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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啊?”李冉冉道:“来,孙子乖,叫声奶妈听听。”
“好了冉冉!”柳禾打断李冉冉,对张林道:“你珏爷爷让我指点你的书法,但你有练过书法,或者学过书法基础吗?”
“那个……”张林挠挠头尴尬道:“我和珏爷爷学过些,但只学了楷书,写的字只能看看,并没有系统学过。”
“来,你来随意写个字我看看。”柳禾拿出一张白纸铺在书案上,一边研墨,一边对张林道。
张林提笔,看着二人都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我写什么字?”
柳禾道:“你随意写一个,我看看你的底子、习惯和风格,有些了解,我才好决定如何教你。”
“好!”张林闻言,提笔便在白纸上写下个张字。
柳禾一看道:“这字笔力透纸,苍劲有力,已然具备书写的劲道。
以后下学有时间就过来,我可以指点你怎么书写。
不过沐修日不用来,因为我那天都没时间在家,记住了吗?”
“好的!”张林闻言长揖拜道:“多谢柳大师。”
柳禾道:“今天我没空指点你,就当认门了,你明天再来。
还有,叫柳大师生分了,我和你珏爷爷同辈,以后就叫柳奶奶吧!”
“啊!”张林诧异的看着柳禾,女人不都在意自己年纪的吗?怎么还让自己叫上奶奶了?
张林诧异,李冉冉可是暴脾气,一个水果砸到张林胸膛道:“怎么?不乐意?我可告诉你小屁孩,以后见我们姐妹相称的,你都得叫奶奶。”
“好!好!”张林干笑道:“两位奶奶好,那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柳禾道:“回去路上当心!”
……
“什么人,奇奇怪怪的。”
柳禾家门外,张林看一眼门牌,摇摇头就离开了。
“哎,你还真让他就这样让他走了?不再问点什么?”
李冉冉没个形态的躺在椅子上看着回来的柳禾问到。
“问什么?”柳禾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时间!时间!又是有的都是时间。”
李冉冉闻言瘪瘪嘴道:“那三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有什么进展?他守他的张家,你守你的传承,你们就不能各退一步?”
柳禾摇头道:“他让张林过来,我想他要做的,差不多了。”
“你可拉到吧!”李冉冉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你这容貌,这蓉城多少人对你趋之若鹜,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那个死宅?”
柳禾道:“他不是宅,他也想走出征南府,但他的责任不允许他离开,毕竟征南王当年他有大恩,人不能不知恩图报。”
李冉冉道:“什么恩?把自己锁在征南府那一亩三分地上。
还有你,你说你爱他,就不能放下你这传承,去追寻你要的?
他不出来,你等入赘的,你说你们何时才有结果?”
“冉冉!”柳禾有些不乐意道:“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柳家唯一剩下,还能往下传下去的东西了,你说我要是传不下去,那我死后,有何颜面去见柳家列祖列宗?”
见柳禾已然不乐意,李冉冉也不在说,只道:“行了,你的事我不参合,但我的事你得记住,你可千万千万,别在张林面前说漏了嘴。”
李冉冉眼中威胁着道:“听见没有?”
“知道了!”柳禾笑笑道:“但我看那孩子挺聪明的,你是瞒不住他的,他早晚都会知道。”
“那时再说那时的话!”李冉冉不在意道:“现在要紧的是我的房子。”说着起身拉着柳禾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用你的眼光,给我好好参考参考。”
二人说着,便出了门,往新建的梨园小区而去。
……
华灯初上,缘来缘去。
作为蓉城学院旁最好的酒楼,是蓉城学院权贵子弟请客吃饭的最好去处。
“林兄、张老弟,我没迟到吧?”
