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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麓瑶飞身救护樊氏受伤,无病在姬麓瑶指示下完成了对姬麓瑶的救治,二人推心置腹,互相坦诚了秘密,无病想多了,心绪不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刘钦的求救,无病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原地弹起,撞开房门,飞到院中。
原来刘钦等人解救房中关押的孩童,孩童们被羁押多日,面色蜡黄,衣衫破烂,目光中闪着恐惧和无助,刘钦等人顿生怜悯,找来道观存储的衣衫布帛给孩子们穿上。
樊氏母爱勃发,尽心关照孩童们,蓦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把箍住樊氏,匕首抵在了咽喉之侧。
樊氏吓得大呼救命,刘钦惊怒交加,“魏貅,放开我的发妻都儿!”
魏貅哼哼冷笑,“我藏匿于此多时,只等你们离开,我再自行逃匿,可你们太爱管闲事了。刘钦,你我自幼相识,我也不为难你,限你一个时辰内,给我准备好一匹快马、三日的干粮药物,我自会离开此地,绝不会伤害嫂嫂一根汗毛。”
刘钦心中紧张,“好好,我答应你所有要求。”
关必惠手持软剑轻轻绕过来,这时无病已经撞开房门,砰地一声窜到了院里,瞪大了眼睛,盯着魏貅。
魏貅后退两步,匕首上抬了半寸,樊氏一时仰头,呼吸急促。魏貅嘿嘿一声,“关必惠,你要害死樊氏,以便取而代之,坐这刘家主母的位置吗?”
刘钦着急,“惠儿,你别过去,别激怒魏貅。”
关必惠皱起眉头,“魏貅,你恶贯满盈,休得胡言乱语。”
魏貅缩短身子,藏在樊氏身后,只将一双眼睛露在了樊氏耳后,“我不得不小心加谨慎,想不到啊,神兵竟然也不能伤害到这个女娃,而这个男娃才是真正的恶贯满盈,杀人如麻。”
姬麓瑶举着青鸾剑,“魏貅,速速放了人质,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我们会公开的审判你,公平合理地认定你的罪责。”
众人惊异地看着姬麓瑶,无病白了姬麓瑶一眼,“跟他有什么废话的。”
姬麓瑶撅起了嘴巴,无病摊着双手,“魏貅,我什么都没带,我来交换樊氏,你看可好?”
魏貅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比谁都凶悍难缠?停下,再前进一步,我就给樊氏放血。”说话间,匕首再次上抬,樊氏脖下显出一条红线。
无病停下脚步,手指停在大腿外侧,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姬麓瑶。”继而声音慢慢低沉,“和我都不是凡人。魏貅,你不是想喝我俩的心尖血吗?你不觉得我的价值更大吗?”
魏貅摇摇头,“你瞎喊什么,吓着我的小心肝了,我好怕怕哟。我是想长生,可先得有命在,更重要的是快意人生。不痛快,就算长生不老也没用,逍遥自在,就算只能活几天也足够了。”
无病手指点着大腿,“魏貅,本来你有大好前程,非要讨好王凤,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哥哥已经洗心革面了,你跟你刚刚一道向善不好吗?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哈哈,我用你管教吗?我的罪过,简直十恶不赦了。”蓦然一个光点闪了魏貅的眼睛,魏貅抬眼。只见一只多彩的小鸟飞到了道观院子上空,悬停着,翅膀却不扇动。
魏貅惊叫起来,面色狠厉,“好呀,你竟然使诈,无病,你赶紧叫这个小鸟飞开,不然我杀了樊氏,我再抹脖子。”
无病叹气一声,“麓瑶,收起来吧,暴露了。”
姬麓瑶走到无病身边,抬起素手,七彩文鸟收起翅膀,稳稳落在了姬麓瑶的手臂上,“无病,我真没用。”
“不怪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被魏貅发现了。”
无病、姬麓瑶靠着电码互通信息,打算以七彩文鸟偷袭魏貅,不想失败。
“弟弟,快放了樊氏,快给刘家道歉,你不能一错再错了。”魏貔气喘吁吁扶着院门,高声呼喊着。
原来魏貔被魏珂的亲卫打晕,慢慢恢复了神志,四处寻找,隐约看到魏珂摔倒在铁索桥边,这才慌慌张张赶来,藏在院外观察情况。
无病侧眼看了魏貔一眼,但见魏貔面不红却胸膛起伏剧烈,无病慢慢将手放在耳后,微微调整身子对着魏貔。
魏貔的心跳沉稳而缓和,无病皱起眉头,心道,“看来气喘吁吁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早来这多时了,他魏貔有什么阴谋?刚刚在山下茅草屋,他就偷偷离去,魏家人心眼太多了。”
魏貅也不看魏貔一眼,“哥,这事你就别掺和了,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魏貔着急了,“弟弟,你糊涂啊,你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哥,这舂陵的几场大火,都是我的谋划,受此牵连而死的人也有了几百口,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我命人抓来的,哥,你一直被我的手下蒙骗了。”
“弟弟啊,这是我的计划,我是.......”
