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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去做星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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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李楮墨发出如此疑问的男人,正是云舒坊的另一个掌柜,李修为。

    李楮墨看着李良俊骂出了粗鄙之语,不禁对这个李修为,感到了好奇。

    家主之下,掌柜最大。

    李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虽然家长里短,明里暗里的事不少。

    李楮墨出去溜了一圈,更加了解到李家的边边角角。

    首富是虚名,李家是真正在江州府的经济构成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李楮墨看着张潮水,这是张潮水说的。

    李家凭借一己之力,凭借云舒坊开创了江州府的成衣市场!

    李家每年上交的税收,可以供给一个普通四口之家,长达十年到十五年不劳作的机会,每天吃喝玩乐!

    在李楮墨的上辈子,李楮墨想了一下,这活儿,叫行业垄断!

    李家在江州府独一份,云舒坊就是支撑李家从小商小户做到了州府首富,不是吹的!

    李家的家主便是李家的掌舵人。

    李家的掌柜就是给云舒坊出谋划策的高级管理层。

    如果说,云舒坊是省内前多少强企业,可以把李家家主,李楮墨的这辈子的亲父亲——

    李福,比喻成是CEO,当然这只是比喻。

    那眼下的李良俊,李修为,云钟玉,李楮墨环顾四周,神色一惊讶——

    “这都是,云舒坊的高管啊高管!”

    李楮墨印象中,有这么一家不足以对比的企业,不似李家这么大的企业。

    也是做成衣的。

    啊不是成衣,在上辈子不叫成衣,叫服饰,服装饰品。

    服装为主,饰品为辅。

    李楮墨打断自己的思路——

    “那叫服装零售!”

    有这么一家企业,在大陆做的风生水起的小众服装销售企业,有过一些接触。

    那是在他的上辈子,跟着导师去做考察。

    那家企业,别说高管。

    高管李楮墨是没见到,李楮墨见到的是总经理和几个部门经理。

    别的不说,样子是到位的。

    比如李楮墨的研究生导师,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华侨,带着眼镜,却没有丝毫老学究的气息。

    反而她是一个思想相当有远见相当开明的boss,李楮墨在她的小组长见识长在了人情世故上。

    否则李楮墨怎么敢研究生没毕业就能受邀去国内给高管培训!

    这个暂时不重要,因为李楮墨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当时在那家还不大的企业,几个经理陪着他们小组,各个西装革履。

    李楮墨发现,但凡是有点名号的企业,在上辈子都特别注重商业礼仪。

    越严格越高端的场合,对人的礼仪要求越严苛。

    好多培训机构因为礼仪这一项,简直就要步入福布斯排行榜了,礼仪课是相当创收。

    李楮墨就曾经收到一张小卡片,质地做工精良。

    一个哥们塞给他的。

    说的时候还一脸神秘的样子,讳莫如深。

    闹了李楮墨一个大红脸,细细追问才知道,是专门搞贵族礼仪培训的。

    有市无价,约都约不到,也不知道那货是从哪淘来的。

    李楮墨对这些东西,还是保持着,尊重拒绝的态度。

    尊重礼仪,入乡随俗。

    过犹不及。

    花大价钱去做包装,这不是上辈子李楮墨能干出来的事。

    华而不实,李楮墨对这种可以去拿捏自己的一举一动实在谈不上喜欢。

    “咳咳……”

    李楮墨听见张潮水的轻声咳嗽,回过神。

    “嗯?”

    李楮墨转头下意识的看向张潮水。

    张潮水目光如常,坐有坐相。

    多年的熟悉,李楮墨了然——

    “我又走神了是吧!”

    李楮墨恍然大悟。

    回过神来。

    主要是刚刚李良俊说什么——

    “李修为,你光天化日之下放什么屁!”

    李楮墨:“……”

    李楮墨心情大好。

    在他过往的视线所及之内,没有这么直白的话,何况在一个高管的小会议上。

    李楮墨看着李良俊,感叹道——

    “精彩,精彩!”

    李楮墨不知道内里有什么故事,让李良俊恼羞成怒。

    但是似乎闻到了一丝丝猫腻。

    李楮墨转头看向被叫做李修为的男人。

    家主之大,掌柜最大。

    李家一个家主,三个掌柜。

    家主李福。

    账房掌柜云钟玉,负责账目往来,对内对外,甭管是对哪,只要是钱,就是她的活。

    云舒坊大掌柜,李良俊。

    负责云舒坊的所有店铺的大小事宜。

    就比如李楮墨去的王二的江南的某一家云舒坊,王二就是李良俊管。

    而李修为。

    李楮墨看了一眼这个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

    假如李良俊是大区销售经理,那这个男人便是供货经理。

    货便是李良俊所经营的店铺里的,成衣!