酒楼门口,程武见二人前来,便连忙上去作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武话里话外的对林慎的巴结。而对于张林这个今夜的东道主,则选择性的边缘化。
说起程武与林慎,二人都是出自将门。
都是大周帝国,巴蜀五大顶级势力,按理说不存在谁巴结谁。
然话虽如此,但势力与势力之间的实力也是有区别的。
而巴蜀五大顶级势力之间的实力差距,更是不可同语。
其排第一,便是巴蜀道门和征南府,巴蜀道门之掌教,乃张氏一族。其势力,放眼蓝星,亦当属前十之列。
而征南将军府,则是巴蜀道门建立,其前身,大致是东汉末年时期,张氏先祖入蜀创立天师道·太一阳教时,其成立的护道军演变而来,自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至今,其统领千年来一直都是张氏嫡脉担任,其身后站着的,是大周帝国一半的道门势力,也是大周帝国出过飞升者的势力之一。
二者可谓休戚与共。
其第二,则是蜀王府,乃是大周皇室势力,虽开府建衙不过百年,但其身后,站立着的是整个大周帝国,其主要任务,便是替大周皇宫中的那位看着扶桑山。
第三,便是横江军将军府,其乃林家所担任,林家乃千年世家,江左一代有名的豪门大族,祖上出过金丹修者十数位,三百年前更是出了位巅峰元婴大能,现在跟随大周帝国唯一的化神境大能驻守亚斯提亚大陆。
其四,则是郡府,其隶属于大周帝国直接统治管辖,全盘管理巴蜀民生,经济,治安以及守卫,由太守府全权掌握。
其五,方是护军中尉府,也就是林家家族族长程焉所担任的护军中尉所建立。
在这个高武世界,过几百年,总有几个平民天赋异禀,异军突起,这些人帝国自然要奖赏拉拢,而程家就属于这一类。
程家当代家主程焉,百年前,也就是和张林爷爷同代时,其突破元金丹,帝国赐爵子爵,受任前军军司马,程家开始崛起。
二十年前其再次突破元婴,进封伯爵之位,领蜀王府护军中尉,程家也正式步入帝国权力高层。
但川西苦寒,整个家族荣辱也全系程焉一人之身,族中除了程焉,也就一个金丹初期的长老能拿出手。
因此程武也不得不到处巴结权贵,希望建立起人脉关系,尽快真正融入勋贵圈中。
毕竟与林慎这样的千年世家比起来,程家就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太脆弱了。
见程武过来,还打了招呼,张林与林慎与其见礼,然后同行上楼,
此时,张林对于程武的评价,再次断崖式下跌。
程焉是谁?说得好听是元婴境大能,说不好听,就是为了家族延续,繁荣昌盛而为皇帝奔波的走狗。
当今之世,明面说的八大元婴中,五个是宗门百家推出来的代表,其他三个都是这种人,看似天纵之资,在数亿修者中成功爬到元婴,坐镇一方。
但他们身后,要么没有势力,要么家族底蕴浅薄,为了让后辈获得更好的资源,为了自己家族也能繁荣昌盛,绵延千年,不在做人下人,不得不在军中任职。
转看林慎家,家中有数位金丹皆领兵在外,大权在握,根本无需自己家元婴老祖去听令皇帝指令,甚至上阵杀敌,是帝国的核心决策权,掌权者。
林家是千年世家,多的是人巴结。
但其中,程武最不该也在此类,其要做的,是离张林与林慎远点。
因为二人家族虽是帝国老牌勋贵,地位权力非凡,但也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没有哪位帝皇愿意自己下面是一堆听调不听宣的。
而程焉是皇帝陛下指那打那的忠实小马仔,程武作为程焉之子,不去跟太守府的打交道,来与自己这等厮混。
看着是混开了,其实是两边不讨好,最终落得皇帝不信,世家厌恶的下场,若程焉有个好歹,程氏绝对墙倒众人推,而皇帝是出力最大的那个。
墙头草,自古便没什么好下场。
因此对于按约前来的程武,张林对其评价,真还不如这店楼中的跑腿小二,你看人家,多有眼力见。
“今天,我得敬张老弟一杯!”
酒桌上,程武举杯对张林道:“入学以来,为兄还未见过敢得罪李教习的,张老弟今日之举,为兄……惊若天人,来,干了这杯。”
“他要是知道,你是张徴的儿子,你说会怎么样?”
