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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比赛,是全队练兵,队员们围在泳池边,领队和上头来的领导,站在看台上,看得聚精会神。
荀朗在蝶泳这个项目里,是国内天花板,马上要走上国际舞台,意味代表一国之水平,自然备受关注。
不出意料,荀朗是这一组第一个触壁,比赛完成,所有人又看向计时牌。
数据传输不过几秒钟的延迟,魏然觉得自己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50秒06?!”人群里低声惊呼,“荀朗竟然没有展易宣快!”
荀朗上岸,大家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看向他,想看看这位傲世天才,如何面对这次的失败。
魏然走过去,“还行,刷新了个人训练的最好成绩。”
荀朗神色如常,从凳子上捞起毛巾,擦了擦。
雷朋深从看台上下来,他知道成绩后,也没有什么反应,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过程里,就事论事。
“50米赛道,和25米的区别,不仅是长度上的,单就100米比赛来说,25米泳池需要三个返身,50米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所以,返身技术,在短池比赛里非常重要。”
“荀朗,你能在去年的短池世锦赛里夺冠,在亚运会,50米的长池比赛里,就要调整水下的配速……”
荀朗擦着头发,听得认真,魏然跟着听,想吸取点经验,可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对岸瞄。
他看见展易宣也在往这边看。
许是对上了魏然的目光,展易宣撇下他的教练,走了过来。
展易宣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雷教练,荀朗,好久不见。”
雷朋深是个耿直人,看了展易宣一眼,明显别扭了一下,扳着脸,马上离开了。
荀朗淡漠地点点头,还是和展易宣客气了两句。
等展易宣走了,荀朗沿着雷教练的方向,找过去,只留魏然独自惊讶。
他没想到这三个人是认识的。
按理,如果是老朋友,封闭集训这么久,早就该过来打个招呼的,可等到今天,都跳一个池子里,避无可避了,才过来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
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呢?
竞技体育这个圈子,虽然人和人都是对手,但大家各凭本事,并不容易结下恩怨,所以搞得魏然有点好奇。
可看雷教练不高兴的样子,魏然也不好直接问,他准备晚上单独问荀朗,可训练中途上厕所的时候,叫魏然听见到了一些端倪。
隔间外,几个游仰泳的,抽着烟,也在讨论这次世纪会晤。
A说:“……原来展易宣以前跟雷教练一起练的啊……”
B说:“后来雷教练腿瘸了,展易宣就换了教练,再后来他就进了国家队。”
C说:“这么说,如果雷教练腿没瘸,早就带着展易宣征战国际赛场了……“
A接上:“所以你知道了吧,雷教练憋着口气呢,他这次带荀朗,就等着荀朗拿牌,打展易宣的脸呢,当初你看我不上,如今叫你高攀不起。”
三个人嘻嘻哈哈一通笑,其中又有人补充。
“听说当年,展易宣换了教练后,雷朋深还上门找过他,苦苦哀求展易宣别换掉自己,啧啧,现在大家又站同一赛场,多尴尬啊。”
体育圈的辛秘,并不比娱乐圈少。
大家又是一通唏嘘,还要发表感慨,突然戛然而止。
随着卫生间的门,吱嘎一声打开,刚刚还高谈阔论的三个人,齐齐叫了一声,“荀师兄。”
这里的“师兄”,明显是按成绩见高下,敬畏之心使然。
荀朗温漠地点点头。
那三人见个缝,溜掉了,只留空气里一阵辛辣呛人的烟味。
魏然推开隔间门,走出来,荀朗正在水龙头下洗手,听见声响,他抬头,从镜中扫了一眼魏然,继续低头认真洗手。
魏然站在荀朗旁边,侧身靠着洗手台,“我发现,这次的亚运会,你压力山大。”
荀朗洗完手,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干,笑对魏然。
“我也发现,你不像运动员。”
“那我像什么?”
“记者。”
运动场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比赛的,一种是来听故事的。
魏然越来越像后者。
荀朗站在卫生间门口,开门等着魏然,魏然咂了咂嘴,咬牙道。
“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棠意礼一样损。”
……
沈浪的动作很快,没有几天,夜魅酒吧就换了新门头。
揭幕那一天,场面比开店时,还要热闹,甚至,隔壁便利店的人,也来围观。
新门头,摒弃了传统方式,直接借用便利店延伸过来的那部分,将计就计,把大门改成了贩售机的造型。
红绿的亚克力,在暖黄灯光下一打,惟妙惟肖,简直和隔壁便利店融为一体。
好几次,不明真相的路人,都以为那是贩售机,过来一通操作,结果发现,后面还有一扇门,这种开出彩蛋的新鲜感,自然为酒吧招揽了大量客人。
沈浪不得不佩服棠意礼,这种另辟蹊径的创意,分分钟打脸隔壁女店长。
后来回来上班的女店长,发现自己被钻了空子,光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一时间,“便利店酒吧”的名号,远近闻名。
生意实在太火爆,天还没黑,就已经满客不说,最忙的晚高峰,连棠意礼这种大小姐,都要过来搭把手。
打啤酒打到手软,棠意礼把半打生啤,推进服务员怀里,蹲坐在吧台后面的木桶上休息。
沈浪跟监工一样,背着手走过来,看见棠意礼,笑容灿烂。
“累了吧,累了歇歇。”
他现在对财神爷,堪称毕恭毕敬。
棠意礼:“你倒是也帮忙啊!”
“不行……”沈浪一脸神秘,“我要抓流氓。”
“什么?!”
沈浪:“这几天,有女客人跟我反映,说有个偷窥狂出没,我得抓流氓,维护咱们酒吧的治安。”
“不能因为这个,坏了咱们的口碑。”
棠意礼服气:“那你抓吧,我走了。”
棠意礼摘下女仆样式的围裙,提上皮包往外走,沈浪舍不得这个免费小工,在后面喊。
“别啊,再呆会,你走了谁打啤酒啊!”
棠意礼劈开舞动的人群,穿过中央舞池,头也不回地走。
沈浪笑笑地望向棠意礼的背影,可望着望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棠意礼身后,怎么跟着一个贼头贼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