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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偏向虎山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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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云目光扫过赵一凡,风轻云淡:“茶要好,首先要看出身。所谓产地决定茶品。此茶,乃是北苑茶。想必二位有所耳闻,在下也就不多费唇舌,以免卖弄之嫌。”

    二人点点头,心知肚明。至于此茶究竟是否真为北苑茶,倒无关紧要。林之云言语之间已然表明了态度。

    北苑茶,乃是北宋御茶,产地位于建州凤凰山。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特设漕司行衙,置北苑御焙,派漕臣督造北苑御茶。北苑贡茶多为蒸青团茶,种类繁多,其中以龙凤团最为金贵。

    此茶颇为难得,每年产量有限。朝中大臣能得北苑茶,也是御赐而来,无限荣光。林之云此刻提及北苑茶,自然暗示与皇家关系不浅,选准好茶,自是不会放弃。

    赵一凡沉着自若,细细品了一口,赞叹道:“确实好茶,不愧为御茶。在下三生有幸,才得品此茶。不过——”他放下茶碗,目光锐利,似笑非笑,死死盯住林之云,“饮茶需量力而行。若是身子寒凉,再品清凉之茶,只怕不光辜负了好茶,也会身受其害。”

    “七郎言之有理。”林之云毫无惧色,浅浅一笑,摆摆手,“只是爱茶之人,自然懂茶。又岂会让自身受其害?七郎多虑了。”

    听至此处,小箫坐不住了。冷笑着,讥讽道:“怕只怕,不懂装懂,害人害己,误人不浅!”

    林之云看二人茶碗已空,起身添茶,笑道:“箫兄不必动怒。你我几十年情谊,小弟有所不知,还请兄台赐教,在下自当补拙。”

    赵一凡见时机已到,索性直言不讳,正言道:“少堂主,今日在下诚心而来,还望真心以待。我知少堂主英雄豪杰,风云会江湖中赫赫威名,若非事关重大情非得已,也不会插手朝堂之事。可否将实情相告,我们商议一番,再做决断。”

    “也好。那我且看你有多少诚意再谈不迟。”林之云收起笑容,有意刁难。

    其实,与林之云言谈至此,赵一凡直觉此人虽有豪情,但过于执拗。至于自己能否将其说服,也全无把握。不过,他还是决心一试,哪怕会被对方轻视,仍在所不惜。人,有的时候,犯傻未必不是处理事情最好的态度。

    赵一凡站起身,手背身后,踱步至亭水交界处,望向平静的湖面。此时微风而过,带着水汽,清爽怡人。

    “少堂主,你说湖中的这些鱼,若是置于海中又会如何?”他不紧不慢,比方道。

    林之云未动,面色沉静,回道:“自然海阔天空,自有一番天地。”

    小箫撇着嘴笑道:“只怕水土不服,一命呜呼是早晚之事。”

    “七郎,你无非就是说池鱼又怎能抵得过海中鲸鲨?既如此,我看再无谈下去的必要。”林之云冷笑着,就要起身离去。

    赵一凡回过头,悠然笑道:“少堂主有所误会。风轻云淡,闲云野鹤,守一方平静,安一隅湖水,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何以弃湖入海,放低身价,自取其辱?!”

    听此话,林之云仍复坐下,摆手不以为然:“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天时地利人和,纵然有所失,也是前程远大,海阔天空,任由翱翔。我祖上乃是助太祖一臂之力,如今我效仿之,有何不可?”

    简直是愚昧至极!太后与太祖,有何可比性?!赵一凡差点忍不住骂将起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中间可能出了问题。随即灵光乍现,难道是太后从中作梗不成?

    想至此,赵一凡眉宇凝重,急切道:“少堂主,我信你一次。今日所言只限于你我。”

    林之云不置可否,点头,洗耳恭听。

    “少堂主,在下不知太后密信中作何言语,我如今实言相告。太后命你们偷的,乃是先帝留下的一封密诏。其中涉及大位之事。想必你也知圣上本应在弱冠之年亲政,可如今过了一年有余,却不见动静。这中间是非,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般情形,敢问少堂主,可还执意为太后卖命?!”

    说完此番话,赵一凡留意林之云脸上的细微变化。只见他目光游离,定是有所判断。

    林之云沉思片刻,大笑道:“七郎,话已至此。同为光明磊落之人,我也不瞒你。你所说之事太后早已言明。我劝你,还是交出密诏,太后或许念在亲戚情分,饶你一命。”

    事情已经挑明,林之云还是如此态度,让赵一凡始料未及。可见,权力之争,实在是令人热血沸腾。他能想到的,便是太后定然做出允诺,而对方志气满满,建功立业之心也是昭然若揭。

    此时,赵一凡生出些许悔意,他太低估风云会的入世之心。想那诸葛孔明也禁不住刘备的三顾茅庐,又何况如今风轻云淡的风云会呢?不在这风云际会的大潮大浪中挣扎一把,独占鳌头,岂不是辱没了风云会的名声?!

