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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小魔尊被于右伤的不轻，否则以小魔尊身体的自愈能力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没好。
想到这他又暗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他这般小小的年纪本应该由长辈护着的，如今不仅要日日忍受伤痛不说，还要继承魔尊之位，管理那么多事物。
正在他惋惜不已的时候，初九已经为墨星阑擦去嘴上的血。
见他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开，墨星阑淡淡道：“你怎么还没走？”
“额……属下有事要说。”方昊回过神。
他也没让他走啊。他敢走吗？
墨星阑抬了抬手：“起来说。”
得到允许，方昊站起身，谦卑恭敬道：“禀尊主，您父亲当年去世前在墨家的部属，以及支持您父亲的家中长老们，大部分都被先主救了下来。如今就在距离魔宫不远的草莲谷。”
听到这个消息墨星阑平淡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初九也难以想象白悦儿是怎么一个人救出那么多人的，又是怎么把他们带到魔域来的。
方昊说完神色添上了悲凉，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当年姑爷被墨衡松所害，去世得突然。支持姑爷的墨家部属在那之后也连连受到遭墨衡松陷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悲伤：“那时候属下的阿姐还在世，阿姐说，当时先主刚生下您，身体本就虚弱，又收到姑爷去世的消息。先主受不了打击，抱着刚出生的您哭了整整一夜，先主的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他忽然神色一怒：“几天后先主身体还未恢复，墨衡松又逼迫先主带着您搬离了原来的院子，到了偏僻的轩宇院。”
墨星阑刚听他说起娘在墨家时的事时神色还有些呆愣，后来回过神时开始认真听他说的话。
这些都是他都不曾知道的，娘很少对他说有关她曾经的事，就算说也只会说和魔域有关的。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受过的苦，也从来没对他说过爹不在后她是怎么过活的。
这次他会记住方昊说的每一个有关娘的字，将来他定会百倍还给墨衡松。
只是有一件事他想不通。听说娘以前修为在天尊六重，相当于灵修的神阶六重。于如今几乎所有的魔灵修士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以娘当年的实力别说屠了墨家，就算屠了整个墨家所在的无终城都有余，又怎么会因为生了他而变得那般虚弱？
墨星阑困惑间方昊继续说着：“阿姐曾劝先主带着您回魔域，可先主不甘心看着那些支持姑爷的墨家部属们惨死在墨衡松手中，便留在了墨家。后来几年里，每次回魔域她都会带几个墨家部属。”
说到最后方昊再次悲伤起来。
每每想起当年之事，他就难过伤心，又气愤。
见他停了下来，墨星阑问道：“你姐的名字叫什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他说到后半句时顿了一下，总觉得这个时候问是在伤口上撒盐。但他实在没有关于他姐的记忆。
方昊微愣了一下，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苦笑了一声：“阿姐名叫今昔，感今怀昔之意。阿姐是在十七年前去世的。”
听完他的回答墨星阑沉默了。
难怪他没记忆。那时候他才一岁不到。
方昊想起什么，拿出一个方盒向前走了几步，把方盒递到他面前：“尊主，十年前先主最后一次回来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属下，先主吩咐待您回来，便让属下将这个给您。”
墨星阑看了一眼他，垂眸接过方盒。
“属下要禀告的已经说完了，若尊主无事属下便告退了。”方昊后退一步恭敬道。
“嗯。”墨星阑看着手中的方盒轻回一声。
方昊离开了，剩下初九和墨星阑两人在阅历殿。
初九走近几步看着他手中的方盒，又抬眸看了看他。看出来他面上有些犹豫，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催着他打开。
片刻后墨星阑终于还是打开了方盒。
盒中放着用红绳串着的银材质婴儿戴的长命锁，锁下面挂着三颗铃铛。
长命锁的旁边躺着一个拨浪鼓。鼓边刷了一层红色的漆。拨浪鼓做工精简，没有集市上小摊贩卖的那么花哨，却不难看出制作它的人虽然不熟练但很用心。
拨浪鼓旁边放了一张红色的纸条。
墨星阑把盒子放在腿上，微颤着手拿出纸条，摊开。
“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望我儿能像初升的太阳那般冉冉升起，走向美好未来。——墨灵凡
初九默默看着那一句话，心里微微颤动。
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那张纸条被苍白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重新叠起放回了原位。随后那只手的指尖又轻轻地来来回回的在那只长命锁和拨浪鼓上抚摸。
很轻很轻，仿佛怕会碰坏，却又让他放不下。渐渐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身旁少女担忧地看着那只颤抖的手，抬眸担心道：“星星……”
眼前少年平时总是充满冷静锋锐的眼眸此时不仅不见一丝锐气，还填满了一层水雾。
他一双眼睛本就生得好看，平时若少些锐气，就会让人觉得他人畜无害。此刻水雾蒙蒙，仿佛下一瞬他整个人都要化作泡沫消失不见。
初九看得心里难受，伸手上前轻轻捧着他的脸庞，让他看着自己。
低头在他唇瓣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星星，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为爹娘报仇，陪着你共度余生。”
他眼神有些空洞，眼白几乎被血丝染红。漆黑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像被泡在了水里。眼尾泛着红，就连垂着的眉尾也带着微红。脸色却白得好似即将过世之人。
初九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瞬间心如刀绞，唇瓣微微颤了颤，眼眶一红就要流泪。
“星星，我在这，会陪着你。”
“嗯，我知道。九儿在这。”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墨星阑回过神，那抹悲伤也随之被隐藏。
抬手握住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微微勾唇，尽是温柔。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让她陪着自己，不会让她离开。