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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澜从主楼出来,慢慢走向花园。赵宅里一切都没有变,就连花园也跟十几年前一样。 十几年前,还是个少年的赵廷澜在得知自己要被父亲和继母送到国外去时,心中惶惑又凄惶,那时候他无所依仗,对自己的未来失去掌控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
还能不能回来。这对他来说,像是一场发配。
他没有拒绝,没有说过一句请求赵立廉让他留下来的话。因为知道都是徒劳,没有权力掌控在手中时,任何乞求与反抗都是徒劳。 赵立廉给他的承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赵廷禹和赵廷婷,会和他一样,在十五岁的时候被送出去,赵家的子女需要自己在外闯荡,二十五岁之前都不会允
许回来,而一旦回来,就说明认可了你的能力,可以接手赵氏的生意。 赵廷澜直到二十七岁,赵立廉病倒,赵氏出现重大危机时才被他的父亲临时叫回来。他知道这之前一定有他的继母黄鹂莺从中作梗,黄鹂莺当然是希望他能永不回来
,这样赵氏以后才能把握在她和她的子女手上。如果不是这次的重大危机,也许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不过回来短短半年,黄鹂莺就耐不住了,先是召回了赵廷婷,接着又说动赵立廉,想让赵廷禹也回来。 也许赵立廉真的是年纪大了,心态变化了,开始期望子女环绕膝下的生活了。可是如果任由黄鹂莺再把这一滩水搅浑的话,刚刚稳定下来的赵氏恐怕又得经历一次不
小的动荡,因此,赵廷澜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如今他是掌握着实际权力的人,所以连赵立廉想要召回赵廷禹也不得不问问他的意见,他冷漠地拒绝了。然而内心里却升起强烈的孤独感来。 从情感上来说,他并不排斥赵廷婷回来,他对于这个妹妹倾注了无限的亲情。赵廷澜总是记得,他十岁时被从外婆家接回来,那时整个赵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时候只有两三岁的赵廷婷,像个粉嫩的小团子,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哥哥”,用软乎乎的小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家里,感受
到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在国外的时候,当赵廷澜有了一些能力的时候,他一直是在关照着他的这个小妹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宠溺了。而赵廷婷也一直跟他很亲近。 所以他们就看准了他的这点弱点,算准了他在意这点稀薄的亲情,先将赵廷婷弄回来,之后再借个由头让赵廷禹也回来。赵廷婷或许懵懂不自知,可黄鹂莺一定都是
算好了的,她的一双儿女都是她的筹码与棋子,这个精明的女人怎么会允许赵氏的大权一步步都被他赵廷澜抓在手里?
对于黄鹂莺的立场,赵廷澜早已习以为常,可是他在意他的父亲,这家中真正与他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连他的天平也是倾斜的。
在这个家庭里,他的父亲、黄鹂莺、他的弟弟和妹妹,他们才像是一体的,而他,是单独的。
赵廷澜慢慢偏离了主楼,走到了后面背阴的一面,想要自己静一静,却看见了拿着一只剪子在花圃剪花的于洛洛。
于洛洛手里抱着几枝花,一转身也看到了一脸阴翳的赵廷澜。
“你怎么到后面来了?”她以为赵廷澜会一直待在书房和赵立廉探讨公司的事。
“嗯。”赵廷澜从于洛洛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淡淡应了声,没回答。
“我剪了一些花,想放到你房间去……可以吗?我觉得,那个房间有点太缺乏生气了,有点植物看着可能会心情好一些。”
赵廷澜不答,眯着眼打量于洛洛。
又是一条短短的牛仔短裤。明明回来的时候还是条长裤,这么会儿时间又换成短裤了。
把他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吧?赵廷澜皱了皱眉。
见他不高兴,于洛洛有点讪讪的,低下头,说:“那我还是拿回妈妈的房间去算了。”
“你过来。”他叫于洛洛。
于洛洛依言走到他面前,不知道是花的香气,还是少女身上的馨香,让他原本就烦躁的情绪又起来些奇异的激荡。
之前,坐在床上拍照时,他就闻到这股味道了,当时紧贴着女孩儿的脸颊,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转头亲过去。
好在,那时他及时阻止了自己,很快放开她走出去了。 于洛洛看出来赵廷澜心情不好,想要说些什么让他高兴,却又无从说起,忽然想到之前在宿舍,大家提到说赵氏收购了一家公司,或许这些生意上的话题他会有兴趣
呢?
“听说,你新收购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刚好是我们学校一个同学家的。”于洛洛说。
赵廷澜眼前立刻闪过那天晚上那个叫安荣的男人搂着于洛洛的亲密样子,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冷冷道:“怎么,要为他抱不平吗?”
“啊?”于洛洛莫名。她没懂赵廷澜是什么意思,却发现因为自己一句话,赵廷澜的脸色更差了。
我果然只会惹他厌烦,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也许,他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于洛洛不安地想。
“那……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于洛洛低下头,慢慢转身要走。
刚迈开一步,手腕却猛地被赵廷澜拽住,随后整个人被按在身后的墙上,高大的男人靠过来,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笼罩住她,唇舌凶猛地攻城掠地,于洛洛的后背僵直地贴在冰凉粗糙的墙壁上,只觉得一片昏天黑地,整个人都有点意识不清了。 “……呼吸。”男人从齿间含糊地吐出一句。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他上一次在车上吻她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第一次是她大胆地挑.逗他,贴上他的嘴唇,可是真正接吻的
时候,却生涩地毫无经验,那时他只当她是醉了意识不清,可是这回,仍然是这么生涩,甚至紧张地连呼吸都不会了。 赵廷澜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觉得再不提醒她一句,她可能会把自己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