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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阵痛了下,眉心间浮出一层冷汗。
柳妈连忙过来,将她扶住。语气不善的开口:“苏小姐,你不要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俞小姐不舒服,今天就不招待你了。”
“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有的没的,你们大可以自己判断。”苏蒙蒙从包里翻出一叠照片来,在俞惜面前晃了晃,“看过这些,如果你还能自欺欺人,那是你俞惜的本事!”
她说着,将照片塞到俞惜手上。
不知为何,下意识的,俞惜很排斥很排斥看这些照片。
手指僵直着,似是拿不稳。
苏蒙蒙却是容不得她躲避,“怕了?不敢看?”
她随手抽了一张,竖在俞惜面前。
“看到这张了么?昨晚我们同睡在一张躺椅上,他抱着我,我靠在他怀里,我们数了许久的星星。”
俞惜只觉得晕眩。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模糊的。可是,偏偏,她又似能将照片看得很清楚。
他躺在那……
怀里的她,穿着性感的睡衣,衣裳不整……
“喏,这张——”苏蒙蒙又举起另外一张照片来,“你仔细看看,他在对我做什么!”
照片上,男人一手压在女人胸上,一手圈着她的腰。
暧昧。
缠绵。
不敢相信……
偏偏,一切又那么真实。
凌迟着她的心……
渐渐的,攀爬到心上的,是绝望,是悲凉……
如骁磊之所说,他们,昨晚真的在一起,甚至……
心,沉了又沉,一瞬间,像是荡入了谷底,摔得七零八落。
她只觉得冷,浑身都像是被寒冰笼罩着一样,让她浑身抖得厉害。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原来……
这两天,他突然的失踪,是因为……苏蒙蒙……
她那么那么想见他,那么那么担心他,她和孩子那么那么需要他时……他,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
她垂目看着那些照片,忽然笑了。
悲伤的眼泪,却浸湿了眼眶。
“俞惜,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和锋擎本来就不可能,何况,你还被你亲哥哥骁磊之睡过!”苏蒙蒙语言尖利刻薄。
俞惜手指掐进肉里去。
柳妈皱着眉,“苏小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可是做新闻的,说这种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说的若是假话,俞惜大可以上法庭告我!”苏蒙蒙挑唇一笑,视线落到俞惜护着的小腹上,轻蔑,“这孩子是不是锋擎的,我看大概还是个未知数吧?说不定,根本就是她和自己哥哥有染,生下来的孽种……”
“啪——”一声脆响。
俞惜的手,举高,落下。
一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苏蒙蒙脸上。那一下,清脆响亮,她是真的没有留任何一点余力,一耳光扇下来,她发抖的手心通红。
苏蒙蒙半张脸,肿起。
整个人被打懵了。
半晌,回神,不可思议盯着俞惜,气得连唇瓣都在发抖。
她居然……敢扇自己?!
一旁的柳妈亦是被震住。从没见过俞小姐如此生气的时候。
“滚——”
俞惜手指绷直,指着门外。
苏蒙蒙这才回神,扬手,想将这一耳光还回去。柳妈却是一推,直接将她推到了门外。
“砰——”一声巨响,门被甩上。拦截了,门外,苏蒙蒙歇斯底里的声音。
俞惜僵立在原地,垂首,呆呆的看着那些照片。
手指,绷得又紧又直。照片,被捏得满满都是皱。眼前,一片都是模糊的。可是……
为什么这些照片,她却看得如此清晰?
那每一张,都似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戳她心脏……
一下,一下,用力的绞着,剜着。
“俞小姐,快别看了……”
柳妈在一旁,难受得看不下去,将她手里里的照片要夺走。
手指一松,照片散了一地。
她双腿一软,无力的滑落在地。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脸贴着地面,那蚀骨的寒从每个细胞钻进来,一直冷到她心尖上去……
她,没有资格怪他……
自己和骁磊之不也……
果然,妈妈说的没有错,他们不会有任何结果……
得不到任何祝福,唯有承受诅咒的两个人,执拗的在一起,结局又怎么可能会幸福?
