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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显然并不是什么看家的,而是身手高强的护卫或……杀手。
江屹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握紧手里的武器,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他从未学过什么正统的功夫,力量和敏捷他并不输任何人,可招式却是短板。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好,还能给你个痛快。”
江屹舟半个字都没说,手中的武器一挥,带着破风声攻了过去。
耽误不起的是他,如果早些解决,说不定还能救他们。
灰衣男子不屑一笑,轻而易举的只用匕首就挡住了他的甩棍,膝盖一抬,直奔他的小腹。
江屹舟忙抽回侧身一躲,还未站稳,冰冷的刀尖就贴着他的脖子扫过。
江屹舟脚底一寒,将甩棍在地上一撑,借力堪堪躲过。
“哦吼,有两下子嘛。”灰衣男子记得主子说,运送的人都是些普通劳力呢。
江屹舟眼神凝重,光是走两招就快速判断了出来,自己并不是对手。
越拖对自己越没好处,如果他的帮手也来,自己就完全没胜算了。
他的手摸向后腰,那是苏婵临走塞给他的东西。
“好了,小爷可没功夫陪你玩。”灰衣男子从旁边的桌下抽出长剑,“你还是去见阎王吧。”
江屹舟深呼了口气,在他长剑劈过来的时候,用甩棍格挡住,两人的距离此时近在咫尺。
他一抬左手,将手中瓶子里的液体尽数朝他泼了过去。
“啊啊啊!”灰衣男子突然将剑一扔,双手捂着脸痛苦倒地翻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药效竟然这么强?江屹舟也楞了一下。
按理说这样的高手,哪怕是直接中一剑,都不至于直接丧失战斗力的。
许是听见了他的惨叫,带他们来的那人喊道:“老二,怎么了?还没解决吗?”
江屹舟回过神,顾不得许多,翻窗逃了出去。
那人进来一眼看见了地上痛苦的灰衣男子,忙过来道:“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斗不过他?”
可扒开他的手一看,脸色顿时大变:“这,这是什么?”
灰衣男子的整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模样,五官像是烧掉的一样,恐怖骇人。
“他对你做了什么?!”男子愤怒道。
他起身看见了打开的窗户,提起剑就追了上去,他一定逃了,男子心里这么想。
可此时的江屹舟,正隐在夜色中的凉亭后。
看见他出了别院,才抬腿朝饭厅走去。
但刚才还热闹的饭厅,已经毫无生气了。
他手有些微颤的探上他们的手腕,没有跳动。
难怪,难怪只有两个人来对付他们。
除了自负,他们是觉得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用毒药就解决了。
这些人,都是跟自己同吃同睡,日夜兼程了一路的人。
江屹舟死死的咬着后槽牙,生平第一次,他起了杀人的冲动。
他握紧手里的匕首,眼睛血红,刚要往浴池走,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了动静。
“你们两个,快马加鞭把他送到城里的医馆,其余人给我搜山!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他带了帮手来!
江屹舟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苏婵给自己的药已经没了,何况对付这么多人。
他悄然从后门出了别院,骑马过于醒目,他只能依稀按照记忆往原路返回。
匆忙间他提上了自己放在饭厅的包裹,里面只有一套衣裳和她做的牛肉干。
江屹舟无法进昭城报官,那是他们的地盘,一定会派人在城门守着的。
既然是林知县介绍的,那就由他出面解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是他想不通,这难道不就是一桩生意吗?
他们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为了这批货?
若不是苏婵给他的药,怕是他今天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婵给他药的时候,还塞了一张字条。
上面说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但一定不能触碰,因为这东西可以烧毁一切东西。
他当时滴在绳子上试了试,两根手指粗的麻绳,竟然瞬间就被融了。
苏婵大概是担心他路上碰到劫匪之类,被绑了就能用得着。
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救了他一命。
他紧了紧包裹,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前面驿站,就可以买马了。
死里逃生,他更加迫切的想回去看见她。
此时的江家,也是气氛凝重,静默无声。
江置站在窗前,眼神阴郁,身后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陈兰还在不停啜泣。
相公从回来,知道自己流产后就没说过话。
她害怕这回是真的惹他生气了,什么都没争到,孩子还没了。
“相公,都,都是苏婵,要不是她躲了一下,我也不会扑空摔倒的。”她哭喊道,“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
“够了!”江置阴沉着脸,“一步一步,你们把她逼的分家到离开江家,现在连孩子也……陈兰,你为什么这么蠢?!”
“相,相公?”陈兰吓得缩了缩脖子,她从未见过脾气温和的江置这个样子。
“我去睡屹舟的屋子。”他抱起自己的被子,“等你做完月子,我们就和离。”
“和离?!你说什么?”陈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相公,你不能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是你自作自受,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再跟她作对,不要再瞎折腾。”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陈兰,我已经忍够你了。”
说完不顾她的哭喊,毅然摔门出了房间。
夜晚的风有些凉,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却也让脑袋更加清明了些。
他不爱陈兰,从没爱过。
之前碍于道德,碍于婚约,后来因为孩子,他都没道理不顾这个家。
而且苏婵……她已经嫁了人,就算她不愿意当共妻,应当也会从三人里选一个。
可现在,她把孩子作没了,他忽然就没了负担。
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护好孩子。
而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苏婵竟然脱离了江家。
也就是说她不是任何人的女人,她是个自由的女儿身。
他抬头看了眼清亮的圆月,难道说,这真的是天意吗?
他进屋将炉子点好,洗了把脸钻进被子里,之前的半年时间,都是苏婵睡在这张床上。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那样的女子,怎么是山野莽夫能配得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