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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论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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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翻云覆雨,朱焱顿时觉得人生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晨起,精神抖擞的刷牙洗漱,然后步履匆忙的走向不远之外的广场。

    那里就是如今大明的朝会之所。

    西迁缅西海岸一事,一经提出便掀起了千层大浪。朝堂之上又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杨沧海,沐天波等人的支持派。一派是以礼部尚书工部尚书为主的中立派,另一派则是以兵部,户部尚书为首的会和李定国派。

    整个朝廷乱成了一锅粥,文武官员相互开骂,喧闹犹如菜市口。

    “够了!”朱焱怒吼一声。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被他们搞得一干二净。“迁往缅西此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在议。退朝!”

    陛下这么一吼,朝堂顿时安静下来。诸臣大眼瞪小眼的,望着陛下的身影缓缓离开视线。

    “朝堂之上,皆为庸人。能使不贪,以为万幸。要其论策,异想天开,徒增笑耳。”朱焱口中喃喃自语,向着禁军营所的方向走去。

    大营之中,原本那些老兵油子,或是被换或是被杀,留下的都是比较有良心的精壮之士。原本奢淫骄纵的禁军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老老实实的在那训练,但一个个病怏怏的显然士气不高。怎么可能会高?兵晌没有就算了,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连自己的贴身宝贝一一兵甲,也被人家缅甸给卸了去。手中拿着的木棍还贼扎手。用这个打仗?!逃命算了。

    朱焱虽然是一身龙袍,但也只是看着是龙袍罢了。上面到处缝缝补补,毫无帝王的大气威风,若不是自己这几天立了点威,估计这些士兵会把他当空气。

    “禁军副将王大锤参见陛下。”见到朱焱过来,王大锤立刻就兴冲冲的过来跪拜。陛下可是他的衣食父母,不拜那能行吗?

    “王将军快快请起。不知军中兵士每月银响几何?”朱焱微微一笑,缓声问道。

    “不足二钱,且已有数月未发。”王大锤缓缓说道。

    古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1000块钱,二钱银子就是200块,在缅甸连一石米都买不了。更别说养家糊口填饱肚子了。

    朱焱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了这个数字之后还是心惊不已,略微沉吟片刻:“户部近日以来,善有余银,可把晌钱一并发放。且兵乃复国之希望,每月兵晌提至一两。望诸位再接再厉。”

    “陛下万岁!!”训练的士兵们听到了这一世破天惊般的消息,顿时欢呼了起来。

    “但这银子你们也不能白拿。”朱焱又接着说道,欢呼的人群瞬间安静。

    “总得让朕看到一些功效,以后你们分成两队,相互对抗,相互博弈。每周评举一次,胜者银晌加一钱。败者降低伙食标准,诸位将士觉得如何?”朱焱的办法看上去像个小孩子,实则不然。他也曾经研究过,在古代如何提升一只军队的战斗力?唯有三点心得,高晌,优待,免后顾之忧。

    只有拥有与其相对应的报酬,军队才会为你卖命。只要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提升他们的社会地位,他们才会听从你的命令。只有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让其不必为妻儿子女忧心,他们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至于2000人分成两队,只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训练积极性,从而间接拔高军队战斗力。

    “如此甚好。”士兵们想了想,觉得并没有多大问题,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沐天波匆匆赶来,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俊俏的少年。

    朱焱顿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吧沐老将军的爱子沐剑铭吧!如今所见果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臣沐剑铭参见陛下,谢陛下垂爱。臣惶恐不已。只有效忠陛下以为报。”沐剑铭开口便是表忠心,想必也是没有摸明白朱由榔的秉性。

    “大可不必,不知沐天波是如何训练兵卒的?”朱焱和蔼的摆了摆手,随即将目光射向沐天波,后者正在听王大锤转告陛下刚才的话语。

    沐天波眼前一亮,有兵晌了。2000个人每个月的报酬就是两千两银子。再算上伙食费,训练费等等等等各种开支,起码也要五千两。即使沐天波散尽家财,也早已负担不起。所以也是兴冲冲的回答了朱焱的问题。

    “回禀陛下,臣训练兵士乃是实战与战斗技巧,并挖掘天资优越者单独训练,改变策略培养精兵强将。”沐家不愧是云南千年世家,练兵之法有很多可取之道,甚至有些接近于现代的训练方法。在朱焱眼中看来,还是不够。

    “练兵一道,朕还有几分薄见。”朱焱忽的开口,沐天波的眉头微皱。陛下何时通晓军法?

    “请陛下赐教。”

    “朕想教他们认字。”朱焱不是在开玩笑。历朝历代的士兵都有一个特点:素质低下,一个素质极低的人,即便他有很好的军事素养成为了将军,你觉得他会对百姓对国家忠诚不贰吗?

    像后世的中华,士兵最基本的都是中学历毕业,军官更是要大学博士生才能够胜任。不是国家有歧视,而是学历高的人素质也就高,能够服从组织命令做到令行禁止。即便是指挥官丧生,也能够迅速接替不至于军中大乱。

    明朝末年的士兵不但素质低,而且骄纵奢侈鱼肉百姓,民间更是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箆的说法。当然且跟明朝末年官场腐败,将官放纵脱不了干系。

    “教士兵认字?!这……陛下,恕臣愚昧。士兵只会打战就行了,读书写字是士人的事情,叫士兵认字,岂非本末倒置?”沐天波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儿子沐剑铭就抢先一步说出了声,脸上的不屑与轻蔑几乎毫不掩饰。

    “放肆!!!逆子还不快给陛下道歉?!”沐天波心中一惊怒吼一声。朱焱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沐国公如此生气。

    这沐家能屹立云南百年不倒,果然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沐国公息怒,剑铭敢向朕发问,恰恰说明他不畏惧权贵,乃是我大明一员良将吗?”朱焱倒是毫不怪罪。史书上载这沐剑铭本就是难驯服的主。但却同他父亲以及列祖列宗一样对大明忠心不贰。

    “沐剑铭,朕问你你身为将军世家为何识字?”朱焱微笑着问道。

    “当然是为了统御万兵运筹帷幄了。”沐剑铭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对。可你是否想过,万一你和你的将领为国捐躯,底下的士兵无一人识字,上头的命令他们如何能执行?远的不说,就拿谭文作比,还本重庆战役即将完胜之时被其兄弟谭诣所杀,手下的数万大军不攻自乱,最后,清军杀出重围将他们杀的人仰马翻。这就是兵不识字的下场。将领被杀又无人接替,大好形势竞数丧失。已至功亏一篑。”这一事件使原本就不明朗的战局雪上加霜,最终导致川东武装再无袭绕清军后防方的可能。不久之后,吴三桂大军经乌撒府、沾益、交水进抵罗平,多尼、赵布泰也相继抵达罗平,与吴三桂合兵一处向昆明挺进。

    然后他朱由榔就逃到了缅甸,最后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沐剑铭一时语塞。

    “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安排识字的人教将士们认字。”沐天波见儿子屁话都放不出来一个赶紧出声。

    “告诉他们,每月评比一次,认字多者有赏,不认者晌银减半。”朱焱最后说道,有些玩味的看了沐天波一眼,然后带着小李子扬长而去。

    “兔崽子,给为父过来。敢顶撞陛下?!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陛下走远之后,沐天波的脸色瞬间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