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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没看到就在他侧头看向窗外后，一条血线顺着他嘴角溢了出来。
察觉到她已经离开，他才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捂着唇咳了起来。一会儿后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将头靠在双臂里凌乱地呼吸着。
“明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却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因她伤势加重。你为她做的这些，她恐怕非但不会理解反而会更厌弃你。”流月嘲笑着。
然而话音刚落他又吐了一口血，双眼有些涣散，嘴角却是带着笑意：“不会的……她……”
说到这嘴角的弧度垂了下去。
她会明白吗？
他垂下了眼睫，将脸全埋在了肩窝。
……
晚上初九躺在床上，身旁是肖箫。以往两人晚上有说不完的话，可今晚却格外沉默。
忽而肖箫开口：“小九，你觉得，墨星阑怎么样？”
“啊？”初九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侧头看向她，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躲了一下，撇开头：“我，我不知道。”
肖箫看破不说破，笑了笑：“我觉得吧，除去墨星阑那性子，他近乎是一个完美的人。”
“哪，哪完美了？还，还好吧。”初九根本不敢和她对上视线吞吞吐吐道。
肖箫看了她一眼一一数来：“要颜值有颜值，要身高有身高，要金钱有金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文能武。而且还是纯情少年郎，又会照顾人。怎么不完美了？当然这些都是在除开他那阴森森的性子的前提上。若是加上他那性子，这些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因为我感觉有家暴倾向。”
“家暴……倾向？”初九喃喃道。
可以想象黑心妖孽的家暴现场是什么样的。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吓得抖了一下。
肖箫看了她的反应感叹道：“一个人长得再好看能力再强，可一旦性子不好，等于白搭。”
“嗯，这个确实。”初九赞同点头。
“所以，你喜欢墨星阑吗？”肖箫突然问。
初九听后心中一颤，立马否决：“怎，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
“你急什么？我只是问问。”肖箫笑道。
初九侧身背对着她：“我，我没急。”
肖箫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问道：“那那天你干嘛急着去找他？还把我丢在后面。”
“我……”她支支吾吾想了想，吞吞吐吐道，“我那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他身上有伤啊。好重的伤呢。我，我……而且，他受伤有绝大部分的原因在我，我，我自然，自然会着急，愧，愧疚啊。”
对，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着急，才会对他好。
“是吗？”肖箫带着笑反问。
她愣了一下：“是，是啊。”
是……吧？
“那你为什么最近这些天又不去看他？不担心他了？”
“因为……那不是因为，你嘛，你在啊，我，我陪你啊。”
肖箫抿着唇笑了笑，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看了看初九的后背又问：“我还有个问题。那天墨星阑问你的话你为什么没回答上？”
“我那是因为……因为……”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那又是因为什么？”肖箫侧身把手搭在她身上。
初九身体抖了一下，嘟着嘴憋了半天没憋出话来。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肖箫有些幸灾乐祸。
初九动了动肩膀：“因为，因为他还小，他未，未成年。”
“哦……未成年？你不也未成年嘛。”肖箫呲牙一笑。
“我今年都二十了，怎么没成年了？”
说着她突然掰开肖箫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个转身面对着她没好气道：“你是墨星阑派来的奸细吗？”
“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肖箫白了她一眼。
“那你还问那么多？睡觉。”
“……”她那不是想帮她一把嘛。等她那个榆木脑袋自己想清楚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
这一晚的聊天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之前怎么样初九还是怎样。早出晚归经常的事，在客栈的时候倒是会偶尔见到墨星阑了。每次见到便会想起那晚和肖箫的聊天，之后又会下意识的避开他。
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会拉着自己问为什么躲着他之类的话，可并没有。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似乎把她当空气了。这让她心情很是复杂。
这天肖箫说上午有事，下午再和她一起出去。
肖箫离开后她也出了房门，路过墨星阑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咳喘声。不自觉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何事？”
里面很快响起清冷的声音，却是问她而不是让她进去。
她努了努嘴，迟疑道：“你……我能……进来吗？”
里面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时间慢慢过去，初九咬了咬下唇里的嫩肉，双手搅在一起，终于还是没忍住又开口：“你，你要是，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就是没脸没皮。她不要脸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话。她也不管了，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眸就见他全身湿漉漉的正往床的方向走去。
而他站的那个位置正对着门，对面又是一扇窗户。光线从窗户照进来，他身上的水珠泛着光。单薄的衣服湿一块干一块，刚好能透过光看到他的身形。
她脸色唰的一下通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墨星阑凝眉冷眼扫过来：“谁让你进来的？”
初九身子颤了颤这才回过神，撇开视线吞吞吐吐道：“我，我刚刚，说说了，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默认了。”
“没听到，出去。”他冷声道。
她瘪了瘪嘴转身往门口走去。
墨星阑垂下长睫抿着唇顿了一下往床的方向走去。可刚走两步一个身影跑到了身旁。
他愣怔低头看着她：“你……”
不是出去了吗？
“我今上午没事干。”她眼神闪了闪抬眸看向他。
墨星阑沉默片刻，张了张嘴又闭上，侧头小声问：“那……下午呢？”
“下午有事。”她老实回答。
“……”他就知道。
冷着一张脸看也没看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