看着张林与程武碰杯,林慎与张林隔空传音说道。
张林一边和程武喝着一边道:“他知道了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老子知道了会怎么样我知道。”
程焉与张徴不对付,这别说在蓉城,就是在整个大周帝国军方,都是人尽皆知的。
此事追究起来,得追溯到程焉还是子爵之时,在军中担任中郎将之职时。
当年大周帝国在亚斯提亚大陆进行一项伏击赤甲国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以夺取其国南部的矿产资源和平原。
当时,张徴作为西路军主帅,程焉作为其下属之一,参与了哪次战争。
战争开始,为了歼灭赤甲国的主力,张徴命令程焉带领三千人死守包围圈北部的一处至关重要的山隘,阻挡赤甲国援军。
那一战,由于帝国方面低估了赤甲人的战斗力,导致军力短缺,战事不利。
本来事先预测调配给程焉的援军被张徴调往西部,以堵住向西突围的赤甲人。
程焉因为多次求援无果,还被张徴下了死命令,必须阻击赤甲国人十日的军令。
那场阻击战,主将程焉差点战死,身受重伤,族兵亦伤亡过半,几个天赋上佳后辈亦战死其役。
程氏如今上下不接的局面,可以说是当年那一战造成。
如今程氏中唯一的金丹高手,还是因为当年其方十五,还在蓝星蓉城学院上学,才得以保存下来。
而在帝国攻占赤甲国人南部后,利益划分时,程焉因家族势力薄弱,除了在亚斯提亚大陆的军职从千人将升到奋威校尉,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连他枭首一名赤甲统领获得的战利品也被张徴以军中条例收走了三分之二。
没有人知道有着讲究逢人笑三分家规的张徴为何如此做,也没人知道程焉是哪里得罪了张徴到这种地步。
但所有人都知道,自那以后,张徴与程焉就势同水火。
所以张林才说,要是程焉知道程武和张徴的儿子在一张酒桌上相谈甚欢,不说打断腿,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
林慎道:“那放出声去?”
张林道:“人家已经这么难了,就别为难他了,我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看来今晚是聚不成了,明天我们在聚吧。”
“以后抽时间吧!”林慎道:“聚也没用,被他一搅合,味道都没了!”
林慎说着,程武红着脸对张林道:“不过老弟,在蓉城,其他事程哥能摆平,但李老师这事,我爱莫能助,你自己解决,毕竟老哥我还要拿毕业证。”
“理解理解!”张林边笑边给程武重新满上道:“程哥可尽兴?”
“尽兴,自然尽兴!”程武道:“能与林兄把酒言欢,一直乃我之心愿,今日得偿所愿,岂能不尽兴?”
程武说着,给林慎满上道:“来林兄!你我痛饮此杯。”
张林笑道:“原来程兄只想与林兄把酒言欢,不会看上林兄了吧!”
程武也许真醉了,没有听清,林慎闻言却一拍桌子,吓二人一大跳不说,还威胁张林道:“张林,给我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撕了它!”
张林一见林慎如此,十分茫然。
这种玩笑二人常开,都无伤大雅,怎么现在反应如此激烈?
张林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程武也纳纳坐下,也不知是问张林还是问林慎道:“怎么了?还生气了?”
林慎瞪一眼程武道:“喝你的!”
说完有些脸红的看向张林道:“今日这酒看是喝不成了,十天后就是家妹婉儿的生日宴会,你可不要忘了,家中还有事,我便先走了。”
张林闻言,看着已经出了包厢的林慎背影道:“可不敢忘,到时一定上门!”
“那张兄,在下不胜酒力,那我也先告辞了!”这边林慎刚跑没影,程武也摇摇晃晃站起来告辞。
张林见此皱眉道:“程兄,你这……需要人送吗?”
“没事!”程武笑着拍拍张林道:“我带了人来的,他们就在外面等我,不必劳烦张兄了,我们改日再聚,喝个痛快。”
“那好!”张林笑道:“既然程兄不胜酒力,那我们改日再聚!”
说完,张林唤来酒侍,让其将程武送出门,便独自坐下独饮。
一杯酒下去,真不胜酒力的张林想起刚才的林慎,眉头微皱道:“真是……莫名其妙……”
宴无好宴,征南府门前,林慎扶着张林下了车,将其交给门卫,便驾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