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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长公主!”
瞧见她过来,众人立马起身,行礼作揖。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晏华予颇为随意地开口,抬手之间,衣袂飘飘,紧接着,她走到最上首的主位上坐下,一眼看去,似将所有人俯瞰在眼底。
“长公主,不知今日召末将们前来,是为何事?”有人问道。
晏华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给晏容与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坐下,随即才又看向众人,语气依旧是轻描淡写,“诸位大人不用担心,其实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也没什么大事——”
话音一顿,她轻轻拍了拍掌心,一阵脆响传出,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紧接着,在众人不明所以时,身后两边有一排排侍女穿行而出,手中端着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恭敬的摆放在众人面前。
“在座诸位都是我大燕的有功之臣,平日里带兵操练,战乱时为国尽忠,劳苦功高,又曾在沙场上与陛下并肩作战过,称得上生死战友。如今,陛下初登基,却依旧惦念诸位,只是苦忙于政事,不得脱身,故而特意下旨,准诸位一日的假,要本宫这个做妹妹的,设宴于长公主府,代为款待诸位。”
话音落下,她将面前的酒杯执起,朝众人随意举去,“本宫向来客随主便,诸位也随意些便好,不用管什么太多的礼节。”
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她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紧接着,便姿态悠闲地倚靠在了椅子上,目光扫过座下众人。
不少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轻易的放松警惕。
他们之前曾想过无数种来此的目的,都以为今日定会是危机四伏,却没想到,竟只是如此……
“哈哈哈哈好,承蒙陛下惦念,既然长公主不客气,也末将便也随意了。”
边上传来一道豪爽的笑声,众人看去,一个面容较为粗犷的将军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口喝起了酒,甚至还扬声道:“只是这有酒有菜没有歌舞怎么行呢,公主若是舍得,可否让府上舞姬前来助兴一曲?”
“放心,早就备好了。”她再次轻轻一拍掌心,周围便有乐人舞姬迅速上前,几人一同在正中摆好姿势,随着乐声起,舞姬们长袖一甩,翩然起舞。脚尖轻点,舞姿婀娜。
“末将敬长公主一杯。”
将领们渐渐放松下来,已经有人开始朝着晏华予敬酒了。
晏华予来者不拒,每一次都含着笑意饮下,姿态优雅,又带着端庄的大气。
酒过三巡,众人头脑都有些发涨,精神一下都亢奋了不少。
晏华予保持着清醒,主动推了推身旁的晏容与,“容与弟弟,好不容易诸位将军聚在一处,你也去敬一杯酒吧,往后若是有机会入了军营,还得请将军们多多指教。”
“是。”晏容与应下,走上前去。
在场众人他其实并不认识,好在之前晏华予让人告诉过他,这些将军分别都是谁,他记住了几个,勉强也能跟他们搭上话。
看到晏容与,当听说他是五皇子时,一些酒喝蒙了的人,隐隐都有些瞧不起他低贱的出身,但为了显示自己多么厉害,还是像个过来人一般拉着他传授心得,诉说着自己曾经在战场上的辉煌事迹。
晏容与默默听着,时不时夸赞两句。
对方很受用,只当他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高兴,酒喝得更多了。
随后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哪个起的头,就说到了晏羲的身上——
“想当年,陛下还是晋王时,便是文韬武略,天生大才,在战场上,一杆银枪可谓是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永平之战,命悬一线,最终以三千人胜敌军上万人……”
“五皇子,你还年轻,又是陛下亲弟,好好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立功。”
在众人聊的不可开交时,忽然,落晖跑到晏华予身边,低声禀报了什么,随即她神情就是一变,忍不住低喝一声,“什么!”
周尚楠将军坐于她下首的不远处,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一幕。
也另有几人朝她看过去,“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晏华予挥挥手,让落晖退立一旁,看向众人时,强撑着露出了一抹苦笑,“信王谋逆,京中尚有余孽潜逃,近日,有关朝中官员欺上瞒下,与谋逆贼子勾结一处的消息比比皆是,陛下为此本就心忧不已,却不想,竟还有人投机取巧,在这危难之时,趁机谋利。”
几人瞬间大惊失色,“公主意思是?”
可话问出口了,晏华予又低着头不愿说了,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
话说一半,总是让人感到不安。
几人心里都有些着急,想起一开始召集他们过来的事,也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那犯事的人不会就在他们这其中吧?
“长公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胡乱猜测了一会儿,晏华予终于看向了他们,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挥手让乐人舞姬们下去,又问了个问题,“诸位将军,若是有人刻意挪用军饷,该当如何?”
话一出口,宴席上的众人,不管有没有在吃喝的全都沉默了下来,目光迅速地扫视过一圈周围,心底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
今日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他们这其中也不知道是谁被盯上了。
一时间,无人回答。这时,在无人注意的下首,晏容与推了推面前喝得酩酊大醉的将领,凑近耳边,低声问道:“将军,若是有人挪用军饷,该当如何?”
“挪用军饷?”那将领一下清醒了不少,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谁他娘的敢挪用军饷啊,那可是士兵们用命换来的钱!”
蹭的抬头,却发现众人都在盯着自己,脑中的酒意顿时散去不少。
晏容与笑了笑,转身退到了晏华予身旁。
晏华予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眉眼间多了一丝冷冽的笑,“燕国律令,诸位都清楚,挪用军饷者,死罪;欺君罔上者,死罪;蓄意谋杀皇室者,死罪;涉及谋逆者,株连九族。”
她一条条细数罗列着罪名,口中每说出一句死罪,都是一次罪无可恕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