    赵一凡果断起身,哼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我志趣不同,在下告辞!”

    小箫见状,长叹一声,跟在其后。

    二人欲要飞身至岸边,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登时河岸之上脚步声来回穿梭,片刻之后,冲出数十名手持弓箭之人,严阵以待。

    赵一凡扭过头去,意味深长望向林之云,大笑道:“男子汉光明磊落。怎么,连两军开战都不斩来使,少堂主所作所为,是要在下轻看与你不成?”

    “七郎,他不仁我不义。就拿他做人质!”小箫冷笑着,手起之间,就要射出飞刀。

    赵一凡早有所防备,手臂一抬,腰间的佩剑急速而出,将他拦下,阻止道:“五郎,切不可坏了大事!”

    小箫早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而赵一凡却是委曲求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闲鹤山庄之内到底有多少人,无从知晓。就对付手持弓箭之人,若想安然逃脱,也绝非易事。更何况,据他所观察,这亭子,想必也有机关。

    “赵一凡,你高看我了。”林之云温文而笑,坦然自若,“并非我难以容人。只是有一人想要一睹逍遥门七郎的风采,我也无可奈何。恕难奉陪!”

    说罢,他走至亭中的一处亭柱旁,转动突起的装饰物,只听湖下传来异动,转眼之间,一条木板路缓缓升起,浮在水面之下,若有若无。

    而林之云却未走此桥,身如飞燕,瞬间抵达对岸。回身拱手拜别二人,洋洋洒洒而去。

    此时,赵一凡暗自揣度,难道,那人是阿莲不成?他回头用眼睛去问五郎,却猛然发现,五郎抱头而坐,似乎情绪失控,难以自持。

    他忙走去,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五郎,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你莫要乱了方寸。你我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要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小箫失魂落魄,希望本就黯淡,可是眼睁睁看着希望已死,还是让他痛心疾首。他慢慢抬起头来,嘲笑自己:“七郎,事不关己之时,人人总是看客。只有亲身所痛,才知事事皆难。让你见笑了。或许是数十年来,与风云会走得过近,如今才会如此痛苦。我一向都是爱美之人,试想,要去打破这种美好,是怎般让人伤心欲碎。”

    听这话,说到心坎处,赵一凡竟觉两眼潮湿,喉咙些许哽咽。他努力平复情绪,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是自己有能力去做的?

    正暗自思量之时,只听岸边脚步声动,赵一凡望过去,弓箭手身后的树影之间,有几名女子穿梭而过,其中一人以伞蔽日,其余皆无。直至木桥边,那位女子回身命随从退下,接过伞,款款迈上木桥。

    伞下的那张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未露真容。白衫红裙,既不失清爽,又给人亲近之感。此时,太阳西沉。一人走在湖面之上,与湖中倒影相映成趣。虚虚实实,颇为梦幻。

    小箫冷笑道:“这丫头到底是来了!我只当她眼里再无这个师父!”

    “她就是林风儿?”赵一凡随口问道,眼睛却仍是盯着来人的倩影。

    “不是她还能有谁?!想那林之云未必有如此胆量,若非这丫头从中搞鬼,只怕我二人已然出了闲鹤山庄。”小箫虽是责怪之言,但是语气却很是轻柔。

    赵一凡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疑惑道:“你真有如此把握?林之云完全听这个丫头的?”

    小箫起身站在他身侧,目光同样定格在木桥上的人儿,笑道:“那林之云再无别的本事,宠妹妹倒是无人可出其二。他的聪明,在林风儿跟前,全然无用武之地。”

    从五郎讲述林风儿的言谈之中,赵一凡的脑海中渐渐对此人有了较为清晰的印象。能让五郎入眼的,便可看上一看,让他不吝口舌的,绝非俗人。

    随着来人的身影愈来愈近,他有所期待:或许,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个想法,让他萎靡的心境为之一振,挽着手臂静等佳人,心中则暗想计策。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成败在此一举。

    来者,正是林风儿。

    脚下的木桥,只一人身宽。湿滑无比,每走一步,都是步步惊心。这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自然是不敢迈上一步。可是对于林风儿,这倒成了一种享受。因为紧张,所以专注。有了专注,烦恼皆无。刺激带来的兴奋感,绝对抵得过怯懦之后的无趣。

    来人走至一半,赵一凡将目光移至她的脚下,看出端倪。每一步,平稳有序,轻重刚好。他回头坚定道:“五郎,你的确所言非虚。走此桥,未用轻功。心神安定,气息平缓。她懂得如何练就一颗平常之心。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胸,让人着实钦佩。”

    小箫沉默不言,似在想心事。

    赵一凡见状,脑中却突然闪出一念:若是她分了神,又当如何处置?想至此,他心生一计,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