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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真从学校请假独自跑回来,却没有先进家门,而是提前在距离郎杏坳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很明显,她选择如此行事,归根结底还是经过和苑坝的时候,不注意看见了吴联记的人儿,这使得她脑海里迅速改变最初计划萌生出要在半路上堵截的想法。
其中道理简单,倘若不加思考只顾莽莽撞撞的往家里跑,一进家门自然需要抽出些时间与父母亲周旋,如此折腾下来,精力用错地方会演变成她与吴联记的接触减少,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细想此次返家的目的,终极目标是想解除与吴联记形成的隔阂,她岂能主次不分?
关于时间,眼下能随意支配的原本就不多,她必须尽最大努力充分的利用起来,一分一秒都不能胡乱浪费。
还没进入家门先碰见吴联记,她感觉自己运气不错,至少生出观点自认为已摆脱前段时间的霉运。
几下功夫爬上公路边光秃秃的山包,丢开手里提的服装袋,她不辞辛苦从四周快速捡来几坨干泥巴,因手中算盘已打好,只要等下吴联记从前面公路上走过去,那肯定是不客气直接先利用捡的干泥巴打招呼。
两眼面对公路席地而坐,她仰头望下天空飘过的白云,一搞笑糗大了的童年趣事又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是个半下午,她和吴联记三两下功夫做完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两人没啥事可做,又不约而同偷偷摸摸从家里跑出来,顶着夏日季节红艳艳的太阳,疯疯癫癫跑到这里来采摘不知名的野花。
也不知怎么搞起的,两人在爬个坡坎时,她没能够顺利爬上去摔了下来,一条新裤子撕两个洞,顿时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竟放声大哭起来,顷刻间天昏地暗啥都毁灭似的。
吴联记不声不响从上面跳了下来,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哭,我这条裤子脱给你穿就是了。”
“那,你还不快些脱?”她停止哭泣,用两只小手胡乱揩揩脸庞留下的泪水,害怕对方说话不算数变卦,立马催促吴联记的人,还没丝毫羞耻心非要动手先扯两下。
吴联记身上穿的那条裤子,也是她母亲前些日子赶集时花钱买回来的,和她的一模一样。
扭头看下四周围,吴联记没急着脱,他说:“这个地方怎么脱呀?别人要是偷偷看见了怎么办呢?”
“你是个男的你怕什么?”她不依不饶自私自利的催促道。
吴联记在不知不觉中翘起嘴巴,他赶忙解释,“我在这个地方脱当然不用怕呀!可你身上穿的那条破裤子总归还是要脱下来给我穿吧?难不成你让我不穿裤子走回去?”
一想对头,她两只小手撑地不吭声快速站起身来,伸手拉着吴联记疯也似的跑到旁边岩洞里。
可是,两人刚脱下穿的裤子,正准备交换了再穿上。
不曾想这时候,旁边不远处差不多长有半人高的草丛中,杏呆忽的从里面冒了出来,一张臭嘴不要命的大声喊叫:“大家快来看咯,大家快些来看咯,吴联记与杏花要躲在这岩洞里日.B……”
那时候,杏呆身体还算比较正常,还不像现在呆头呆脑的痴傻状态,再加上岁数比两人大出太多,一阵没顾忌的大声疾呼后,弄得十里八里劳作的人都能够清晰听见。
吴联记和她彻底吓傻了眼,又是个羞死,最后不要命扭头疯跑,而她在万分委屈中忍不住又哭了鼻子。
……
现如今回过头去细想那些陈年旧事,她为当初充满童真的自己抿嘴笑起来,可最近这些日子,又令自身特别郁闷特别无奈,又在瞬间里坠入冰窟郁郁寡欢,一颗心似有千千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生活中人啊!还是永享童年时光不要长大的好。
记忆尤其是痛苦,自从前面大清早醒来看到不该看的视频,整个天空在顷刻间坍塌似的,她满目怨恨有过悄悄策划杀死吴联记的歪念头,然后殉情自杀,一了百了。
即使后来从旁获知事情真相,她内心耿耿于怀始终还是存有疙瘩,阴影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好在多了些冷静没了脾气。她尝试着学习原谅,又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吴联记会被别的女人拐跑了,特别是莫殇音。
当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到吴联记从拘留所里释放出来。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她准备独自前去接人,却在学校旁边不远处的路口,偏偏遇到个似同魔鬼的男人,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再搭配宽边口罩,外加头顶戴个不知用啥做成的黑色遮阳帽,黑衣黑裤子……
那恐怖模样恰似地狱世界冒出的恶鬼,大热天的两只手竟戴着黑手套,一不留神闪电般靠近她的人。
由于时间相对比较早,周围附近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不仅所有店家没起床开门营业,前前后后还见不到走动的人影儿,她内心忐忑怕得尤其厉害,却只能硬着头皮依旧老样子向前疾走。
可陌生男人并没有因为她佯装出的勇敢收敛恶行,反而是变本加厉直接挡住她需要行走的道路,一冷冰冰似同幽灵般的声音从十八层地狱底下凭空冒了出来,“快些滚回学校里去,再往前走半步,别怪我手段阴狠毒辣。”
“你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杏花竭尽全力压制住脑海里浮现出的害怕故作镇定,一时间嘴上显得更从容,“我没招惹过你的人,印象里从没你这号人物,看样子你今儿个应该是认错人了。”
“废话!”
陌生男人顿时变得是个火气冲天,一下玩魔术般掏出把手枪,直指杏花小蛮腰,“再敢啰嗦毙了你的人。”
终于禁受不住恐吓先哆嗦起来,杏花整个人瞬间里变得浑身冰寒不敢出声。
陌生男人像根木桩站着凭借肉眼看不出任何细微的变化,半天时间,那冷冰冰似同幽灵般的声音又快速发出个警告,“你在燕京不能和吴联记有任何往来,倘若敢违抗我今天说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令你消失。”
同时间里,陌生男人手里拿的手枪,一枪硬生生打在旁边风景树的树干,一个黑洞冒了青烟。
这下,杏花反倒豁出去没了先前的害怕,她忍不住开口问:“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偏偏找我麻烦?”
“废话不要太多,这座城市叫做燕京,只要你敢触犯我的意志,不仅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还直接连累到吴联记及你的亲人,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至少比你惨千百倍。”
陌生男人越发嚣张越发霸道,他不管杏花反应,一枪又打在近身前地板与地板之间的缝隙,一股烟夹杂少许尘土,“给我好好听着,我不喜欢你嘴里有的那份好奇心。”
杏花懵掉了张口结舌,她努力半天讲出话来。
陌生男人远去,一眨眼功夫恰似闪电那般消失在依旧空荡荡的街头。
到最后,杏花越想越害怕,不光为她自己,还为吴联记及远方所有的亲人。
经过再三权衡之后,她没敢贸然选择跑去拘留所接吴联记的人儿,而是乖乖的返回学校宿舍里躺着睡觉,一种鸵鸟心态企图睡个觉再次醒过来,啥都烟消云散,啥都变成莫须有的过去不存发生。
天空不知几时里又飘来几朵白云,她仰头望几眼依旧静静默默的坐着。
只是这时候,吴联记骑着电瓶车从和苑坝返回家来。
一下子激动万分,立马抓起旁边放的几坨干泥巴快速翻爬起来,叉腿站在高处,她卯足劲儿只管把手里拿的几坨干泥巴朝公路上掷去,前后整个拥有的速度犹如雷鸣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