“魏貔,你给我闭嘴,全是我魏貅一个人的事。刘钦,无病,你们赶快给我安排快马、食物。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我不介意再杀一个女人。”
无病冷笑,“你已经给她的脖子添了一个伤口,我会给你身上开一个一尺的伤疤。樊氏要是死了,魏璎、魏珞全都会被我开膛破肚,但凡魏家有一个活口逃脱,我就必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魏貅一手扣紧樊氏的脖子,樊氏吃痛,闷哼一声,“无病,你不要逼我,我只想活着逃离而已,你准备了快马,我自然放了樊氏,我说话算话。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之后,一了百了,魏家人就是全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哼,魏珞是个九岁的孩童,你就下得了手吗?你我都是狠人,可你有良知啊,魏璎一介俏丽的妇人,是刘演义弟朱彪未过门的媳妇,况且刘演和魏璎有露水夫妻的情分,满城传得风言风语,你杀了魏璎、魏珞,你于心何忍?如何面对刘演和他的异弟?况且你会对妇孺下手?”
无病哈哈大笑,“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逃命,既然不在乎,为何还向我陈述利害?刘演,哼,算什么?樊氏又算什么?我只是不想无辜之人枉死而已,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你就杀了樊氏吧,我自有办法让她复生。”
魏貅一下子憋住了,“这小神仙必定有些法术,真能让人起死回生啊。”
这时刘钦急了,“不行,不行啊。”忙不迭跑到无病和魏貅之间,张着胳膊,“别争吵了,各退一步不好吗?仙人,仙人,我相信你有起死回生的法术,可我不敢走到那一步啊,你就放了魏貅吧,我刘钦给你跪下了,我别无大志,只想家人一世安然而已。”说着刘钦跪地给无病磕起头来。
魏貅心内大笑起来,无病心内不忍,却愤懑难平,无病皱起眉头,“你为何让我退步,就因为我代表正义,就因为我代表善良吗?”
刘钦抬起头来,“恶人哪有讲道理的,魏貅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他是个魔鬼,您是上仙啊,您和他怎么能相提并论?”
无病仰头看天,“哈哈,原来善良高尚也是可以被人要挟的,还凭什么要好人让步,这是为了息事宁人,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中庸之道?”
刘钦抬头,“非也,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即‘无过无不及’、‘过犹不及’,讲究合适、适度。‘庸’即恒常无奇,讲究适宜、合理。”
无病叹气,“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但这不是我认识的中庸。”
无病低下头,喃喃自语,“中庸应该是‘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我热爱大汉、博爱汉人,但有侵夺无辜百姓者,我必行两宜之道而成仁义。两宜之道,一为公正公平公义,二为真善美。腰间三尺剑,直为斩不平。一纪修文武,但造天下宁。”
姬麓瑶在一边听得真切,真有醍醐灌顶之感,想不到无病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和抱负。
无病抬头,笑了,好似浓云之后的霞光,看着魏貅身边举止无措的孩童,朗声如钟鸣,院内回声袅袅,“你们这些娃娃,小的只有三四岁,懵懂无知,大的也当有九岁十岁了,甘罗十二岁便拜为上卿,年纪从来不是衡量本领、见识的标准。”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两宜之道,一为公正公平公义,二为真善美。男儿气壮,胸中正气即为三尺青锋,父母之死,亲人之痛,即合乎推刃之道,亦契合两宜之道。剑,直为斩不平而铸就,你们的目光即是剑,你们的双手即是剑。”
无病转身,背对着魏貅,“我成全你,魏貅,你可以走了。被你害死的孩童父母,他们死不瞑目,他们会追杀你一生。”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魏貅心花怒放,“呸,神神道道的,说得什么废话。我用不着你操心,可我不相信你啊。无病,你和这个女娃捆在一起,跳到井中,反正你们也死不了,这才显露你的诚意。”
姬麓瑶轻轻叹息,“这算是道德绑架吧。”
无病突然抢下姬麓瑶手中的青鸾剑,转身将剑飞出,大喝一声,“是男人,就杀死仇人。”
刘钦听到无病的爆喝,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抬起头来,青鸾剑闪出一道青光,从头顶飞过,直刺魏貅。
魏貅没想到飞剑来临,吓得魂飞,连忙推出樊氏挡剑,自己慌忙翻身窜了出去,刚迈出两步,一个瘦小的男童如豹子一般窜了出来,伸出一条腿,魏貅没注意,一下子被绊倒了,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