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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不知道,她小小的年纪,为何会有如此的见地?小小的身影,为何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以往,他只当她是聪明精怪的小姑娘,常常打趣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可又是在何时,她又成了可商议国家大事的军师了呢?
这样的变化,让赵一凡的心绪始终难以平静,他的目光在她娇嫩的脸上肆意着,满是欣赏和赞许。
林风儿被这毫不避讳的眼神直视着,泛起了女儿家的羞涩,心跳也些许加速,但更是不理解,忙疑惑道:“怎么了七郎?可是我说错了?”
赵一凡这才自觉失态,将目光投向远方漆黑的山峦,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不……你说的很对……我可能近日事务繁多,总是怕有所闪失……”
当一个整日在刀光剑影中行走的绝顶高手,吐露着自己最为隐秘的心事,他的担虑、他的不为人知的恐惧……
这一刻,林风儿只觉得这句话,比任何的情话都更加令人感动……她虽不知情到底为何物,可这迎面而来的风,都像是爱的絮语……在耳边萦绕……
“七郎……是个人都有怕的时候……除非……”
慌乱间,她顿住了,不敢再开口……
他回过头,一脸疑惑:“除非什么?”
她摇摇头,不肯再开口,脸上的笑容却未曾收敛……
“这丫头……又打什么哑迷呢……”
赵一凡的心情些许明媚,可心底却仍是沉重的石头压着,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场挑战。
若真如耶律宏所言,那么如今的吐蕃邈川,西夏辽国的顶尖高手早已严阵以待,包括那未曾谋面名震四海的萧士奇!而十郎经历的那场政变,不知一切可还安好……他只希望二郎能早先一步到达邈川,也可助十郎一臂之力。
记得上次见二郎,还是五六年前,那时候的他刚刚涉足逍遥门的事务,一见到二郎,惊为天人。那是怎样的仙风道骨,宛若世外高人。清瘦俊逸,灰白的发须不染尘俗。
这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令他对吐蕃之行多了分温暖的期待……时间也在马儿的嘶鸣中悄无声息般溜走……
……
赵一凡离开之后的兴州城,仍是川流不息,人来人往。表面平静的背后,一场不为人所知的救援,正一步步发生着。
当李元昊看着那封,堂而皇之摆在书桌上的信件时,内心的愤怒无以复加。
他在此刻想起了离去的李云峥和紫烟,或许,有他们在,王宫的护卫就不会是一件摆设。
更令他气恼的是,赵一凡信中要求,由兴平公主负责此次交换人质的事宜,用六郎大胡子和多吉降措二人的性命,去交换野利仁荣和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萧士常!
这对于他而言,可谓是奇耻大辱!
交换的地点,则是位于宋延州边境的金明砦。
而金明砦的守将,则是武艺不凡刚正不阿,在边境颇有威望的李士彬!
此人虽是党项人,但其祖上世代一心向宋,拥有十万党项士兵,作战勇猛,人称“铁臂相公”。
李士彬和李元昊有世仇,二人也曾交手,不分伯仲,均视对方为心腹大患。如今在他的地盘交换人质,真是憋屈。
这口恶气,李元昊即便不想咽下,也无可奈何。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宋发动战争。
更何况,赵一凡还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在第二页的信中,他留下了八个字,这八个字,不同于任何以往别的文字,纷繁复杂,看不出任何名堂,只有野利仁荣方可破解。
这无疑就是在提醒他,野利仁荣对于西夏而言,有何等重要。
而这个重要性,只能是对于西夏。相较于人才济济大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封信的威力,不亚于在李元昊的心口捅了十几刀,并扔给他一包止疼的草药,让他看着办!
从未忍受过的屈辱压迫打击接踵而来,让一个强壮的党项人一天之内,脸上冒痘,口中生疮,疼痛难忍。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迫于无奈,他只得按照信中交代的,一一执行。
且下令必须在正月十五日到达金明砦,不敢有一丝懈怠。否则,正月十六,野利仁荣的脑袋就要落地,被抛掷在茫茫沙漠。这一招死无对证干净利落,实在别无他解。
而楚玉、三儿等人,早已与在金明砦等候多日的杨告、卓然会和,就等着交换人质。
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怕再生变故。
随着金明砦所辖堡垒士兵的不断探报,终于在十五日太阳即将下山的那一刻,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小队人马匆匆而来。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一个少年凝重而坚毅的脸庞,尽管巨大的浪涛在身体里翻滚,可那双腿却有千金之重,难以迈开一步。
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又该怎样面对伤痕累累的父亲?
马队越来越近了,他的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猛地,他双膝跪地,头重重地磕在冰雪之中……
人质交换事宜,由兴平公主和李士彬共同下令,平稳过渡。
难以想象,逍遥门的六郎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传闻中的大胡子早已不见,胡须被剃了个一干二净,花白的头发梳得有模有样,身着干净的青色麻袍,脚踩皮靴,打扮与正常人无异。
但是从他呆滞的眼神,麻木的表情,瘸着的双腿,可以看出,他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尤其是脸颊上深深的凹陷,触目惊心!
刚交换过人质,卓然胳膊一抬迅速抹了把泪水,就转过身将六郎背在了身上,沉默无言,脚下步步沉稳。他的背压得极低,六郎的胳膊向下垂着,甚至没有办法去环住爱徒的脖颈。
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但同时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活着!只要还活着……活着就好……
三儿从未见过六郎,只第一面,就让他不自觉想起毫无印象的父亲,登时眼泪扑簌簌而下,却又强装镇定,不时偷偷擦一把泪水。
多吉降措跟在身后一瘸一拐走着,虽说他武艺已废,但行动尚可,眼珠滴溜溜来回四处打量着,仍是一脸懵的状态。显然李元昊并未将实情告诉他。
眼看着到了跟前,六郎突然开了口:“然然,放为师下来罢……”
他的目光,早已在那小小的蜷曲的身影上定格……两年多从未剧烈跳动过的心脏,此刻扑通扑通如急雨而下……不给人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