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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儿见赵一凡不动声色,通身寒气逼人,眼神透出从未有过的,令人胆寒的杀气,便知他的愤怒已至顶峰,只要萧士常再多说一个字,就是灭顶之灾!
她缓步靠近他的身侧,低声道:“七郎,大事要紧。”
事已至此,林风儿冰雪聪明,早已猜到七郎多番隐忍定是另有玄机。虽不知具体的计划,大概也猜到三分。
而萧士常本人,所能透露的仅此而已。
这些,都是尘埃落定之事,其余的,倘若说出了口,就算赵一凡不杀他,侥幸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
一夜风雪后,艳阳笼罩着这丘壑纵横的大地。
白茫茫,金灿灿。极目眺去,天尽头,宁静致远。
枝桠上的冰雪晶莹剔透,美的让人心颤。
林风儿倒无意欣赏这大自然的恩赐,而是冲着太阳伸了个懒腰,眯着双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暗自寻思去密林里打一只野兔来吃。
一大早,她和赵一凡费力将萧士常押回了使臣队伍,此刻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林姑娘,功劳不小呀!”三儿不知何时窜了出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林风儿早已察觉,也不回头,仍旧闭目养神,朱唇轻启笑道:“三儿,昨夜你倒是令本姑娘刮目相看,我之前还担心阿月跟着你受苦,看来是我多虑了。”
冷不丁提起阿月,三儿略感羞涩。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意,只是本人情窦初开,也不知如何向心上之人表达,一时语塞道:“林……林姑娘切莫说笑。阿月就是那天上的玉盘,我……我只是这地上的青蛙……”
从未听过这般的俗话,林风儿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三儿本打算打听一早带回来的那人什么来头,这下再也无心正事,忙羞涩的躲开了。
此刻的赵一凡,正和杨告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的心中,酝酿着一场真正的大战。而不同以往,这场战斗,更拼的是脑子,而非武力!
一切商议妥当,赵一凡便暂且拜别杨使者。如今虽然危机已解,他仍命卓然继续互送使臣队伍至延州。
至于林风儿,她执意要跟着返回兴州,说是要早点见到阿月,赵一凡且由她去。毕竟,此次使团之事,林风儿功不可没。
……
三人奔了几个日夜,快马加鞭,终是在大年夜回到了熟悉的兴州。
而落脚之地,也由之前的农庄换到了一处民宅,更为隐蔽。俗言道狡兔三窟,逍遥门在西夏耕耘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秘密基地倒是不少,只可惜有生力量损伤太大。
再次见到楚玉,赵一凡心中说不出的激动,那是一种打了胜仗前途一片光明所激起的畅快之感。
而楚玉,身上的伤大有起色,心情也较之前明朗一分,估计是紫烟留下的信起了作用。
阿月早与林风儿抱到了一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三儿只在一旁看着傻乐,犹如一尊护法的雕像。
众兄弟多日不见,皆异常兴奋。
好酒好肉摆得严严实实,一同守岁,更有家乡的点心和美酒锦上添花,这是赵一凡特意从杨告处得来的,以慰同门的思乡之情。
热闹了一夜,众人散去安寝,独赵一凡和楚玉二人迟迟不肯归去,似乎都满腹心事。
自入夏以来,这是赵一凡感到最为轻松的一夜。前路渺茫无尽黑夜的心绪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张扬的斗志豪情。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率先抛开了心结,坚定的语气说道:“楚玉,我不止一次说过要救六郎,我不可否认难度之大超出了我的想像,我试图去摸清他被关押的地点、他的生死状况,想尽办法试着去营救,可是都于事无补。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
此刻的楚玉,痴呆呆盯着炭盆中的火光,似是在无限遐想,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昏黄的光打在他俊朗的容颜,更觉添了一分柔美,显出翩翩君子的儒雅之姿。可那过于挺拔的鼻梁眉骨,又多出几分坚韧傲骨。
赵一凡醉眼惺忪看着眼前这个美男子,不知他冰封一样的心何时能打开。也许,只有如诗如画的江南,才能令他褪去这一身的玉石冰瓦,现出如火一般的少年之气。
看对方毫无反应,他索性将话挑明,沉稳有力道:“楚玉,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定让你们父子团圆。我听卓然提过,你的母亲和妹妹在延州,到时你们一家便可团聚。若你同意,可至苏杭一带定居,我自会向陛下请旨。”
楚玉缓缓将目光移至赵一凡的眼睛,二人四目相对,都在窥探着对方心底最为隐秘的部分。
或许,当所有的诚意善意信念执着来回交锋之后,浮现出来的,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短而有力的回道:“金刀郎,我信你!最后一次……”
沉默片刻,他又冷笑一声:“你以为,就凭一个辽国的无用之辈就能将我爹换回来?!哼……”
没错!赵一凡想的计策,确实是互换人质。
当敌人百般设下圈套,而你始终不能突破之时,所能做的,只能是换个思路,主动让他将人放出来,换被动为主动。但这个办法,君子不耻,难以下手。
但见识到了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凶狠残忍的杀伐杀戮,无辜牵连的寻常百姓,赵一凡的思想不再拘泥于君子小人,而是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
“当然不是……”他摇动着晕乎乎的脑袋,享受着身心自由的感觉,“你且等着,咱们五日后见分晓……”
“赵一凡,从我初次见你,不知为何,就是说不上来的厌恶。你总是口放撅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事实呢?每一次的行动都是过分吃力,强人所难,又事与愿违。你每一次的得到,都失去了更多。”
楚玉的语气过于平和,倒像是娓娓道来别人的故事,这种平静,宛若碧波湖面飘过来的,飞上飞下的羽毛,借着风,飞不上天,也落不下来,飘飘忽忽,渐行渐远。
他拿起茶杯轻抿了几口,又微微一笑,或是自嘲:“这几日,我突然间就想通了一些事。这世间,凡事都有定数。过分于执着,连自己都成了厌恶的样子。这也难怪,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谁也不喜欢。”
说着,他起身缓步而去,背影孤独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