他一眼道:“我早就知道皇上是不会派使者下来的去跟羌人谈判的,若是派的话,他早就派了,之所以不派除了不是我们有把柄在他手上,而是朝中没有人可委以重任的,你们知不知道!”
这时,许久没开口的陆布政使道:“林希这说的对!改善汉羌关系文化这不是朝中那些大臣所能够委任的,而是还是要从根本源头抓起的!”
顿了顿,又道:“我同意林希前去羌地与羌人谈判!”
“爹!你!”
“襄萍!你且听爹说!”陆布政使凝了她一眼,道:“这次林希去谈判,名义上虽是谈判,实际上是暗中打探羌人内部情况,我听说羌人部落中有些不服大土司的人在暗中准备谋逆,他这次前去就是打探其中原由,然后搞清楚了在回来一起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爹!你之前不是也不同意哥前去羌地的麽,怎么今日!”
林希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皇上不派使者下来谈判,只有靠我们自己了,而且皇上只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期限时日,三个月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眨眼间就过了,再说谈判这种东西赶晚不如赶早,赶早不如赶巧,眼下就有这个机会,所以我们不能浪费,一旦时机错过,那我们可得不偿失了,到时候咱们就真的只有回京领罪罢!”
尽管襄萍苏青谭若涵万般不同意林希前去,但大伙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故襄萍道:“哥你要去也可以,但你要把我们也带上!”
“带你们做甚?”林希皱起眉凝着她们道:“我们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打群架的,去那么多人做甚!”
“我不管!总之你要把我们一起带上,不然我们死都不会同意你去的!”
苏青谭若涵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你们!”
简直有些不可理喻,但这不可理喻不是真的不可理喻,而是一种关心,这时陆布政使打圆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听我说!”
大伙儿顿齐刷刷的凝着陆布政使,听他道:“襄萍苏姑娘还有谭姑娘你们一起去罢,大家相互都有个伴相互保护,也可以作见见世面也好!”
“好!”
三位姑奶奶一转面色点了点头,尤其是襄萍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朝林希做了个鬼脸,林希摇了摇头道:“我们都去了,伯父你怎么办,还有小姝儿怎么办?”
“我没事儿,有陈醤金启昭在身边护安危,我很放心,他们虽比不上你,但起码他们也跟了我那么久了,出出主意也还是可以的,至于小姝儿,由我每天替你教她读书认字甚的,总之你安安心心的准备前去谈判,家里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罢!”
“那我们就去收拾衣物了!”
说时,便开始回屋收拾行李,小姝儿一听说自己又要走了,就好像抛下她一样刷的一下哇哇大哭起来,一把紧紧挂在他的身上,只好抱着她坐了下来抹了抹她眸角的小泪珠,知道小姝儿这是依赖上自己了,所以他一边轻轻安慰,安慰了好一半晌,嗓子都几乎干了,小姝儿的小泪珠才渐渐有所收住。
小姝儿虽彻底没在哭了,但仍像个树懒熊一样挂在胸前,没办法只好一边好生抱着她,一边弯身收拾衣物,待终于收拾好了,便就开始出发了,临行前,小姝儿的嘴脸忍不住又开始鳖鳖的,刷的一下又哭了出来,陆布政使紧忙将她抱起,安慰哐道:“不哭不哭!姝儿不哭啊,乖啊!”
“洼!”
小姝儿哭的越发大声了,陆布政使紧紧抱着小姝儿在门口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叮嘱林希他们道:“你们一路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