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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徽挑起眉头,隐约觉得那个穿着粗布衣衫戴着轻纱斗笠的女子,看着有几分眼熟,到像是许久未见的沈晴砚。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暗自觉得有点奇怪,赵元徽及时勒住了马,正准备下去查看,可一声尖嚷却让他皱起眉头。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实在是太无耻了吗?你简直是个小人!”
沈晴砚不由自主抬头,看到的是被众人押送着往前走的秦尚书。
没想到他也被这件事情给牵连了。
心中越发愧疚,秦尚书却并没有如今为人鱼肉的自知之明:“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小人一定会遭报应的,你难道不怕天打五雷劈吗?”
“住口,赵大人,难道是你想说就能说的吗?”几个官兵十分狗腿地开始呵斥他。
赵元徽自然也顾不上那个所谓的和沈晴砚身形肖似的女子,他皱着眉头扭过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信不信我找人立刻把你给处死?”
“你还想处死我吗?哈哈!”秦尚书向来对他不屑一顾,现在听了这狂妄的言语,越发笑得乐不可支起来,“你好歹也得给我定下个罪名啊,如今皇上都没说要处死我,你倒是敢开这个口,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胆!”
赵元徽暗自咬牙。但又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做出太过粗鲁的事情,只能偷偷忍下这口气,想着今后再给他一个教训。
也正是趁着他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好机会,沈晴砚偷偷躲到了暗处。
等到他回头时,她已经不见踪影。
按照计划,沈晴砚独自一人跪在皇宫门口。
她身形消瘦,望着就我见犹怜。
身边还停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原先士兵打扮的人,也换了身平民的衣裳,跟着她一同跪在那里,沈晴砚哆哆嗦嗦地哭了起来:“爹,女儿不孝,如今你死了,都不能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这声音吸引了不少人走过来,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沈晴砚借此机会也哭诉起了那些悲惨的遭遇。
这里毕竟是皇宫门口,哪里能够容得下这些人在这儿随意造词,这儿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很快就吸引了许多守卫的士兵,他们皱着眉,指着她骂了起来:“天子脚下也容得下你在这儿随意造次,还不赶紧滚!”
“我要见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沈晴砚情绪非常激动。
一个身强力壮的官兵上前拉扯住了沈晴砚,正准备揪着她,那几个一直待在她身边保护的士兵站了起来,和那个官兵推推搡搡。
正巧是百官上朝的时间,大家都见到了这一幕,对此感到十分好奇,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匆忙忙赶往皇宫。
今日探讨的正是贺祈年被捕的事情,赵安本以为只要抓住了贺祈年,事情就算结束了,可那为首的人却是满脸为难:“侯爷……不,贺祈年他到现在都拒不投降。”
虽然抓住了人,却不能够随意拿捏,这怎么能够让赵安咽的下这口气?
“他到现在都不肯认输吗?”赵安勃然大怒,“如今都是刀横在脖子边上的人了,竟然还如此嘴硬!”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多说。
恰巧来上朝的刘大人将自己在皇宫门口见到的奇景给说了出来,赵安倒是被转移了注意力。
“希望皇上能够将那女子叫到朝堂之上,我们来当面对质。”刘大人也希望能够借机让那女子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们一直在皇宫门口闹,吸引了那么多人前来围观,终究有些不太好。
赵安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进来吧。”
皇宫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靛蓝色布衫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戴着一只斗笠,让人看不清她面目究竟如何,但光是从那优雅从容的走路姿态,都能够想象,这必定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她跪在地上,特地压低了声音:“民女参见皇上。”
“你到底有何冤屈,要和朕亲自说明?”赵安被挑起了兴趣,摸着下巴问。
沈晴砚有些紧张,但还是曼声开口:“民女此次强来的确是有所冤屈,诚如大家所见,民女的父亲已死,民女独自一人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但如今囊中羞涩,实在没办法填补下葬的钱。”
“朕看你穿着打扮虽然普通,但也还算得上是不错,怎么会没钱呢?”赵安皱着眉头问。
“这都是先前的事情了。”沈晴砚一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民女原先家境也的确算得上是不错,但由于父亲死了,叔叔本来承诺说要让民女进京城,会好好安置我们,可偏偏在路上却派出了一伙歹人,不仅抢光了我们身上的钱财,还重伤了民女,险些让我们丢了命,现在甚至还要逼迫民女表示这一切都是民女甘愿奉上的。”
赵安听到这番话觉得有些心虚,他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虽然他说要让贺祈年归顺于他,让他们平平安安进京城,但由于一己私念,还是故意带了一伙军队去对他们实施了突袭。
他思索片刻,郑重其事说:“你叔叔究竟姓名甚谁?朕会为你们做主,好好查问他。”
看他现在竟然愿意主动为自己做主,沈晴砚心头暗笑,但面色平静,抬起头,透过面纱直直撞上他的眼睛:“皇上,您就是我口中所说的那个叔叔。”
赵安完全愣住了,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沈晴砚已经把头上的斗笠给摘了下来,毫不畏惧地望着他:“皇上,民女,沈晴砚。”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他们谁都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竟然就是许久未见的世子妃。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赵安愣住了。
沈晴砚站起身,纤细的手抚摸上棺木,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哀伤,抬起头望向他:“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夜王的尸首,难道皇上您会不认识他吗?”
“你屡次三番出尔反尔,简直让我们无比寒心。”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回响,除去沈晴砚这一声声质问,整个大殿安静到几乎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