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赊账是拉不下脸的，最后李华还是打电话让夏臻回来帮忙付了款。
从馄饨店出来之后，李华脸色难看到极点，牢骚发了一路：“什么时代了，哪个店没有扫码支付？”
韩梅梅牵着狗，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回怼道：“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小本生意只收现金怎么了？而且很多老年人不会用二维码，难道他们就不能购物了吗？”
李华无言以对，只好恨恨道：“加个v信，我把饭钱还你们。”
“哎呦，客气什么。一共加起来也就三十块，我们阿臻姐再落魄，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韩梅梅对于柏晨没有任何意见，却对李华各种瞧不顺眼。
明明和自己一样只是个助理，却狗仗人势恨不得走路都抬起下巴鼻孔朝天……怎么，在顶流身边做事了不起啊？！
两个小助理在后面互损，而另外两位却已经往前走出好一段路。
临近黄昏，暮夏的暑气尚未完全消散，江畔码头凉风习习，三三两两的大爷坐在石凳上摇着蒲扇或唠嗑或下棋。
夏臻垂眼看着脚下的石板路，看似在悠闲漫步，实则如芒刺在背。
是的，从走出馄饨店的那一刻起，柏晨这小子便一直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侧目盯着，如同魔怔了一般。
最后，夏臻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停下脚步侧过身：“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夏臻更觉莫名其妙：“那你干吗盯了我一路？”
“如果你不当艺人了，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打算？”对方却岔开了话题。
这个问题柏晨在剧组杀青后问过一次，但当时却被夏臻寥寥数语敷衍过去。
“听你这话，是想帮我找份工作？”夏臻反问道。
“未尝不可。”没想到，柏晨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放心，我饿不死的！如你所见，我现在还能下馆子，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夏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而抬眸却见柏晨面部紧绷，双唇抿成一条线，眉尖微拧。
“你到底怎么了？”
柏晨憋了半天，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张口却是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你看小说吗？”
夏臻：“……”
看小说？
她不光看，还会写呢，而且算是小有成绩吧……问题是，柏晨问这个干吗？
柏晨：“你知道一个名叫‘挖坑真香’的作者吗？”
挖坑真香？我去！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我的笔名？！
莫非我暴露了什么？
不可能！我写文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小韩一个人知道，而且她对网络小说没兴趣，也不清楚我的笔名啊，更不可能说出去啊！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爱看小说啊……那个挖什么坑是个作者？名字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夏臻尬笑着，脑子里一团乱麻。
承认是绝不会承认的，她就是死也要捂紧马甲，就好比护好自己的底裤一样。
“她是我最喜欢的作者。我看你的手机里下载了和我一样的小说app，以为你也看过她写的书。”此时此刻，柏晨说出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在夏臻心里都无异于激起五雷轰顶，掀起滔天巨浪。
顶流巨星竟然看网络小说，还是我的书迷……简直魔幻照进现实！
他不会还在书评区留过言吧？！
强忍住刨根究底的冲动，夏臻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偏离了重点。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里有什么app？你偷看我手机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柏晨自是免不了有些生气，眼神也冷了不少。
好吧，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幸好他没点开那个绿江小说app，否则自己掉马妥妥的……想到这，夏臻尬笑：“好啦，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要不，改日我请你吃饭？”
“不用。”说完这句，柏晨立马扭头走向停车场，将夏臻晾一边，独自开着私家车走了。
“老板，等等我呀！”李华提着一大袋子肉饼，紧赶慢赶着小跑过来时，车已经上了主干道开出老远。
李华气得大声质问夏臻：“你到底对老板做了什么？！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夏臻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我做了什么？我能对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
不就是一点小误会，至于说翻脸就翻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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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又沿着江堤瞎逛消食，直到暮色沉沉两人才打道回府，夏臻刚回来便又收到一封email。
发件人是此前与夏臻联系的版权编辑，邮件内容说有两家名为“新月”和“酷米”的影视公司对她的作品表现出了兴趣，以及版权部想询问一下作者本人的心理价位。
夏臻上辈子虽说也全职，但作品一直不温不火，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望卖版权，问题是自己一门外汉，什么都不懂啊。
“姐，你干吗不去让叶董帮你把把关啊？她不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吗？”关键时刻，韩梅梅一语点醒梦中人。
夏臻一敲自己的脑门……对呀，怎么就忘了这茬呢。自己不懂行不要紧，叶子凡精明强干的老妈、那位赫赫有名的商界巨佬女强人肯定了解其中的关窍啊！
于是，她用力由衷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窝：“好孩子，你立了大功！”
叶静秋于次日回复了夏臻，邮件中提到的“新月影业”是一个成立不到三年的影视公司，迄今为止只出了几部自制网剧，没什么存在感；而另一家“酷米传媒”则是业内老牌子，不过近两年业绩有所下滑，投资的精品越来越少，新出的几部剧也大多没什么水花。
至于版权价位，由于这是夏臻的第一部作品，叶静秋建议版权价先不要定太高，如此一来更有利于长期合作。
两个星期后，《艳骨无双》的版权最终以二百二十万的价格被新月影业买走。
这个价位其实远超夏臻预期，她原以为能拿个三五十万就不错了。
钱款到位，经济危机解除，一跃变身小富婆的感觉竟如此美妙。
心情好久都不曾如此舒畅了，感觉天气分外晴朗阳光格外灿烂，连倒垃圾时看见脏兮兮的垃圾桶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就在一切逐渐显露出希望与转机的时候，岂料炽凰忽然发来了一份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