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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刺痛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她低下头,就见小苍猊犬不知何时窜到她身边,正咬着她的裤脚低低叫唤,而它的身上被一圈草木缠住,似乎极不舒服的样子。
她蹲下身,将草木从它身上取下,正打算扔掉时,鼻端却传来一阵异样的香味。挥出去的手适时折了回来,她细细打量手中之物,一望之下,眉头却蹙了起来。
这,似乎是芸香草。
芸香草?!
再次接触到这个名字,罗浥尘下意识地往赵怀义方向看了一眼。
绿意盎然的岩壁下,赵怀义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全然不知她发生了什么。鬼使神差中,一个想法猛地从脑海中蹦出来,她惊异地“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小苍猊犬连连后退了几步,险些要撞到对面的岩壁。
不过,这些都不在她思考的范围内了,她举着芸香草,手有一丝颤抖。
在她初初习医时,就听师傅讲过“天生万物,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乡野中也流传着凡毒蛇出没之处,七步内必有解蛇毒草药之说,天下毒物,莫不如此。这里紧挨着巨石林,然而毒气却没有蔓延到这里。
罗浥尘的心咚咚地跳得极快,她慢慢抬起头,只见巍峨崖壁上,放眼望去,竟长满了这样的芸香草!
一个时辰后,昏迷中的赵怀义突然动了动手指,吃力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罗浥尘呼道,见赵怀义要坐起来,连忙跑到身后搀扶着他。
赵怀义的头还有些混沌,他试着靠着崖壁调理了下内息,忽然诧异道,“我的毒解了?”
他不解地望向罗浥尘,昏倒前他分明将所有毒气都引到自己身上,本以为将毒聚于掌心一处便可撑过几天,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毒的厉害。只是,眼下他探析全身,竟然发现自己的毒被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浥尘笑着从崖壁上摘下一株野草,将它递到赵怀义身前,“就是它解的。”
熟悉的香味飘到鼻端,赵怀义从她掌心中拿起野草,端详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这是——”
“芸香草。”
罗浥尘肯定的语气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他望着手中的芸香草,眼神慢慢变得晦涩。许久后,他才叹道,“世间万物竟如此玄妙,谁能想到解毒之药就生长在这巨石林旁。”
罗浥尘亦心生感慨,“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天爷定会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出去的。”
她扬唇微笑,嘴角的梨涡闪现在脸庞,松绾的发髻下,几缕青丝柔柔地垂到耳际,这种鲜有的小女儿情态,却有一种别样的娇媚。赵怀义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久久不去。
感受到对面人痴缠的目光,罗浥尘兀自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却听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她的脸越发滚烫,胡乱间启唇道,“之前见你在纸上写下芸香草三字,还以为你熟识此药呢。”
提到芸香草,赵怀义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意。他再度望向掌中毫不起眼的野草,心里泛起一抹说不明的奇异感觉。
半晌没有动静,罗浥尘抬起头,却见赵怀义一脸沉凝。望着罗浥尘不解的神色,他淡笑了一声,缓缓道,“之前之所以关注芸香草,只是因为……”
接着,他便把那次受伤坠崖前的经过细细道来。
虽然赵怀义说得轻松,但罗浥尘还是能从她在崖下救起他时的情景想到那场厮杀是如何的惨烈。她蹙紧了眉头,心中亦有些后怕,“你是说闻到了内贼身上有芸香草的味道?”
赵怀义点点头,“虽然我不太识得草药,但也知芸香草常放于书简中辟蠱,以至于书简中会散发这种特殊的香味。这种味道,我想应该不会认错。”
“原本我以为那人会是书馆中人,然神龙卫查探了全大宋各州府的书局,却没有任何可疑人等。但就在毫无进展之时,你却突然告诉我,芸香草是一味草药。”
罗浥尘想起上次两人在营帐中的对话,这才恍然道,“原来你那次打听芸香草竟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你——”
望着赵怀义脸上浮起的淡淡笑意,罗浥尘急忙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但她还来不及暗自庆幸时,就听一道低沉的嗓音道,“你见我睡眠不好,以为是我用芸香草之故,因此为我另缝制了香囊包。”
罗浥尘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一道更加低沉的声音道,“你很关心我。”
这一句却不是问句,而是很肯定的陈述。内心的隐秘被人陡然间点破,罗浥尘的心急速跳动起来。
赵怀义的话宛如惊雷般回荡在她耳中,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张间只低头道,“那个……所谓医者父母……再说,大人乃是平夏统领,您的身体关乎边疆安稳,我们尽心也是职责所在。”
赵怀义却在此刻敛了笑容,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微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像困顿已久的决心,这一刻,罗浥尘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然后,就见他缓缓欺身而来,直到感受到喷洒在面颊上的温热鼻息,赵怀义才盯着她的双眼,微薄的唇慢慢开启,语气中有种情人间的呢喃,“你在怪我,嗯?”
罗浥尘彻底红透了脸,她想推开他,奈何被他紧紧地攥住,这种样子的赵怀义即陌生又危险,她的心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嘴上只能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就见赵怀义旋即挑高了眉峰,琉璃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就在罗浥尘快要窒息的时候,他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轻语道,“你怪我当初退了与你的婚约,所以现在不敢承认心中所想,是吗?”
手中钳制的力道稍有放松,罗浥尘呼地一下挣开他的手,连忙后退了一大步,直到后背靠上坚硬的崖壁,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当初退婚是我提的,况且我们各自都签了字据,何来怪罪之说。至于心中所想,恕浥尘愚昧,真的不知世子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