    “很好。”

    李楮墨点点头,在心里有了数。

    前端的是李良俊。

    搞钱的是云钟玉。

    后备力量或者供应链是李修为。

    再加一个总负责人和最有话语权的人,李福。

    这四个人简单组成了一个框架。

    李楮墨的衣食住行,看病就医,巨额药费的金钱来源,还有取得社会地位的原因——

    第一次清晰的站在李楮墨的眼前,李楮墨咽了一口水——

    “不是我开玩笑,在做的各位都是爸爸!”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简简单单的四人,放在外边都是人家的衣食父母。

    然而现在,他们在李楮墨面前,屎尿屁的骂的一塌糊涂。

    李楮墨开了眼,转头看了一眼张潮水。

    张潮水眼里看着李楮墨站在那,心里有数,指了指墙角,李楮墨成功抬脚——

    “嘶嘶嘶——”

    李楮墨是真的去王二那劳动了,还没恢复过来,浑身是没一处不疼的。

    他看着不关自己事的样子,悄无声息的盯了一下张潮水,意为——

    “老师,挤挤,我也坐会~”

    张潮水回复——

    “那边墙角有凳子,自己拿!”

    ……

    两个人交换完信息,李楮墨去搬凳子。

    眼下的情形和他预想的,十分不一样——

    李楮墨一边会看,一边无语——

    “照理来说,今天不是批斗我的吗?”

    李楮墨坐下看戏。

    李良俊气的脸红脖子粗,从反驳李修为,说道了上批拿货,残次太多没法卖。

    李良俊看起来怨气十足。

    李修为虽然沉默,但是针锋相对的话也没拉下,甚至不落下风。

    李良俊指着李修为的鼻子,骂道——

    “放你娘的屁,那是白银,白花花的银子!”

    “一万三千两白银,感情不是花你的是不?”

    “你这是拿着账上的钱大方?”

    李良俊一边骂,一边站起身来,他大腹便便,看起来很有压迫感,气势汹汹。

    被指着鼻子骂的李修为不落下风,他皱着眉头,伶俐反问——

    “哦?”

    “一万两?”

    “且不说,这一万两你李良俊自己借应酬之名,也不知明里暗里……”

    此言一出,坐在首位的云钟玉端坐如常,李良俊却被激怒——

    “狗屁,我去应酬倒是开单了,你呢,你这常年要从账房划银子过去,我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吧!”

    李良俊气的白眼翻上了天,道——

    “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还好意思说,李修为,数十个一万两白银下去,你订货订成什么样!”

    “要我看就是白打水漂!”

    “我们人,哪个伙计不是伶牙俐齿,就你这等货色,我们还能,年年卖出货,卖到了大江商会!”

    “哼!”

    “不若明年给你的拨款,转给我李良俊犒劳伙计也比打水漂行。”

    此言一出,李良俊得意洋洋,李修为却是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你!”

    李良俊冷哼一声——

    “我就那个意思!”

    ……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李楮墨的头是左转看看李良俊,右转看看李修为。

    “太有意思了!”

    李楮墨看起了戏——

    生活难得有乐趣,这等风景是平时不曾看见的。

    ……

    啪!

    手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李良俊和李修为的争论暂停,同时看向主位的拍着桌子的云钟玉。

    云钟玉一低头,金步摇上的挂饰,布灵布灵的摇晃,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云钟玉面上不掩饰的烦躁之色,捏着太阳穴,愠怒道——

    “吵吵吵!”

    “一见面就吵!”

    “吵的我脑瓜仁儿疼!”

    云钟玉烦躁的看了二人一眼,瞥见了张潮水,神色更加烦躁,厉声道——

    “你等若是自己吵架也就算了,眼下让人看了笑话,吵什么吵!”

    云钟玉声音一出,二人统统闭嘴。

    李楮墨怅然若失。

    云钟玉却倏的一指头伸过来,正正的指着李楮墨,道——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

    “你等若是喜欢吵架,等老爷回来,去老爷面前吵个痛快罢!”

    “想清楚今日是干什么罢,行么,两位掌柜!”

    云钟玉转眼之间拉正话头,矛头直直的对准李楮墨。

    李楮墨毫无防备,瞬间被众人齐齐看着。

    “一万两……”

    李楮墨刚刚换算完了,自从上辈子的记忆恢复以后,李楮墨的理解事物的能力,飞速提升。

    就像从平底蹭蹭蹭的爬到了摩天大楼楼顶。

    他的系统现在很适配,如果失忆的时候是弄不清计量单位的话。

    那李楮墨现在轻而易举就能知道陌生的计量单位的价值。

    转换一下就可以了。

    一万三千两,不算零头,就相当于上辈子的,五百万。

    五百万。

    李楮墨点点头,确实不是小数目!

    让云钟玉费心费神的把召集高层开这个紧急会议,不为过。

    也就是市值一夜之间亏损,五百万。

    李楮墨点点头,知道自己闯了祸的价值是多少了,心里有了底。

    这是大祸。

    谁愿意五百万凭空消失呢!

