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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今早警察上门,留下的那番话夸赞阮暮云的话,陈秀青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阮慕云不但不是废物,她还不是池中物。
虽然不想承认,但阮暮云展现出来的强大价值,已经不是区区一个阮雪纯能比得上的。
若她能为阮家所用,凭她的能力跟人脉,定能带着阮家一飞冲天。
只是到底离了心,想要她彻底归顺阮家不容易。
所以刚才在看到阮暮云的那一刻,陈秀青制服她的策略是打一棒给一枣,慢慢拿捏她。
奈何阮暮云已不是昔日刚进城,那个自卑自轻,需要仰仗她的小乡巴佬。
她已心生反骨,硬来这一招对她已经不管用了。
陈秀青望着阮暮云,她挺直的腰背孤傲,清眸冷静,处处透着清傲冷贵。
如此麒麟子……
陈秀青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对她的不闻不问,后悔对她的轻贱鄙薄。
陈秀青敛起思绪,扫了眼被砸烂的保时捷,再如何反骨,也改不了她骨子里留着阮家的骨血……
陈娇见到陈秀青,如同见到靠山,双眼亮晶晶上前告状,“姐姐,就是这个小赤佬撞了我的车,还把我的车给砸烂了!阮家家风严谨,不把这混账一身傲骨给敲断,以后指不定给阮家招惹什么祸端。”
陈秀青点点头道:“她一个晚辈打长辈,确实不像话,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娇仿佛得到了圣旨般,得意猖狂起来。
“不如把她送去派出所,关个一年半载,监狱鱼龙混杂,自有人教她做人的道理,可比姐姐你教她管用,还省得受气,一举多得。”
阮宗政正好从车上下来,听到这话,当即赞同道:“妈,小姨说的没错,这孽障在乡下学了一身反骨,我们出于愧疚,想要补偿她这些年吃的苦,不舍得出重手教育她,我看监狱那种地方倒是挺合适的。”
阮雪纯眸中闪过一抹幽光,隐含期待的目光落在陈秀青脸上。
阮暮云如果真被送去监狱,那就会留下终身案底,阮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有案底的人当继承人。
怎么想着,她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阮暮云若真被送去监狱,那她有的是办法毁掉她!
陈娇恶毒的嘴脸,阮家军领教了。
但他没想到阮宗政身为阮暮云的父亲,竟能说出这等丧心病狂的话。
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阮宗政责问:“虎毒不食子,没了解事情经过,任凭他人三言两语,就扬言要把亲生女儿送去监狱,你还配为人父?还是配为人?”
被个身份低贱的泥腿子指着鼻子骂,阮宗政脸色瞬间冷沉下来,“我要是不配为人父,就不会把她从乡下那种鬼地方拉出来,让她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结果养出一个白眼狼。”
他目光落在阮暮云那张冰冷无度的脸上,心里涌起一股厌恶之气,“瞧瞧她那个死人样,天天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她了上千亿,连长辈都敢打,简直无法无天,送去监狱改造是为她好,免得害人害己!”
阮家军被他的无耻刻薄给震惊住了。
他气得面皮颤抖,张了张嘴,还没开口。
就被阮宗政给打断了。
“我身为她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有资格教训她,父教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资格插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阮宗政端着高姿态,斜视着阮家军,仿佛对方在他眼里连个跳梁小丑都登不上。
阮家军面皮剧烈抖动着,显然气得不轻。
但阮宗政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有点理。
父教子,他身为晚辈,还真不好插手。
他涨红着脸,捏着拳头没吭声。
阮宗政见状,微昂着下巴,不屑哼冷一声。
阮暮云面色一沉,陈秀青见她变了脸,恰到好处开了口。
她看着阮暮云,无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暮云啊,你父亲话虽然严厉了点,但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好,他是这天底下跟你最亲的人,岂会害了你,你别跟他犟。”
阮雪纯听着这温和的语气,猛然抬头看向陈秀青,目光滑过她慈和的面容。
她先是惊讶,随即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阮暮云虽是亲孙女,但陈秀青从没正眼看过她,陡然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阮雪纯不得不多想,她该不会看重阮暮云的能力,想要真正接纳她进入阮家,重点培养?
陈秀青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此时为了收服阮暮云,竟甘愿放低身段。
阮雪纯的心顿时沉入谷底,眸中涌起黑沉沉的风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离她而去。
她死死咬着唇,目光滑过阮暮云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唇边翘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陈秀青的清高是仗着身份端架子,阮暮云的傲,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想要她低头?陈秀青怕是打错算盘了。
而且她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陡然开口道:“姐姐,我知道你因为我鸠占鹊巢的事情,对爸爸还有奶奶爷爷心存怨怼,但身为晚辈,怎么能将这股子怨气发泄在姨奶奶身上?”
陈娇见陈秀青不但没教训阮暮云,还对她和颜悦色,早就气疯了。
她今天遭了大罪,势必要这贱丫头付出代价!
她跳着脚骂道:“好啊!我就说我刚回国,也没触过谁霉头,怎么就有人半路拦着我打,感情我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她转头看向陈秀青,委屈道:“大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这贱……丫头心也太毒了,砸了我车,还将我打成这样,如果任由她继续这么无法无天下去,你们阮家就是有再大的家业,怕是也不够她折腾的。”
“大姐,这是败家之相啊!你可不能就这么饶了她!”
阮雪纯咬着唇,怯生生接话道:“姐姐,确实有点过了。”
陈秀青皱眉看着阮暮云,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在等,等对方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