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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的全国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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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意礼为荀朗捏了一把汗。

    因为,任何事情,越到最后,越容易翻盘。

    比赛还差最后一个十米,第二名的苏省魏然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而荀朗似乎也有所感知,两人咬得很紧。

    看台上突然一个姑娘站起来,高喊:“加油!荀朗!快呀快呀!要追上来了!”

    粉丝真是热情。

    棠意礼也被弄得非常紧张,她无暇分神,牢牢盯住一方蓝色泳池。

    战况胶着,所有选手的体力,已经拉到极限,眼看慢了下来,而荀朗竟然突然加速。

    而且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在观众席传来一阵诧异的赞叹声的时候,荀朗抵达。

    再一次的掌声雷动。

    “第一名!50秒31,新的全国纪录诞生了!”

    广播里传来解说,激情昂扬。

    “没错!新的全国纪录!荀朗不愧是国际级健将!在所有人都慢下来的时候,竟然还可以加速……刚才我们介绍的这位运动员,在今年的世界短池锦标赛上,也有亮眼成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荀朗在两年后的奥运会,将是冲金热门……”

    “我们再来看第二名,苏省的魏然……”

    右前方的姑娘一蹦一蹦的,再次进入棠意礼的视线,她口中欢呼,一直在叫荀朗的名字。

    棠意礼看不见人家的脸,只是长腿细腰的,有点刺眼。

    这个狗男人,也太受欢迎了吧!

    棠意礼恶狠狠地想着,以荀朗这种身体条件,不驯服帖,早晚也是出轨的货。

    夺冠还在眼前,刚刚扬起的那点为他骄傲、以他为荣的心情,很快就散的一干二净。

    棠意礼看着荀朗沿着观众席在退场,沿途路过的观众,伸长了胳膊都想与偶像来个手握手。

    棠意礼在二楼,倚着栏杆,只有看的份,她用手拢在嘴边,试着叫了一声,只要荀朗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

    可惜现场嘈杂,人人都在叫荀朗,棠意礼以为荀朗不可能听见,可突然就看见他停住脚步,头往上,目光在寻找。

    棠意礼心头一热,刚要挥手,一抹熟悉身影,探出观众席,伸开双臂。

    荀朗灿然一笑,竟然走上去,与一个姑娘抱在一起。

    棠意礼认出来,就是刚才还在二楼呐喊加油的那位。

    黑色长款羽绒服,扎出一截细腰,头发染成亚麻色,还带了一条红色发带,会打扮的女孩子,就一定不会丑。

    棠意礼当时就酸了。

    她这个正牌女友,还没抱上,就让人抢先了,那个女孩子倒底是什么人,荀朗对她笑得那么灿烂!

    活像个大傻子!

    棠意礼原本想起身就走的,扭过头,却看见大屏幕上滚动出沈浪的名字。

    下一场比赛就是他的,400m自由泳。

    想起之前雷朋深的话,和沈浪打湿的脸,她回到座位上,至少看完沈浪的比赛再走也不迟。

    很快,广播里开始介绍出场。

    差不多的个头,差不多的装束,沈浪也穿着北省的队服,头戴黑色泳帽,精神出场。

    一切看起来都和荀朗的那一场差不多,但沈浪的出发赛道不好——第九道——他的晋级成绩垫底。

    电子鸣枪,所有人一跃入水。

    棠意礼抿唇,牢牢盯紧那个奋力划水的身影,刚开始他的排名还居中,后来渐渐赶超了一个人,两次返身后,又被人赶超。

    如此往复,他在第五名的位置,直到冲线。

    这算是好成绩吗?

    棠意礼不太懂,但她却在运动员出口处,扫到了雷朋深的身影。

    他抱臂站在那,看不清表情,在旁边的助手跟他耳语之后,雷朋深转身就走了。

    棠意礼替沈浪难过。

    她看着爬上岸的沈浪,在池边站了很久,才慢慢离场,没有鲜花,没有掌声。

    这甚至可能是他最后一场比赛。

    他留恋这里,可这里不再有他的位置。

    棠意礼没看完比赛,就从体育馆出来了。

    原本她想着,荀朗的赛程结束了,她就可以和男朋友谈恋爱了,可来了之后看到的,令她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是,游泳出帅哥,可她发现这项运动一点都不可爱,反而还透着优胜劣汰的无情。

    ……

    游泳馆的休息室里,也是一片混乱,比完的,没比的,大家进进出出,摩肩接踵。

    比赛结束的荀朗,换好队服,第一时间来找沈浪,毕竟是同门,出门在外,还是多了分惺惺相惜。

    他问:“第五名,教练怎么说?”

    沈浪勉强笑笑,“雷教练已经懒得跟我浪费口水了。”

    刚刚下了场,雷朋深就被助手叫走了,临走就看了沈浪一眼,连话都没说。

    “算了,我这个年纪,搁哪都出不了成绩了。”沈浪拍拍荀朗,“还没恭喜你,创记录了,以后我出门还能跟人吹,我跟冠军当过同门。”

    荀朗笑不出来,淡淡地看着这位高龄师弟,心中五味。

    沈浪倒也没有流露太多伤感,还笑着问他。

    “棠意礼来现场了,你看到她没有?”

    “棠意礼?”

    “对啊,我刚才在场外看见她了。”

    荀朗有点意外。

    更意外的是,凭他对那位祖宗的了解,如果来了,她一定会敲锣打鼓让自己知道,可现在距离完赛,都过去将近一小时了,他竟然都不知道她来过。

    低调、沉默并不是棠意礼的风格。

    荀朗避开人多的休息室,走到通风走廊,给棠意礼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得倒挺快,她问,“怎么了?”

    荀朗:“你在哪?”

    棠意礼:“在学校上课,你有事?”

    荀朗单手插在口袋里,从窄小的窗子望出去,是津城之眼——一个号称亚洲最大的摩天轮。

    巨大的圆盘,嵌在笔直高大的楼宇之间,有种现代之美。

    他问棠意礼:“你看我比赛了吗?”

    棠意礼没说话,只是鼻息略重,听不清是在嘲讽还是在冷笑。

    “棠意礼,你吃醋了?”

    “呵呵,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棠意礼后又补充,“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我从来不吃醋——”

    荀朗:“你在现场看到的那个人——”

    棠意礼:“我又没去现场,我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荀朗:“她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