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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冯宁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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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宁有一种从头凉到脚地板的感觉,他咬紧牙齿,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

    “人呢!”

    冯宁见到原本应该在屋子里,万无一失的关着的那个丫头。

    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了?

    他冯宁拳头关节发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冯宁的弄出的声音不小,守在门口的几个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暗叫不好,连忙往屋里子冲。

    “宁爷!”

    进去后,二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试探性的叫着一动不动直直站立的冯宁。

    两个手下顺着冯宁眼睛毒蛇一样的盯着的方向一看——

    “人呢!”

    手下震惊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宁……宁爷!”

    其中一个手下颤抖着声音,嘴唇发白,连带着大腿根都颤抖。

    冯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目光格外森然,仿佛地狱修罗,对手下的叫声视若无睹,只是直直的看着床榻。

    两个手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豆大的汗珠低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滴答——

    冯宁眼神晦暗的转头,两个手下哪见过这等模样,甚至是有些癫狂的冯宁。

    冯宁一向喜形于色,虽然平时桀骜的样子,教训下人是常事,但眼下……

    两个手下被冯宁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他们后退,冯宁却动了身形。

    二人退,冯宁进。

    两个人不一会就退到了墙边,紧贴着墙,冰凉的墙壁似乎是给了二人一个反应的机会,二人刷的一下跪下抱住冯宁的腿——

    “宁爷,属下办事不力。”

    冯宁此时眼里终于是有一丝愠怒了——

    “哦,你确实办事不力了!”

    冯宁点点头,对二人的话点点头,表达赞同。

    嗖——

    一阵白光在跪下的两人的眼中亮起来。

    随后,跪下的其中一人只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的一摸,手还没摸到脖子,就听见另外一人的见了鬼一样的嚎叫。

    “?”

    伸手摸脖子的人奇怪的看向同伴,一转头,却在同伴扭曲而又痛苦的表情中,一头跌了下去。

    啪——

    一个下人倒在地上,鲜血顺着脖子往外喷。

    同伴眼见着刚刚活生生的同伴,在血泊中抽搐几下后,身体不动了。

    “啊?”

    仅剩的一个下人尖叫卡在喉咙里,却不论如何也叫不出来,他抬头——

    冯宁双眼充血,正如恶魔一样瞪着刚刚说话的人,那人此时已经了无生息。

    冯宁的手上不知道从哪出现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抹了他的脖子。

    倒下的男人甚至连抵抗都没有机会。

    “可恶……”

    冯宁如恶魔低吟道,他蹲下身子,用男人的衣衫擦拭着自己的匕首。

    ……

    与此同时。

    倒在地上的男人视线朦胧,他的世界此刻及其安静,剧烈的疼痛从脖子的一个点无线放大——

    男人颤抖着眼皮眨了眨眼,感受着冯宁蹲了下来,在自己的后背动作着。

    也在同一时间,男人视线中的光明越来越微小,他的最后一眼,穿过了冯宁裆下,床底。

    纤细白皙的手指,牢牢的抓住床底,那里有个人。

    那个人正和他对视。

    一双璀璨而又明亮的眼睛里,一分震惊,一分惧怕,一分小心,剩下的看不明白了。

    男人想起来,这个姑娘这几日来,每次送饭都会对他灿然一笑。

    哥哥哥哥的叫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问这问那,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下人身份。

    被抹了脖子的男人恍然大悟,女孩剩下的他看不明白的是——

    是可怜吧!

    光明消失,无尽黑暗,男人来这尘世一遭,如今死在了他卖身的兴宁帮。

    “不是说,每个人都是兄弟吗?”

    “兄——弟。”

    男人脑海中,意识烟消云散,只剩下血泊中的尸体。

    与此同时。

    咚咚咚——

    心跳声,一个桃花眼的女孩此时正狼狈的像是壁虎一样的倒挂在床底。

    桃花眼深邃又哀伤,但是眼下她不得不仅凭着双手撑起自己全身的重力,尽全力气沉丹田,掩饰自己的一呼一吸。

    不到三尺,就是冯宁的背影,此时只要他回头,就能察觉藏身在床底的,原本刚刚发现,已经消失了的猎物——寒儿。

    “姑姑,救救我,救救我!”

    “我在也不乱跑,我保证。”

    “姑姑……”

    女孩在内心绝望呐喊,眼中却不得不维持坚毅,因为只要她稍微做出一丝一毫声响,都有可能被歹徒发现。

    呼——

    呼——

    呼——

    寒儿颤抖着呼出冷气,不远处的的尸体与她对视,死不瞑目。

    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求生本能。

    寒儿深邃的眼眶里蓄满了泪花,眼珠更是红彤彤的像个兔子。

    必须撑住,寒儿的直接发白,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硬生生用臂力抓着床榻,用瘦弱的臂力撑起来身体的全部力气。

    冯宁不是很有耐心的瞥向另一个下人。

    下人反应过来,眼睛无神茫然的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咚咚咚——

    咚!

