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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徽又惊又疑,怎么也没想到沈晴砚会如此讨厌自己。
怔愣之间,沈晴砚只留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蹁跹的衣袂从他眼前掠走,赵元徽忽然有种,他们此生就此错过的怅然。
他低头,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明明这一世,他提前遇到了她,他们之间萍水相逢,沈晴砚又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呢?
唯一的变故,就是那一天,贺祈年坏了他的好事。
是了!就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这个解释,赵元徽想不到别的答案!
他的心里陡然生出滔天的恨意!为什么贺祈年总要和他过不去?上一辈子横亘在他和沈晴砚之间,让他一辈子如鲠在喉,让他们误会一生!难道这辈子还不放过他们吗?
赵元徽咬牙切齿,十指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他阴沉着一步一步,离开了福来布庄。
贺祈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眉头蹙了蹙,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心里暗自嘀咕,莫非是有人牵挂自己?
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桌上,那块被沈晴砚退回来的玉佩正安详地躺在笔架旁。
贺祈年捻起玉佩,放在掌心轻轻拂过。玉佩清凉温润的触感,又让他想起了她。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会想我呢?”贺祈年暗自发笑,又把玉佩放在笔架旁,继续处理密探送来的情报。
其中一封密报上写着,沈安年队伍遇袭,损失惨重,情况十分不妙。
上一辈子,沈安年遇袭之后才发现中了圈套,带着所剩残兵死守,数封奏折发回朝廷,寻求兵力支援。
但皇上对送来的折子皆扣下不批,送来的折子一封比一封紧急,他也一点没有派出兵力支援的意思,反而责怪沈安年办事不利。
皇帝此举,意在借此削弱沈家兵权,等沈家妥协屈服以后才派出援兵,一箭双雕。
但帝王心术,折损的却是成千上万条的鲜活生命!
密报是几日前传来的,贺祈年之前就已经借调了一支军队前去支援,应该很快就能和沈安年部队会和。
私自调兵乃是重罪,贺祈年早就安排下去,皇帝虽然疑心沈家,但沈家现在正在沙场为朝廷卖命。
这个时候,他要是发落下来,只怕会寒了沙场将士征战的心。
所以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不喜,也不会明面上怪罪。
到时候也可以辩解,军情紧急,他这招虽是先斩后奏,却是事出紧急。只要最后能救下沈安年,驱逐西戎人立功,这事儿就不算大事。
五九端详着在查看地图的贺祈年,欲言又止:“世子爷,你这招也太险了,沈少将军遇袭,也犯不着你拿整个国公府去救啊。”
贺祈年的头都没有抬一下:“我没有让整个国公府跟着我冒险,这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去做。”
五九还是不解,他不能明白贺祈年为什么要这么犯险:“沈少将军是与你交好,可也不至于让你好到为他送命吧!”
贺祈年没有接他的话,复又端详起桌上的那块玉璧:“五九,我有多久没有见她了?”
五九眼珠一翻:“这段时间你日夜劳心劳力,已经有十二天了。”
贺祈年的双眸微微眯起,口中呢喃:“才十二天吗?我怎么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沈晴砚怕赵元徽还守在外面纠缠,一直等到傍晚天快黑了才敢回家。
一进洗砚轩,隐约觉得今日小院里静得出奇。
往日里这个时候,小院里已经烛火通明,可现在却只点着半盏灯。
沈晴砚放缓了脚步,拉着珍珠的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门一开,屋里带进了一阵风,微黄的灯光半明半灭。
沈晴砚只看到灯下坐着个人影,烛火幽微,她没有看清他的脸,但那人的身影,让她笃定,就是贺祈年这个大混蛋!
“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啊!你可真是越来越浑了!大晚上的擅闯女子闺房,像什么样子?”沈晴砚气恼地拧着眉,伸手就想要把他推出去。
贺祈年压根儿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一伸手就借着她的力,一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搂着她,格外顺手,带着馨香的温软身体把空虚的怀抱填了个满满当当,贺祈年格外满足,在她耳边低声吐气:“我进我未婚妻的闺房,何错之有?”
沈晴砚一个力没收住,愣愣地被箍进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正稳稳当当地坐在贺祈年的大腿上。
她小小的耳垂因为贺祈年吐出的热气瞬间涨红,像两颗红得滴出血的宝石,惹得贺祈年愈发想要逗弄。
“你你你!”沈晴砚迭声惊叫,手脚不住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登堂入室!你对我……唔唔……”
贺祈年听她喊得聒噪,一把用手捂住她不听话的红唇:“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让我当场求亲迎你回府?”
沈晴砚徒劳地用露在外面的双眼狠狠瞪他,控诉着他的恶行。
贺祈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失笑:“你紧张什么,左右你早晚都会是我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就是了。”说完,他松开手上对她的禁锢。
沈晴砚终于得以说话,也不敢大声招来旁人,又羞又恼,恨恨地啐他:“呸!臭流氓,谁要你对我负责!”
贺祈年凑近她的脸,低声喃喃:“是么,不要我负责,我可就真的成流氓了。”
沈晴砚恼怒地推他:“你又突然发什么神经,还没有闹够吗?”
贺祈年拥她更紧,近得能让沈晴砚闻到他颊上残留的刮胡水气息。他的眉宇间透露出疲惫之色,眼下还顶着两抹淡淡的乌青,让沈晴砚下意识地忘记了抵抗。
贺祈年把下巴安放在她的肩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栀子花香在少女身上发酵成好闻的气息,让他疲惫的身心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
“别闹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你了……”
贺祈年的声音里有一点点不着痕迹的委屈,以他的霸道,沈晴砚从来没有看到他给谁低过头。
他呼出的气息,轻柔探进起颈窝的发丝,弄得她痒痒的,身上陡然炽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