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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的降星台上,星辰在下,流溢在外,唯有燕尘光一介凡人独在其中。
耸立的高大石柱之上,是众多强大的修行中人,带着或冷漠,或敌意,或疑虑的目光,投向此处唯一的那个凡人,即将地位凌驾他们之上的凡人。
“怎么没胆量,不敢?”矮壮的中年男人冷笑起来。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觉得,燕尘光,这个凡人,彻底的怂了。是啊,面对强者的武者,再傲气的凡人变得怂包,不也是很正常吗?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
但这些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们面对云香秀,不也没怂嘛。长老们有自己的权力与利益要维护,燕尘光所守护的则更为重要,那可是他的命啊。
他已经站在诸位长老的对立面,没了云香秀的支持,绝不可能活着离开星空宗。换句话说,云香秀为他创造了一众强敌,以此强行逼迫他依附于自己。
燕尘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恐惧,或不满。他只是微微的昂起下巴,斜着眼睛瞥向那石柱上的矮壮男人,嘴角带起一丝弧度,以鄙视的语态,终于开口。
“我只对教主负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教主的旨意要先得到你的承认才能施行?星空教以前不曾有大总管一职,所以此时也不能有大总管?那么今日星空教有长老位在教主之上的现象,到底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还是这位长老的背后,有别人给你僭越的底气。能和我教教主对抗的是谁?想必是另一位教主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众长老不可能和燕尘光争辩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竟有些意料之外的迷茫。
燕尘光用的招数很简单,偷换概念。那位长老说的意思,当然考核燕尘光的能力修为,虽然其心不良,但终究承认或不承认的是他这个人本身。
但燕尘光却可以强行将之代换,此时此地,不存在燕尘光,不存在一个被教主任命为大总管的凡人,只存在星空教教主的旨意。
向教主,向领导人提建议当然很正常,对他的想法不满也很正常,在燕尘光的前世世界,不爽直接对喷都是常见现象。但要领导人的决策得到你的承认才能正常实行,哇哦,你好拽啊,你是什么权臣摄政王,竟然能这么叼。
更何况这是个玄幻世界,生物个体差距极大的玄幻世界。
而在偷换概念之后,燕尘光又用强行类比掩盖了自己真正的心理暗示。表面上,他将以前没有大总管,所以现在不能有,与现在有长老位在教主之上,那么以前有没有进行类比,但实际上,只要你思考这个问题,就已经输了。
因为思考该问题的前提就是,默认此时真的有长老位在教主之上。连你自己都默认了,还有个屁的底气去理直气壮地和人对喷。
在最后,燕尘光则引出了阴谋论。他当然不知道长生教这个星空教数百年强敌的存在,但他并不认为星空教没有敌人。即便天下第一,也一定存在敌人。
矛盾无处不在,只要你活着,还在掠夺资源,那你就一定有敌人,只要你有脑,还能分析思考,那你就一定会与人产生分歧。
况且,他用的是阴谋论啊。阴谋论从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情绪输出,将一切复杂的社会现象推给某个强大组织的控制,比如蜥蜴人,共济会等等,帮助大部分思维能力不足,又没勇气直面社会复杂的人们,更好的接受这个世界。
阴谋论玩上台面就是宗教了,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一切都是你前世的因果……反正都是些你验证不了,只能空对空打嘴炮的无聊玩意。
燕尘光前面的情绪铺垫已经足够了,现在就输出就行。
你敢说出让教主旨意得到你承认才能施行的话,一定是从敌对势力得到了足够多的利益,和你自己脑子犯抽与燕尘光刻意引导扭曲你的表达毫无关系。
若没有长生教,不存在一个与星空教同等强大的敌对势力也没关系。那你就是准备在教内阴谋颠覆,准备创造一个强大的敌对势力,准备推举另一人当教主。
否则,你说话怎么能那么拽呢?
反正燕尘光的话语模棱两可,总能和假想的事实对应上,总能将你坑死。
矮壮男人的脑门出现了细密汗水,身子忍不住颤抖,连忙看向云香秀,高声辩解道:“教主不可听信小人之语,燕尘光这是在挑拨离间啊。我胡忘言是星空教长老,我怎会与长生教勾结,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原来真有个敌对势力叫长生教啊。”燕尘光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随即又简单地对这位长老进行了评价:“无用的辩解。”
在这种时候,唯有言语上表达忠诚,行为上束手就擒,甚至自尽以证清白。
其他,全都无用。
胡长老口中的忠诚保障,实在太低劣了,你有长老之位就敢让教主旨意经过自己承认再施行,如果你只有长老身份作为忠诚的担保,那简直就等于毫无担保。
没有任何一个掌权者会容忍觊觎自己权力的人,当你面对觊觎掌权者的权力的质疑时,要么你真有夺权的能力,要么就主动放弃已有的权力。
很明显,这位矮壮的长老,并没有考虑到一点。或许他考虑到了,但他没有夺权的能力,更不愿放弃已有的权力,所以只能祈求侥幸,侥幸能度过这一关。
“没有勾结长生教啊。”云香秀抬头望天,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情,只望见芊芊玉手抚在冰冷石质王座的扶手上,随后又屈指微敲。
“那你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
胡忘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冷汗在背上流淌。以他的修为早就寒暑不侵,可此时的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幼年跌入冰水中的恐怖。
他上钩了。
胡无言只反驳了勾结敌对势力长生教,那么未反驳的就等于默认,原来你老小子真的是打算要教主的旨意经过你的同意再施行啊。
云香秀忽然望向胡忘言,眼眸一片漆黑,正如幽深宇宙中,恒星照耀不到的虚空地带,没有光,没有热,没有生命,唯有永恒。
“谁给你的底气,谁给你的权力,要本座的旨意经过你的承认才能施行!”