    男人头破血流,嘴上不断求饶——

    “宁爷,宁爷,宁爷!”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啊不是,不……”

    “饶恕小的一命,小的当牛做马,小的给您当牛做马……”

    冯宁眼神阴沉沉,直勾勾的盯着下人——

    “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

    “我马上就要翻身了!”

    “你知道她多少钱吗,你知道她值多少银子吗!”

    冯宁一边说,神色已经有些癫狂了,他一把揪起来头破血流的下人——

    “你们都该死,统统都该死!”

    冯宁一手推着下人的头,用尽全力往墙上一下一下撞。

    下人原本就磕头磕的头破血流,被冯宁拽起来,头一晕,接着就是剧痛,一下接着一下。

    “怎么会看丢呢?”

    “你们怎么会看丢呢?”

    “你们为什么会看丢呢!”

    冯宁癫狂的看着鲜血中的下人,道——

    “她要是交不上货,我没命,你们都别想活!”

    “哈哈,都他娘的活够了是不!”

    “你们还能做点啥!”

    “为什么会看丢呢?”

    冯宁一句话神经质一样的重复质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突然想到什么,冯宁停了下来。

    冯宁转过头,盯着手里的下人的眼睛。

    ‘

    下人惧怕的往后退,却被冯宁一手拽回来——

    “你知道她长什么样。”

    “找,找,找!”

    “找回来!”

    冯宁站起身,一脚用尽全力踹在生还的下人的肚子上,接着把他拽起来,顶在墙上。

    看着下人不成人形、面目全非的样子,冯宁盯着他的大怒——

    “找不回来,我杀了你全家。”

    下人一听此话,不顾疼痛睁开,睁开被血水糊紧的单眼,眼神里满是求饶,他双手还想拱手——

    “求求你……”

    冯宁瞪着他,如恶魔一样,说——

    “你媳妇怀胎又六个月了吧……”

    男人脸肿的像个猪头,看着地狱中的修罗,冯宁’。

    男人不断的求饶——

    “求求你。”

    “求求你……”

    “求……”

    与此同时,床下的寒儿咬着牙,极限了,就算她不是很重,区区双臂,怎可……

    呼——

    呼——

    呼……

    千钧一发之际,就像是上天听到了寒儿的祈祷。

    连连的呼唤声从外面传来。

    “宁爷!”

    “宁爷!”

    “宁爷……”

    冯宁听到呼唤声,松开手,生还的下人一下瘫软在地上。

    冯宁瞪着男人,指着血泊中的男人道:“收拾干净!”

    呼唤冯宁的人站在院外等候,冯宁坐下,不满道的问:“什么事情!”

    外面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回宁爷的话,您之前通知让去云舒坊的兄弟回来。”

    “弟兄们已经在前边候着了。”

    冯宁一转眼,想起来这个事,但是眼下哪顾得上这事!

    冯宁深呼吸,骂道:“该死的李楮墨,捣什么乱。”

    突然,冯宁眼睛一定,转头定睛的看着床榻,不说话。

    寒儿:“……”

    冯宁站起来踱步,墨绿色的衣衫来回在寒儿的身侧,跟她擦身而过。

    冯宁想起来大批的兴宁帮镖师离开兴宁帮,这不是一件稀奇事,没有差事的镖师不在兴宁帮稀松平常——

    但!

    冯宁呼吸一滞,敏感的察觉出问题。

    为什么在这个时机,偏偏在这个时期……

    还有四天。

    冯宁不相信有这么巧的是。

    “他们在里应外合!”

    “好一招引蛇出洞!”

    冯宁兴奋的大叫——

    “李楮墨和那丫头片子,一定是在里应外合,李楮墨在帮那丫头脱身!”

    冯宁想起来,今天看到李楮墨的时候,云舒坊的伙计的话——

    王二说:“大少爷,怡红院的姑娘们都过来了……”

    “他这是,有所图谋。”

    “他必然有所图谋!”

    “还以为他是好色,这小子哪是通过云舒坊叫姑娘,行苟且之事!”

    “这小子是挂着羊皮卖狗肉呢!”

    一切矛头迎刃而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李楮墨。

    冯宁豁然开朗,瞬间有了方向,急急往外冲去——

    “你在跟我详细讲讲,李楮墨那小子要干嘛!”

    等冯宁除了房门后,寒儿和仅剩的看守寒儿的下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呼——

    寒儿刚想放松,脚步声再次传来,冯宁去而复返——

    “收拾干净,府内掀开了找。”

    “胆敢让任何人发现这个事,你完了。”

    话是对看守寒儿的下人说的,意味深长。

    说完,冯宁离开。

    在吓得屁滚尿流的下人收拾同伴尸体的时候,寒儿看准时机,轻飘飘的跳跃出院子,极其灵活。

    临走,寒儿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桃花眼泪痕未干。

    “多谢。”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