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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字条上,赫然写的是:“西夏之行,盼得佳人。倘若有余,莫忘五郎。”
骂过之后,赵一凡笑中带泪,心头一阵酸涩:这漫漫长路,恐怕再无人同他磨嘴皮子解闷了,不由长叹一声。
雨后的道路,经过一天的日晒,表面已经干硬,不再湿滑。
深夜,他再次来到汴河岸旁,期待她会如约而至。
足足半个时辰,上官莫雪依旧未出现。
赵一凡将视线从滚滚的汴河水中抽离出来,抬头仰望雨过天晴之后的那轮明月。弯弯的月牙,清澈纯净。他微微闭上双目,感受着时空的变幻,脸上不知不觉现出一抹无奈且茫惑的笑容。
他的耐心,就在这三番四次的等待中,耗尽。
冥想片刻,他狠命地摇了摇头,决定主动出击。
凭着清晰的记忆,他来至一处院落的大门外。这里,就是那日上官莫雪所开的那扇门。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未动。可见,门未被打开。那么,她仍在里面。
绕着围墙转了一圈,赵一凡在主屋的墙外顿住脚,飞身上了屋顶,俯下身子,轻轻取下几块瓦片,借着月光,往里窥探着。
本以为黑灯瞎火,一无所获。不料,屋内却是灯火通明。打眼一看,一位妇人坐在椅子上,离她不远处,有位女子双膝跪地,二人均默不作声。
细看时,那位妇人竟有倾国倾城之貌,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不知为何,见此容貌,他竟忆起那日小箫的话语:清冷高贵,如天上的明月;一笑起来,便如冬日的暖阳。
而跪在地上的女子,显然已是支撑不住,上半身伏在膝盖上,看不到容颜。一时,赵一凡难以判断,这二人的关系如何,更不能确定那位女子就是上官莫雪。
就在他迟疑之时,只听屋内那位妇人突然冷笑了几声,讥讽道:“想不到,一道的徒弟竟然是个梁上君子,专好偷鸡摸狗之事!”
这一声,令赵一凡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位妇人竟然就是上官嫣。依年龄来推断,她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却仍是韶华依旧,实在是让人赞叹。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依照他的武艺,她又怎会知道有人造访?
不容多想,既然身份已被点破,也正好借此完成恩师的遗愿。他将瓦片放归原处,随即翻身跃下,在屋门口站定,拱手恭敬道:“深夜来访,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
半晌,屋内冷笑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进来罢!”
赵一凡长吁了一口气,整整衣冠,推门而入。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位女子,已是不见。
他随手关上门,走至跟前,跪下行礼道:“弟子赵一凡拜见师母。”
“师母?”上官嫣大笑,冲着他摆了摆手,“我实不敢当。只怕你认错了人,也未可知。”
“认错了人?”赵一凡起身,微皱着眉头,不解道。从种种指向上来看,此人应当就是上官嫣。一道的名字,岂是寻常女子便可知的?
上官嫣哼了一声,不屑道:“你的师母,只怕另有其人。而并非我上官嫣。”
这话,在赵一凡听来,更像是一个打破了醋坛子的女子,生气时的言语。他微微一笑,不予理会。话题一转,问道:“师母,前几天我偶遇上官莫雪,不知她可将我的话带到?我今日所作所为,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师母莫要怪罪。”
“你的话,那个傻丫头,当然带到了。”上官嫣慢慢拿起茶碗品了口茶,再缓缓放下,莞尔一笑,“不然,我这个为娘的,又怎会罚她下跪?”
没想到,方才跪地的女子,正是上官莫雪。赵一凡大惊,冷汗蹭的冒了上来:“这是为何?!”
“这是我上官家的事,不与你相干。“上官嫣登时拉下脸来,目光刺向赵一凡,冷冷道。
赵一凡恨恨看了她一眼,只觉是自己连累了上官莫雪,心中无比愧疚。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从衣袖中掏出一物,手中用了一成的力道,掷了过去,随后拱手道:“恩师的遗愿,是将此物归还与你。告辞!”说罢,转身而去。
此物,正是一道所遗留下的那支发钗,如今被一块方帕子包裹着,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方要开门,只听身后喝道:“慢着!”
赵一凡回过头,表情严肃,语气生硬道:“不知师母还有何事?”
“你……你是说……他的……遗愿?”上官嫣并未打开看所留何物,而是瞪大了双目,断断续续问道,唯恐听错了一般。
赵一凡唯恐她受到打击,叹口气,轻声回道:“是的。恩师三个月前不幸离世了。”
“离世……你是说,他死了……”上官嫣两眼茫然地看着赵一凡,只等他重重点头,这才‘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手捂住胸口,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赵一凡见状,忙三两步奔到身旁,扶住她,关切道:“师母,你可还好?”边说着,边留意她的神情。此时此刻,他些许内疚,何苦与一个被情所伤之人计较。
半晌,只听一声哀嚎,她终于哭出了声,泣道:“十八年了!等来等去,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上官莫雪在里屋再也坐不住,忙奔了出来,惊慌失措,护住母亲,急切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一凡回过头,只见她仍是戴着面纱,听声音,应是哭了。看样子,此事,她应是被蒙在鼓里。
上官嫣觉察到女儿擅自跑出来,回过神,喝令她回屋。无奈之下,上官莫雪只得听命,临走,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师母,还请节哀。”看她面色惨白,两眼无神,与方才判若两人,赵一凡心生不忍,安慰道。
上官嫣呆坐着,满脸哀默,摇头凄冷一笑:“你且回罢。”
赵一凡点点头,告辞而出。开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眼,猛然想到,若是她因此看淡世事,再寻了短见,岂不是他的罪过?
想至此,他顿住脚,犹豫片刻,忧心忡忡道:“师母,你想开些。你安好,恩师泉下有知,也会安心。”
“你且去罢。今日我累了,改日再见。”上官嫣面无表情,低声道。
听这话,他略感放心,安心离去。
次日早间,听见下人们议论纷纷,一问才得知,原来,几十年如一日的尘仙楼,今早不知何故并未开店。此事,已是人尽皆知,更有人揣测店主病故。叹息声、疑惑声不绝于耳。
赵一凡听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难道,上官嫣真的寻了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