    云钟玉指着李楮墨,脸上没有表现什么表情出来——久经商场,一颦一笑都与寻常夫人不同。

    云钟玉算是李良俊和李修为的同事。

    但是眼前又是这个房间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李楮墨暗暗想道,因为她是二夫人。

    云舒坊是李家的,她,也是李家的,还是当家主母。

    老板娘。

    李楮墨看着云钟玉指来。

    这不是一个很有礼貌的行为,李楮墨一般是不在乎这种小事。

    但是一闪而过的情绪,来自云钟玉的眼中,被李楮墨敏锐的捕捉到了——

    厌恶。

    一闪而过。

    深深的厌恶。

    仅仅瞬间,一闪而逝,李楮墨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完了!”

    李楮墨心里大叫不好。

    云钟玉当时污蔑他李楮墨推李非愚入水,这事过去以后以受害人自居好久。

    面上是过去了。

    但刚刚云钟玉一闪而过的情绪,李楮大叫不好——

    “好一个,刁钻的妇人!”

    “陷害不成,如今再次抓住我的把柄,非要,大闹一场不可!”

    李楮墨内心在下沉,最坏的预料,出现了!

    救寒儿的时候,这一个隐患是李楮墨最担心的。

    但是现在,竟然以最坏的形式出现了。

    就是——

    完全没有主动权——名为商讨,实则献祭。

    云钟玉是把李楮墨这个人,当作祭品,一石二鸟的献出去了!

    第一只鸟,除掉心头大患李楮墨。

    第二只鸟,安抚拉拢云舒坊的掌柜,即——你看,云舒坊是李家的,但是李家少爷犯了错,一样要受到惩罚,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说怎么办~

    李楮墨深深的看了一眼云钟玉。

    云钟玉没给李楮墨细究的机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两个争论不休的掌柜,这边有个活人,就算完了。

    至于李楮墨,李楮墨是个工具人。

    一寸光阴,一寸金。

    说实话,云钟玉是真的觉得李楮墨不是一个可以入眼的角色。

    李楮墨感受到了这一点,只觉身上怒气沸腾。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李楮墨此时十分费解——

    “我救人,你说我推你儿子下水。”

    “我自此边都不沾你,幸亏是小夏的照顾和嫡出的身份才苟延残喘至今……”

    “我将死的时候,你盘算着利用我的婚事,联姻,立足大江商会。”

    “我为求活命,不得已选择,你立马揪住不放——”

    “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李楮墨越想越心寒,回想一点一滴,感觉自己身体血液就像被冷却一样。

    那,下毒,是不是,理所当然?

    李楮墨看着云钟玉,眼神讳莫如深。

    这一切,坐在李楮墨旁边的张潮水默默看在眼里,他不说话,捏了捏自己的胡子。

    他将一切看在眼中,又似乎是不在乎一样的局外人一样,表情冷漠。

    云钟玉不给李楮墨思考的时间,给了大腹便便的李良俊一个神色。

    李良俊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云钟玉瞪了李良俊一眼,恶狠狠。

    李楮墨看在眼里,冷笑。

    李良俊换了一口气,不在和李修为争论。

    李良俊抻了抻自己的衣衫,对李修为重重哼了一声。

    接着,李良俊看着云钟玉,委屈的情绪一下倾泻而出,情真意切道——

    “二夫人哇,一万两白银!”

    “江南那地方,多长时间才出一万两白银,丢货还没算……”

    “小的去看了,那店铺就跟,就跟受辱的姑娘一样!”

    李良俊一边说,一边想比喻词,想了半天,用了不太文雅但是十分相像的一个形容方法。

    张潮水闻言,再次将视线回到李楮墨身上,李楮墨这回没有回头,张潮水只看见这个精瘦的少年的背影。

    他的拳头紧握。

    张潮水看到,吃惊的看着李楮墨的倔强的后脑勺。

    他没有退却一步。

    侮辱,这才是侮辱。

    一唱一和的侮辱。

    侮辱李楮墨!

    明里暗里,冷嘲热讽。

    李楮墨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李良俊说完,嗔怒幽怨的看了一眼李楮墨。

    李楮墨看在眼里。

    “滑稽吗?”

    “好笑吗?”

    “字字句句,你们在吃人啊!”

    李楮墨此时此刻,心里都在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李楮墨疑惑之余,看向拉扯出一杆子人后,若无其事的云钟玉。

    李楮墨硬着拳头。

    李楮墨满心的问号,但是云钟玉不是一个热衷给李楮墨解答问号的人。

    倒是张潮水,经常回答李楮墨奇奇怪怪的问题。

    “小爷看起来,那么像傻子吗?”

    李楮墨怀疑人生——

    “你们这是要,搞死我的节奏!”

    李楮墨心如明镜。

    无缘无故,这是得罪谁了,非要治他于死地!

    一环套一环的,他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行动就暂时可以安全活着。

    一旦,一旦有所行动。

    必然会被人捉住把柄。

    今日有寒儿的事,如此。

    倘若不是寒儿的事,是其他事,也必然如此!

    就算他没亏空这云舒坊的五百万,或者说是没有及亏空云舒坊的一万两白银。

    纵然没有这码子事,也会有其他的拦路虎拦着他。

    就像一条毒蛇,时时刻刻盯着他。

    等着他,露出破绽、

    然后,一口吞掉,渣渣都不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