“妙妙妙!”
燕尘光在心中默默地为云香秀鼓掌。他相信,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还记得胡忘言的原话了,即便记得,也已经被燕尘光带跑偏,去做阅读理解了。
降星台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仿佛云层彼此挤压,发生质变,极致凝重,向下沉积,要将一城压碎,摧灭无尽生灵。
“教主,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胡忘言连忙下跪叩首。
论武道修为,胡忘言当然没有与云香秀比的的机会,若在座诸位中大部分人联合起来,配上星空教研究的种种阵法,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
所以为了压制或者说忽悠教主,大义,名分,道德就格外的重要了。再加上历代教主都是醉心武道之人,大多懒得管理教内具体事物,只要所需修行资源足够,其他满不在乎。又因出了个老宗主这个仁人,所以这等风气便更重了。
所以当胡忘言被坑的背上了僭越叛教的锅,他也就没了大义,没了名分,没了道德。没了这些,他还如何与一个天赋高到不需闭关修行,又有闲心出来管理教内事物的教主争斗。根本不可能!
“禀告教主,我弟弟一向沉迷武道,不谙世事。言语间冒犯了教主,还请教主大大责罚,作为惩戒。”另一尊石柱上,有一白须老者站了起来。他就是云香秀要杀的二人之一,胡有言,是负责对外交涉主管之一。
燕尘光冷冷地望着他,心中不禁发笑:“五十多岁的不谙世事,你可真把大伙给整乐了。我还是十六岁的宝宝呢,要让你得逞,怎么做星空教的大总管。”
“禀~~~告教主!”燕尘光拉长声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此。
云香秀面无表情道:“说。”
“禀告教主,属下以为胡忘言案尚有疑点,绝不可轻易下结论。”燕尘光神态极为认真,摆出了鲜明的忧教忧民,忠于教主模样。
胡有言面色一黑,怎么就变成“胡忘言案”了,张口就来也没这么随便的吧。
云香秀脸上依旧高冷,但语言却十分配合:“哦,大总管且说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疑点,让本座好好听听,也让诸位长老也好好听听。”
“教主有命,属下安敢不从。”燕尘光随意拱了拱手,眼眸随意扫过石柱上的众多长老,刻意以一种十分轻蔑,十分嘲讽的神态。
并非做给众长老看,而是做给云香秀看。
既然你想我只能依附于你,那我就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从此只能留在你的身边。你看哦,你看哦,我真的在用心舔你呢,我舔的认不认真,你舒不舒服啊!
云香秀依旧高冷,长老们都快气死了。
燕尘光收了收嘲讽的功力,咳嗽两声清空嗓子,然后开始大放厥词:“胡忘言案的的问题十分严重。假如嫌疑人真是一位醉心武道之人,那他怎么可能会对武道上的前辈,也就是对教主大人不尊重。教主大人虽然年轻,却闻道在先,胡忘言即便年老,却是未了大道,只有仰望学习的份。
一个连武道前辈都不尊重的人,也配称得上醉心武道,这简直是对历代武道前辈,所有醉心武道,崇拜武道,一心修行之人的最大侮辱!身为胡无言的同僚,我简直耻于与他同列,任何一个修行者听了这种言论,恐怕都恨不得将胡忘言剥皮拆骨,以示自己对武道的诚心。至于不知廉耻之人会怎么想,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在我看来,胡忘言长老醉心武道是假,不谙世事是假,但有底气僭越,等同叛教才是真的!”
燕尘光停了停,给了他们数个呼吸用来思考。你既然敢立人设,我就敢抓住一个黑点,无限放大,无限上纲上线,把你往死里黑。至于这人设是你胡忘言立的,还是你哥哥胡有言立的,很重要吗?有人设就有靶子,谁立的无所谓。
嗯哼。
诸位长老伯伯,你们这剥皮拆股的眼神怎么对着胡无言小同学,反而对着我啊。我很明显是正义的一方,道德高尚的一方啊。你们这是打算站在我的对立面,成为邪恶与道德卑劣的化身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大家一起下水玩啊。
“那么现在还是要回归那个最初的问题,也就是教主大人的疑虑。胡忘言长老叛教的底气从何而来!”燕尘光和几十位长老对瞪了一言,继续胡扯。
胡有言则气的全身发黑。玛德,前面还是有底气僭越,等同叛教,怎么过了没几个呼吸,就变成叛教的底气。你这简化文字,加深罪孽的本事也太过分了吧。
难道是巴拉巴拉说话太多,嘴巴太干,想要省点字数?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你先喝点,润润嗓子再接着说啊。
燕尘光很明显听不见胡有言的心声,否则他一定会非常乐意地答应下来。毕竟若把这老头气死,他也算完成云香秀的任务了
“身为一教长老,不可能无智。”燕尘光看着长老们说道。这些长老很想说些什么,但可能是因为云香秀太过强大,自己又底气不足,所以不敢说话。
“一言一行,必有其存在的逻辑,背后定然有我们尚未知晓的因素在影响。想要正面挑衅,冒犯一位武道强者,像教主这般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强者,若助力在外,恐怕没人有这个胆量。我教智慧的长老们,一定也没这个胆量。
但胡忘言长老,他偏偏就有这个胆量。这说明了他相信,假若教主想要杀他,一定有人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什么样的强者,能在教主面前救人,若非与教主一般强大,恐怕就是以人多取胜。与教主同等强大之人,我不相信他存在。
那么情况很显而易见了,保他性命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个组织,一个与星空教利益相悖,与教主利益相悖,意图谋反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