他们这段自私而固执的感情,是建立在明川、老太太、父亲和母亲的伤口之上,所以,上帝好心的让他们到此结束了……
……
不知道在地上呆了多久,眼角的泪干了。干到,就像她曾不曾哭过一样。
那些照片,一张张,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
“柳妈,那张手术同意书呢?拿来,我签了吧。”
声音,有气无力。却是比任何时候都坚决。
柳妈心一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俞小姐,先生肯定马上就回来了!再等等吧,等他回来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俞惜笑,笑容飘渺虚无,像是一缕轻烟,随时都会消失那般。
她看着柳妈,“我们别自己骗自己了,孩子连心跳都没了。他,死了……”
她说得那样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滩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
柳妈握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劝她,但是,此刻,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柳妈,去拿来吧……”
其实,柳妈很清楚,这个孩子,如她所言,已经没了……
到底,她转身,拿了手术同意书出来。
俞惜一眼都没看,木然的,签好字。而后,木然的回房间,收拾东西。
每一件,都是她去医院要用上的。
她想……
哪怕以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一样也要将自己照顾好。
俞惜坐在出租车上,手,依旧抱着小腹。
她低头,痴痴的看着那凸起的一团。像是要将最后一点记忆,都努力刻在心上。
这是一个和她无缘的孩子……
大概……
这也预示着……
她和三叔……到此,亦是缘分将尽……
“你们这是去医院做检查吧?小姑娘你年纪不大吧,这都当妈了。”司机在前面笑着和她聊天。
她苍白的唇,扯动了下,“不是去做检查,是去拿掉孩子。”
柳妈心疼不已。
司机微一愣,这才注意到她面上无尽的悲伤。好心的安慰道:“其实这也没关系,反正你年纪还小,以后,多的是机会。”
以后……
他们之间……还有以后么?
俞惜眼眶一下子就迷离了。心脏的位置,缩紧,再缩紧。
她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是,竟还是疼得那么真切……
“俞小姐……”
柳妈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担心的轻唤一声。
“柳妈,拜托,让司机……开快一点……”
俞惜用力的握住柳妈的手,已经虚得有气无力。是心太痛了吧?以至于,连小腹都痛得越发的厉害起来……
“司机,麻烦你快一点,她不太舒服!”
柳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催着司机。
司机一见俞惜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亦不敢怠慢,踩下油门,轰的冲出去。
……
手机,响起的时候,俞惜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的。
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往外流。
是她的宝宝吧!
眼泪,一下子渗出眼眶,怎么止都止不住。
宝宝,再见……
妈妈好爱好爱好爱你……
爸爸也是……好爱你……
“师傅,你再快点!她流血了!”柳妈急疯了,拍着司机椅背,催着。
司机亦是满头冷汗了,“别催啊,我这已经是最快了!”
他边摁着喇叭,一边超车,连红绿灯都管不了。
手机,就在此刻乍然响起。
在这样的紧张的氛围下,那声音,特别的突兀。柳妈一看上面的名字,微怔一瞬,转头看向俞惜,“俞小姐,是先生的电话……”
俞惜的手,在发抖,朝柳妈伸过去。
柳妈将手机接通,贴到俞惜脸上。
“俞俞!”
骁锋擎的声音,从那端传来。那一声,几乎让俞惜情绪崩溃,哭出声来。
只是两天一天一夜没有听到而已,可是,竟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远……
三叔……
依然,好想好想你……
可是……
再多的思念,到此,也该结束了……
她用力咬住唇,将下唇咬出血来,才忍住那悲恸的哭声。
“俞俞?”
良久,骁锋擎没有听到声音,心拧起。声音也跟着扬高了。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嘀嘀——’两声响,手机,断了线。
……
“shit!”
公寓里,骁锋擎暴躁的扔掉自己黑了屏的手机,大步往电话的方向走。
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慌意乱。
那声音……
虚弱得他不敢再回想。
骁锋擎抓过电话,手指快速的戳着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可是,才按下三个按键,目光便被茶几上某一叠东西吸引过去。
所有的动作,僵住。
连呼吸,也都停顿。
是照片。
每一张,都是他和苏蒙蒙的照片。
很明显……
是在那一晚拍下来的!
这样的照片,别说俞惜看了会误会,哪怕是自己现在看在眼里,都觉得不可饶恕!
该死!
他不在的这两天,苏蒙蒙和骁磊之,到底对她都做了些什么?!现在,她在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
任以森等在楼下,才点了支烟,却见大boss似一阵风一样大步出来了。
脸色黑沉得让他整个人连皮都绷紧了。
几乎是立刻熄灭了烟,将后座车门打开。
他从未见过boss如此惊慌的样子。而且那副肃杀之气,宛若地狱使者。
“让开!你坐旁边!”
话落,他夺过了任以森手里的车钥匙。
任以森不敢怠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一路,像是疯狂飙车。
任以森起初还只是握着车上方的把手,到后来,连同安全带都抓得紧紧的。
本想说让他注意安全,结果,目光触到他手臂上绷得突突跳动的青筋,愣是一语不敢发。
“以前我让你准备的视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